江母上前抱住江雨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累了,就睡一觉,以后再也不会累了……”此刻母亲的安慰却让江雨溪更觉凄凉,她哽咽道:“您后悔吗?生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从一开始便知,他只是选择了视而不见。这一刻,从未有过的狼狈与不堪让江雨溪近乎窒息。“原来如此……”江雨溪转过身,慌乱离开。不知拐过了多少个巷口,她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将包裹中所有和叶鹤枫有回忆的物品
从一开始便知,他只是选择了视而不见。
这一刻,从未有过的狼狈与不堪让江雨溪近乎窒息。
“原来如此……”
江雨溪转过身,慌乱离开。
不知拐过了多少个巷口,她才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将包裹中所有和叶鹤枫有回忆的物品尽数扔进河中,恨不得将脑子里有关叶鹤枫的所有记忆一同扔下去,连叶鹤枫这三个字都应该在她短暂的生命中彻底抹去。
“咳咳……”
泪水混着血迹染湿了她的衣裳。
头又开始痛了,这一次的疼痛异常猛烈,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及其费力。
旁边有个好心的妇人走过来,扶住了她:“姑娘,你没事吧?”
江雨溪用着最后一丝残力,对着妇人说道:“请您……将我送至……江府……”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陷入了昏暗。
昏昏沉沉。
江雨溪在混沌中睁眼,面前已经是自己熟悉的厢房内。
江母坐在床榻边,紧闭的双目略显红肿。
江雨溪看着江母花白的鬓角,哑声唤道:“娘。”
江母听到女儿的声音,立马睁开了通红的眼,轻轻抚摸着江雨溪的脸,担忧问道:“头还疼吗?”
江雨溪瞬间红了眼,母亲知道她的病情了。
她咬牙说着假话:“不疼……”
江母哪能不懂,但没有拆穿,并为了缓解她的疼意,转移了话题。
“溪儿,嫁入侯府,你幸福过吗?”
江雨溪喉头一紧。
她本以为她幸福过,但当叶鹤枫告诉她,他一直知道自己爱他却视而不见时,她一点都不幸福。
“娘……我好累。”她看着飘动的床幔,答非所问。
江雨溪曾对和叶鹤枫一起生活满怀憧憬,也曾想和他携手相伴直至白首。
但事实让她明白,这只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梦而已,现在梦醒了。
江母上前抱住江雨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累了,就睡一觉,以后再也不会累了……”
此刻母亲的安慰却让江雨溪更觉凄凉,她哽咽道:“您后悔吗?生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后悔生下她这个和父亲一般早早离去的女儿。
不能尽孝床前,不能陪伴左右。
江母握住江雨溪的手,眼中慈爱的目光未动分毫。
“不后悔,溪儿儿永远都是母亲的骄傲。”
江雨溪一愣,颤声喃喃道:“谢谢娘。”
……
之后的时间,江雨溪的身体每况愈下。
她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少,几乎陷入了无止境的昏睡之中。
她知道,她就要死了……
这天,江母搀着江雨溪来到庭院之中。
太阳照在身上,江雨溪却觉得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寒意:“娘,你……抱抱我吧。”
江雨溪轻轻喘着气,呼吸都已变得虚弱艰难。
江母抱住她,沙哑的声音如羽毛般轻轻荡漾。
“待你见到你父亲后,千万不要跟他顶嘴吵闹,他这人吃软不吃硬,小时候不让你习武,是怕你疼怕你受苦……你爹爹真的很疼你……”
爹爹这个词,在江雨溪五岁后,就没了印象。
她气若游丝:“嗯,我一定都听爹爹的……”
渐渐的,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眼前刺眼的阳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雾,江雨溪靠在江母的肩膀上,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
侯府,书房。
一地凌乱的奏折公册让冷清的房间显得分外压抑。
叶鹤枫狭长眼眸布满红血丝,拧眉望着桌上未动分毫的酒壶发呆。
金宝小心谨慎地敲响了门。
“主子,您好几天都没去德臻阁了。”
“出去。”叶鹤枫嗓音沙哑。
金宝叹了口气,站在门口未再言语。
叶鹤枫恍惚着,倾身拿起酒壶。
良久,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放了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敲响。
叶鹤枫蹙眉正要训斥,金宝的话却让他倏地止声。
“主子,江府老夫人到访。”
叶鹤枫猝地站起身,稳住虚沉的步子走去开门。
“母亲。”他拱手作揖。
江雨溪母亲面色平寂,嗓音带着大悲后的嘶哑:“明日,定远侯可有空?”
叶鹤枫心一紧,莫名的不安如潮水般袭来。
“有空,母亲有何事?”他稳着语调问道。
江雨溪母亲抬起红肿的眼眸看向他,一字一顿道:“那来送溪儿入土为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