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泠死了,死在天启二十八年冬。 那年正当腊月,汴京的天气冷极了。 破庙窗棂外,大雪扑簌簌的落在青石台阶上,狂风从外头猎猎的钻进来,刮得人面皮如同刀割一般。 姜泠死了,死在天启二十八年冬。 那年正当腊月,汴京的天气冷极了。 破庙窗棂外,大雪扑簌簌的落在青石台阶上,狂风从外头猎猎的钻进来,刮得人面皮如同刀割一般。 几个又脏又臭的男人按例过来糟践她。 他
姜泠死了,死在天启二十八年冬。
那年正当腊月,汴京的天气冷极了。
破庙窗棂外,大雪扑簌簌的落在青石台阶上,狂风从外头猎猎的钻进来,刮得人面皮如同刀割一般。
几个又脏又臭的男人按例过来糟践她。
他们急不可耐的扒了裤子,趴在她还带着温热的躯体上动了几下,见她没什么气儿了,吓得尖叫几声,仓皇逃走。
姜泠手脚锁着玄铁制成的沉重铁链,枯瘦如柴的身子几乎完全失了力气,只能任人宰割的瘫软在冰冷的地上。
她目光空洞的望着头顶漆黑堆叠的瓦片。
一缕天光从瓦缝中透下来。
身体里由内而外散出的冷意让她晃了晃神。
她啊,原不该是这样的!
她父亲是为国建功位高权重的骠骑大将军,她乃是东平伯府最尊贵的嫡女,是永安侯府小侯爷的未婚妻!
她原该有无上的尊荣,敞亮锦绣的前途!
却因为一场意外落水,低嫁了一个不爱她的丈夫!
成亲两年,时桓便抬了十几房侍妾通房,因为不爱,人人都能踩在她头上!
后宅相斗,争宠献媚,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她把一个嫡女的所有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再后来,她两年无所出,在时家被婆母妯娌百般磋磨。
她那替她嫁入永安侯的大姐姐跟着永安侯一路荣华不说,更是各种将她往死里糟践。
她身份比不上大姐姐,手段心计玩不过大姐姐,没过一年,时桓便命人打断了她的手脚,抛在汴京郊外的破庙,沦为了附近各种男人们的玩物。
十年了……
这十年,时桓不让她死,永安侯府也有人不让她死。
他们困着她,囚着她,让那些腌臜脏臭的男人侮辱她,折磨她。
她生不如死,但无法解脱。
可今日不一样了。
那一口气在她喉间幽幽,她隐约看见自己战死沙场的父亲,看见自己早夭的弟弟,看见自己被害死的婢女……
他们都在向她招手,他们来接她了。
姜泠笑了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断了舌头,抬起枯瘦嶙峋的手,抓起一块石头囫囵含进嘴里,狠狠的吞了进去。
再然后,她便再也感受不到这破庙的凄冷寒清,缓缓闭上了双眼。
……
“天哪,这么偏僻的地方,东平伯府的二姑娘怎么跟时公子落一个池子里了!”
“哎呀,这孤男寡女的在一处,定然是有私情啊!”
“没想到这姜二姑娘平日里看着乖巧,不善言辞,竟然也会做出这种事儿来!那时公子虽家世不济,人却温文尔雅,前途无量,是今上钦点的三甲榜眼郎!早几日我便听说姜二姑娘有意退了永安侯府的婚事,要嫁给时公子呢!”
“你们胡说!我家姑娘才不是这样的!姑娘,姑娘你醒醒啊!”
耳边传来一阵聒噪的吵闹声。
姜泠头痛欲裂,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睁开眼来。
她下意识动了动身子,满身的寒意冻得她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