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的身形僵了僵。

指节微微颤抖，哑声追问：

“她那野男人，也姓陆？”

其实还有另一个猜测，只不过他不肯信，也不敢回想当年的事。

我自觉说漏嘴，怕妈妈知道后骂我不听话，连忙闭上嘴巴。

爸爸用力闭了闭眼，抬手轻轻绞了我一截碎发，沉声拨出电话：

“徐助，帮我做个亲子比对，嗯，样本等会托人带过去。”

他叽里咕噜了几句，我听不懂，想逃回家又被捉住手腕。

他眉头皱起川字：

“你怕我？”

我瑟缩着脑袋摇摇头，不敢看他，过会儿又小幅度地点点头。

爸爸绷直的嘴角微抽，拎着我就上了楼，一脸嫌弃：

“不许吵，不许闹，等你妈来接你。”

我惊讶得瞪大眼睛。

我还没来过爸爸的家呢。

从前妈妈带我来多少次，他都没准我们进过门，就像赶扫把星一样。

门拉开。

沙发上半躺着的红衣女人就扭过头，光着脚丫跑过来，搂着爸爸笑：

“怎么回来这么晚？”

她看到我，眼中的笑意凉下来，脸都皱成一团。

“你带这小杂种回家干什么？”

“你在江竹身上吃的亏还不够多？你家破产她拍拍屁股走人，等你发达了，又带着自家野种上门卖惨博同情，你都被讹了多少钱了！”

我被吓得一动不动。

见她发脾气，爸爸立即软了眉眼，甩开我的手凑过去哄：

“我知道的，我有分寸，也永远不会原谅那个狠心的女人。”

“阿玲，你才是最要紧的，我就是看孩子可怜，弄顿饭就送回去。”

我才知道，爸爸不是一直冷冰冰的，原来他可以那么温柔。

苏玲不满地撇撇嘴。

冷冷瞥了我一眼，轻哼一声没再多说，扭头躺回沙发了。

她的眼睛，和妈妈很像。

但妈妈没她那么凶。

后来过了很多年，我才知道，那不是像，那叫做替身。

爸爸把我推到客厅，淡淡叮嘱：

“安分待会儿。”

“我去厨房给你下点易消化的面条，等会吃饱了，你就滚回去。”

我不敢碰沙发。

只好缩在地板的一角。

苏玲盯着我，突然弯了眉眼，笑着朝我招招手，“过来别怕，我又不吃小孩。”

我迷茫地望着她。

她笑起来，就不凶了，眉毛的弧度和妈妈很像，很亲切。

我下意识挪近了些。

她不知从哪掏出个洋娃娃，硬塞进我手里，“喏，喜不喜欢？”

可我刚接过，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摔了下去，紧接着苏玲爆发一声尖叫：

“滚开！你别碰我东西！”

我被推倒在地，脑袋磕到茶几，一股血红热流就从额边淌下来。

爸爸闻声赶过来。

望着地上碎掉的玉坠，脸色沉下来，一把揪住我头发气冲冲道：

“江小念，你妈没教你别乱动别人家东西吗！”

“这是阿玲妈妈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怎么赔？你家教喂狗了？”

“行，我看你也别吃饭了，走，现在就跟我去找江竹算账！”

我慌忙摆手，张口否认道：

“不是的……不是我……”

苏玲却咬着下唇，用哭声打断了我的辩解，缩进爸爸怀里挽住他胳膊：

“算了知序，小孩子不懂事，我，我没关系的……”

她一劝，爸爸的拳头就捏得更紧。

“你别拦我，这小野种被教歪成这样全赖江竹，我肯定给你讨个公道。”

他不顾劝阻，抓起我甩上车，猛地一脚油门直接狂飙起来。

我被晃得头晕，加上爸爸一路的低气压，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鼓起勇气开口。

我想，等爸爸见到生病的妈妈，应该不忍心怪她吧。

可事实上，爸爸拽着我摔到出租屋门口，连招呼都没打，直接一脚踹开门。

“江竹！你给我滚出来！”

回答他的，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巨大腐臭味。

爸爸猛地锁住眉。

与此同时，助理的电话匆匆打来：

“陆总，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了。”

小说《爸爸最穷那年，妈妈丢下他跑了》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