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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来到了我打工的咖啡厅我期盼着他没认出我来他却点了99杯卡布奇诺雪松味漫进来时,

我正把第三勺糖倒进马克杯 —— 这个改不掉的习惯,是沈亦舟当年手把手教的。

老城区的路灯刚舔亮梧桐叶,陈绮贞的《旅行的意义》在咖啡机嗡鸣里飘着,

我指尖刚碰到杯沿,那股淡得像雾的雪松味就裹住了心脏,比哥伦比亚豆的焦糖香更尖锐,

比隔壁包子铺的蒸笼气更烫人。是他大学时用的那款洗衣液。我攥着糖勺的手猛地收紧,

糖粒撒在吧台上,滚到脚边,像把三年前没说透的话全翻了出来。“林未,捡豆子呢?

” 店长从后厨探出头,擦碗布还滴着水,“昨晚投简历又熬到三点?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我蹲下去捡糖粒,指尖戳到冰凉的木缝时,才发现手心全是汗。门外石板路传来皮鞋声,

不轻不重,一步一步 —— 就像当年他在图书馆楼下等我时,总故意放慢的脚步。

等我把最后一颗糖粒捏进手心,那人已经站在吧台前,浅灰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

露出的银镯子晃得我眼疼。那是我大二发了半个月传单买的,樱花纹刻得歪歪扭扭,

圈口太大,他戴时总往下滑,却偏要拍着胸脯说 “洗澡都不摘”。

我当时笑他 “大男生戴粉镯子不怕被笑”,他把镯子往袖子里藏,

耳尖发红:“我女朋友送的,他们羡慕还来不及。”2 杯情缘可现在,

这只镯子在暖黄灯光下晃着,我却只想把脸埋进咖啡粉里。我赶紧低头摆马克杯,

杯沿撞得叮当响,心里不停骗自己:只是长得像而已。沈亦舟在上海做产品经理,

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怎么会来老城区的破咖啡厅?何况我剪了短发,戴了遮痘印的口罩,

连声音都练得粗哑 —— 上次***的男生离职后,我就总模仿他的闷雷声,

就怕哪天撞见熟人。“您好,要点什么?” 我把声线压得更低,盯着他的鞋尖,

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没说话。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扫过菜单,那上面总共十种咖啡,

拿铁、美式、卡布奇诺…… 看三秒就够了。可他看了快半分钟,

手指在 “卡布奇诺” 那行字上蹭了又蹭,像当年在食堂,明明早想好要吃糖醋排骨,

却非要盯着菜单等我先点 —— 他总说 “要确定最想吃的是哪样”,

其实是想跟我点一样的。“99 杯卡布奇诺,” 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大学时沉了点,

却还像羽毛扫过耳朵,“热的,奶泡厚一点。”糖勺 “当啷” 砸在台面上。

靠窗的情侣停了私语,敲电脑的上班族抬起头,整个咖啡厅的安静都压过来。

我蹲下去捡糖勺,脸烫得能煎蛋,口罩里的热气憋得我喘不上气,

指尖被勺边硌出红印也顾不上:“您…… 您确定吗?我们咖啡机一次只能做两杯,

牛奶也只剩两盒,得去隔壁超市买……”“我等。” 他往前倾了倾身子,雪松味更浓了,

“牛奶不够,我去买也行。”我终于忍不住抬头。

没戴隐形的眼睛只能看清他瞳孔里的自己: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只剩双慌慌张张的眼睛,

眼尾还红着 —— 昨晚投简历到三点,没睡好。他的目光没移开,

手指在手机壳上轻轻敲着,那是他紧张时的小动作:当年跟我表白前,

他就这么敲了一节课的课桌,把我的《传播学概论》都震得嗡嗡响。“小伙子要办派对啊?

” 店长跑出来,抹布上的水溅到围裙上,“牛奶真不够,我去买吧,跟隔壁老板熟,

能便宜两块。”“算跟老朋友的派对。” 沈亦舟笑了笑,目光还粘在我身上,

像有根无形的线。他转身要走,

我却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的衬衫袖口 —— 料子跟大学时那件一样软,我指尖刚碰到,

又像被烫到似的松开。“店长去就行。” 我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他迈得快。

”店长看了看我发红的耳朵,又看了看沈亦舟,突然露出 “懂了” 的笑,

拍着他的肩膀:“行,你们俩先聊,林未,给这位先生倒杯温水,人要等好久呢。

”3 旧梦重温“老朋友” 三个字砸进心里,我转身去开冷藏柜,

指尖碰到牛奶盒时还在抖。原来他认出来了。明明我换了发型,变了声音,藏了痘印,

可他还是认出来了。磨粉、压粉、萃取 espresso,这些动作我做了三个月,

闭着眼都能完成。可第一杯萃取时,水流偏了,褐色的液体顺着滤杯往下滴,

像一串没忍住的眼泪。我赶紧倒进水槽,水流声哗哗的,却盖不住心跳 —— 林未,

你出息点,不就是见了前男友吗?当年说分手的是你,现在躲躲闪闪的也是你,至于吗?

第二杯终于做好,我捏着奶缸打奶泡,蒸汽棒 “滋滋” 响。

以前跟沈亦舟在学校咖啡厅喝卡布奇诺,我总嫌奶泡薄,像拿铁。他就趁我去洗手间,

跟吧台师偷学技巧,回来对着我的马克杯练了半个月,最后把奶泡打得比云朵还软,

得意地说 “以后天天给你做”。想着想着,奶泡溢出来,烫得我 “嘶” 了一声。

我赶紧把手藏到身后,却没料到他 “噌” 地站起来:“烫到了?”他的声音离我太近,

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黑咖啡香 —— 以前他喝咖啡要加三勺糖,说太苦,

现在居然也开始喝黑的了。“没事,小伤。” 我摇摇头,手背还在发烫。他没再问,

却从口袋里掏出个草莓图案的创可贴,放在吧台上。粉***嫩的,边缘印着小碎花,

是我大学时最爱的款。当年我总把这种创可贴囤在书包里,每次磕到,他都掏出来给我贴,

还会吹一吹:“我妈说,吹吹疼痛就跑了。” 有次我笑他幼稚,他却皱着眉:“疼的是你,

我当然要认真。”现在这张创可贴躺在吧台上,像个没说出口的暗号。我拿起它,

指尖碰到他捏过的地方,还有点温度。贴在手背上时,草莓图案对着我,像在笑我没出息。

做到第十杯时,

沈亦舟拿出个深蓝色笔记本 —— 跟大学时他记学生会工作的那个一模一样。

当年他总把我写的小纸条夹在里面,有次我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咖啡杯,

写着 “今天想喝卡布奇诺,没钱”,他当天就翘了专业课,带我去便利店买速溶的。

那天冬天风刮得像刀子,他把围巾摘下来裹住我,雪松味暖乎乎的。我皱着眉喝速溶,

又甜又苦,他却看着我笑:“林未,等我有钱了,带你喝遍 99 家咖啡厅的卡布奇诺,

每喝一家拍张合照,凑满 99 张就结婚。”我当时笑他 “俗气”,

却偷偷把橘子味的糖包塞进他笔记本里 —— 那是我最喜欢的口味。后来毕业搬家,

我把笔记本落在宿舍,回去找时,宿管说被沈亦舟拿走了。我当时蹲在宿舍楼下哭了半小时,

觉得连最后一点回忆都没了。“叮” 的一声,萃取机的提示音把我拉回来。

我把咖啡液倒进杯子,打奶泡时,眼泪差点掉进去。原来他没丢笔记本,

原来他还记得那个约定,原来他还带着。做到第三十杯,店里的客人走得差不多了。

靠窗的情侣结账时,女生朝我们笑:“你看他们,好甜啊。

” 上班族跟我道别:“今天的卡布奇诺格外香。” 只剩我和沈亦舟,

还有吧台后打盹的店长,陈绮贞的歌还在循环,唱到 “你离开我,就是旅行的意义”,

我手里的奶缸晃了晃。沈亦舟面前放着杯没动的温水,杯子是当年的黑色保温杯,

印着我们学校的校徽,边缘掉漆的地方,是他打篮球摔的。我以前总逼他喝温水,

说 “少喝碳酸饮料”,他嫌我唠叨,却还是把保温杯带在身边,连去图书馆都不落下。

记忆突然扎进来 —— 毕业前那个晚上,我们在学校咖啡厅喝卡布奇诺,我搅着糖块,

手里攥着妈妈发的 “公务员报名成功” 截图(后来才知道是假的,她根本没报),

跟他说 “我妈让我回老家,上海太大了,不安全”。他沉默了很久,手指在杯壁上划着,

水珠沾湿了指尖:“我想留在上海,有个不错的工作机会,是我一直想去的公司。

”我当时像被针扎了,眼泪一下子掉下来:“你宁愿要工作,也不要我?

”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我却抓起包就走,出门时听到他喊 “林未,你听我解释”,

可我没回头 —— 我怕一回头,就会心软,就会舍不得离开。后来我在老家待了三个月,

跟妈妈大吵一架,收拾东西回了上海。找工作处处碰壁,投了几十份简历,

只收到两个面试通知,还都没通过。没办法,只能来树影咖啡***,至少能赚点房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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