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小院,炊烟袅袅。
夏衍冲进院子时,夏弃疾正坐在石凳上编竹篮,粗糙的双手灵活地穿梭在竹条间。
满头白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和寻常老人别无二致。
院角的菜地里,种着绿油油的青菜和萝卜,一派宁静祥和。
“爷爷!”夏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泪水夺眶而出,“我的状元名额……被人顶替了!十年心血,全都白费了!”
夏弃疾编竹篮的手猛地一顿,抬眸看向孙子。
那双眼眸原本温和如春水,此刻却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像出鞘的利剑,瞬间褪去了平日的慈祥: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敢如此大胆?”
夏衍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把春闱放榜的经过、赵珂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最后红着眼眶,声音颤抖:“主考官张谦和李嵩串通,把我的名额给了李修文……我对不起您的期望,更对不起爹娘临终前‘一定要金榜题名,光耀门楣’的嘱托……”
夏弃疾放下竹篮,缓缓站起身。
他走到墙角,弯腰搬开一块沉重的青石板,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窖入口。
他点燃一盏油灯,弯腰走进地窖,片刻后,抱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紫檀木盒走了出来。
木盒上雕刻着繁复的龙纹,虽历经岁月侵蚀,却依旧透着一股皇家的威严。
“过来看看。”夏弃疾的声音不再温和,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厚重与威严,与平日里判若两人。
夏衍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拂去木盒上的灰尘,打开盒盖。
里面铺着明***的云锦绸缎,绸缎上放着一块金灿灿的牌匾。
开国功臣”四个大字龙飞凤舞,笔力遒劲,落款处赫然是先帝的亲笔签名,下方还盖着鲜红的“大衍御印”玉玺印章!
旁边,还放着一枚鎏金令牌,刻着“镇国大将军”五个字。
“爷爷……这是?”夏衍震惊地瞪大双眼,声音都在发抖,手中的木盒险些滑落。
“老夫夏弃疾,”夏弃疾盯着牌匾,轻轻掸去上面的灰尘,眼中闪过追忆与威严。
“当年随先帝南征北战,平定十八路反王,收复失地千里,立下赫赫战功。
先帝亲赐这‘开国功臣’牌匾,封我为镇国大将军,赏免死金牌,准许我见君不拜。
后来朝堂纷争不断,奸臣当道,老夫厌倦了尔虞我诈,便主动请辞,隐姓埋名在此隐居,只求安稳度日。”
夏衍目瞪口呆,他从未想过,那个平日里省吃俭用、和蔼可亲的爷爷,竟是大衍王朝的开国功臣,是当年叱咤风云的镇国大将军!
“衍儿,别怕。”夏弃疾将牌匾扛在肩上,那看似沉重的牌匾,在他手中竟轻如鸿毛。“走,爷爷带你去皇宫,告御状!这大衍的江山,是先帝和无数英烈用鲜血换来的,容不得这般蛀虫败坏!”
夏衍看着爷爷挺拔的背影,心中的绝望渐渐被希望取代。
他擦干眼泪,站起身,紧紧跟在爷爷身后,仿佛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