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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行程安排,白掌柜回老家建庙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

香莲等不及,雇人骑着快马去白掌柜的老家,将阁楼失窃的事告诉了白掌柜。白掌柜听后大惊,随即租了一辆马车赶了回来。

香莲见到白掌柜就哭:“我每天都上楼查看,哪里想到马四爷的东西会丢啊。”

白掌柜说:“半夜进贼,就是我在家也难保不会发生。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自责,得想办法找回失物。”

“阁楼什么都没少,只少了马四爷的洋戏匣子。”

白掌柜想了想说:“这个盗贼肯定是冲着洋戏匣子来的。马革毕跟我说,没有其他人知道,盗贼怎么会知道的呢?”

“爹,有没有可能是马四爷设的局?他故意把东西放在咱们这里,然后再把它偷走,回头讹咱们一笔?”

白掌柜惊讶了一下:“你也这么想的?”

“爹也想到了吗?”

白掌柜点点头:“我一开始不同意他把东西放在这里,就是害怕发生这样的事。可马革毕得罪不起,他和对门的冷二是亲家,连着冷警长也是亲戚。现在想想,还不如早点得罪他呢。”

两人正说着话,秋菱进来说:“老爷,马四爷来了,在客厅等着您。”

白掌柜说:“去跟他说,我马上就到。”秋菱离去,白掌柜转向香莲说:“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好急切啊。”

“爹要怎么回他?”

“能怎么回?认栽呗。”

白掌柜来到客厅,马革毕正在品茶,见白掌柜进门,放下茶碗问:“我的洋戏匣子还好吧?”

白掌柜走过去说:“我刚从老家回来,就听说阁楼失窃的事。家人已经报案,听说警察抓了一个盗贼,估计不久就有眉目,到时我一定给四爷一个说法。”

“给我一个说法?”马革毕冷笑了一下,“我这东西可是漂洋过海来的,如果找不回来,你能给我什么说法?”

“多少钱?我赔你就是。”

“这是钱的事吗?张督军过生日,要在生日宴会上用它唱戏助兴。现在倒好,一场生日宴会被你给搅和了。你说,这能是钱可以解决的事吗?”

“那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我不知道,惹得张督军不高兴,那是要掉脑袋的啊。”

白掌柜急切地说:“我向四爷保证,一定督促警局尽快破案。”

“那行,该说的话我也说过了,你看着办吧。但要记住,张督军的生日没几天了,你得抓紧啊。”

说完,马革毕起身向外走去,白掌柜哈着腰跟在后面。

到了大门外,白掌柜拱手道:“四爷慢走。”

马革毕理都没理,扬长而去。

见马革毕走远,白掌柜直起身子擦了一把汗,叹口气回屋。

香莲见白掌柜回来,跟他说:“爹,要不要去警察局问问,他们把洪家茶馆的伙计抓去,不知道怎么用刑。那个伙计来我们这里几次了,你看他像个小偷吗?”

“他们为什么抓他?”

“就因为他昨天晚上来咱家要钱,冷警长就怀疑是他干的。”

“我开烟馆每天来的人多了,凭什么就怀疑是他?我去问问。”

来到警察局,白掌柜直奔局长办公室。他在县城也是有钱人,很多人认识他,警察局站岗的人看他过来没有阻拦。

局长见他进门,忙起身道:“白掌柜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我家今早失盗的事,局长还不知道吗?”

“哦,知道,知道,人已经抓到了,冷警长正在审讯。”

“我听说抓了一个送茶叶的,他经常来我烟馆,我和他很熟,他怎么可能偷我的东西?”

“这个我不清楚,但我已经安排老周去调查了,有什么事情去问老周吧。”

白掌柜从局长室出来,又到了刑侦科,一个办事员跟他说:“周探长出去了。”

“知道去哪了吗?”

“听说去西郊坟场了。”

“局长让他调查我家失盗的案子,他去西郊坟场干什么?”

“就是为了你的案子去的。”

“我的案子和西郊坟场有什么关系?”

办事员摇摇头:“我不清楚。”

白掌柜又tຊ去冷警长办公室,刚到门口隐隐听见马革毕在屋里说话,他止住脚步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一个巡警过来说:“白掌柜站门口干什么?到屋里坐呀。”

吓得白掌柜脸都白了,慌忙向那个巡警点头,才看清这个巡警经常跟冷警长一块儿去烟馆检查,难怪他能认出自己,并叫出白掌柜这个称呼。

白掌柜不好再站门口偷听,只能硬着头皮进屋。

冷三儿和马革毕听见那个巡警在门口说话,便坐直身子等着白掌柜进门。

“哎哟,四爷在这啊?”

“哦,白掌柜,早知你要过来,我就和你一块儿来了。不过,来得正好,我正和冷警长说着失窃的事。听冷警长说,已经抓住盗贼了,只是还没说出失物藏在何处,受何人指使。不过,他经不住酷刑终会说的,白掌柜不用心急。”

冷三儿说:“我们不用酷刑,只是慢慢感化,最终会让他说出实情。”

白掌柜说:“冷警长说的这个人是不是叫韩家松?”

“就是韩家松,白掌柜认识他?”

“给我送茶叶的,我怎么能不认识?我来就是跟冷警长说一下,能不能把这个人放了,他不可能偷我的东西。”

马革毕说:“他不偷你的东西,可他偷我的东西,白掌柜这样包庇盗贼是什么用意啊?”

“我只是觉得他不可能偷东西。”

“他不可能偷东西不代表没人指使他偷东西。你那阁楼在院里又在楼上,我本想着,就是顶级的飞贼也难下手,没想到轻而易举就消失了。你现在又来求情,不能不让人起疑心啊。”

白掌柜一愣:“四爷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会监守自盗?”

“是不是监守自盗跟我没有关系,我只希望尽快把东西找到,别耽误了张督军的生日,不然的话,你我谁都承担不起责任。”

白掌柜不敢再提放人的事,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

马革毕没走,他来找冷警长是要冷警长想个办法将韩家松弄死。这样,就能诬陷白掌柜指使韩家松偷走洋戏匣子,并说白掌柜为了此事用心良苦,带着老婆孩子回老家避嫌,反正韩家松一死就死无对证,又找不到失物,再以张督军震怒为幌子,逼白掌柜离开淮上县城,将白家烟馆据为己有。

冷三儿摇了摇头:“这件事不好办啊,刚才老周来过一趟,如果突然弄死,只怕老周会起疑心。”

马革毕惊了一下:“老周也插手了?”

“是卫局长让他插手的,听说他带着一个警员去了西郊坟场,就怕他找出什么证据,本来卫局长就对我有疑心,要不然怎么又让他调查?”

马革毕说:“越是这样,你越要尽快下手,只要韩家松一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还能去阎***那里打听呀?”

“说得容易,我怎么下手?”

“你是警长,想弄死一个犯人还不容易?”

冷三儿想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冷三儿之所以对马革毕言听计从,不光是马革毕的弟弟在张督军手下干事,还因为冷三儿的哥哥冷二与马革毕是儿女亲家,这样一来,冷三儿与马革毕也成了亲戚。

冷三儿对这个案子上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最先提出来要惩治白掌柜的人是他哥哥冷二。

冷二本名叫冷凐臣,在白家烟馆对面卖茶叶,白家烟馆最初就是从冷家买茶叶的。因为弟弟当了警长,又与马家结了亲家,冷二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便在北关一带欺行霸市,没人敢惹他。因此,他卖给白家烟馆的茶叶质量越来越差,甚至还有过期发霉的,而价格却越来越高。

白掌柜曾多次向冷二反映问题,冷二却说:“你那里都是烟鬼,他们喝不出来。就算帮帮我的忙,我以后给你便宜一些。”

然而,茶叶质量没有改善,反而价格越来越贵,白掌柜不想再和他打交道,便偷偷从洪家购买茶叶。这让冷二非常生气,找到马革毕述说这事,问马革毕怎样才能让白家不再买洪家的茶叶,全部从他家购买?

马革毕听亲家说完这些,思考了一下说:“你离间了洪家,还有张家、李家怎么办?你能把所有卖茶叶的商家都离间吗?到时候,白家还不是想买谁家的就买谁家的?”

“那怎么办呢?”

“把根儿撅了。”

“什么意思?”

“把姓白的撵走,让那块地方留给马蛋。”

马蛋是马革毕的孙子,也是冷二的外孙。

冷二还是没完全明白,马革毕接着说:“我早看着这个姓白的不顺眼,一个外地人跑到咱们眼皮底下发大财,还挣的都是害人的钱。得让他出点血,把不义之财夺回来。”

冷二问:“怎么夺?”

马革毕闭目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睁开眼睛:“我们弄一样东西放到他烟馆里,再想办法偷走。这个东西让他花再多的钱也买不来,而且又不敢不赔。这时候他就成了案板上的肉,咱们想怎么割就怎么割,你看如何?”

冷二大喜:“好主意!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才能让他不敢不赔?”

“这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过了几天,白掌柜准备回老家,马革毕假装来抽***,趁机跟白掌柜提起了放置洋戏匣子的事。白掌柜推脱不掉,最终同意了,这才发生了白家烟馆失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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