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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冷三儿看香莲不说话,又追问道。

香莲心想,既然来警局报案,就不可能什么都不说。

“丢了一个箱子。”

“什么样的箱子?”

“我不知道,反正很值钱。”

“好,你先回去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带人过去。”

香莲刚回到烟馆,警察随后赶到。香莲领着他们来到楼上,冷三儿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白手套戴上,示意香莲先上阁楼,他跟在后面往楼上爬去。

来到阁楼,看到上面没有任何翻动的迹象,冷三儿问:“到底丢了什么样的箱子?”

香莲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就是这么大的箱子。”

“有多重?”

“一个人能搬动,大概二十斤左右。”

冷三儿又看了看周围,便从阁楼下来,再来到阁楼下面的屋里查看一番:“这屋里什么人睡的?”

一个伙计走过来说:“我和另一个伙计睡在这里。”

冷三儿问:“你们没听见动静吗?”

伙计回答:“没有。”

冷三儿再从屋里出来,把手套脱下:“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人来过阁楼?”

香莲想了想,摇头说:“这几天我一直很注意,没有人来过阁楼。”

“唐墨没在这里吗?”

“他在屋里陪客人呢。”

“把他叫过来。”

很快,一个伙计把瘸腿的唐墨叫了过来,冷三儿问他:“唐墨,你在这里干得怎么样啊?”

唐墨点头:“谢谢***介绍我来这里做事。”

“这两天可见什么可疑的人吗?”

“有啊,昨天还有一个人过来两回,我看见他在阁楼下面不停地往阁楼上看。”

“是谁,你认得吗?”

“我认得,叫韩家松,是洪家茶行的伙计。”

香莲抢过来说:“他不会偷东西的。”

冷三儿问:“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偷东西?”

香莲说:“他来送茶叶,怎么可能偷东西?”

唐墨说:“他伸着头往屋里看,那样子就不像好人。还问你,阁楼的梯子怎么放下来的,好端端的研究梯子干什么,还不是想偷东西?”

冷三儿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你问大小姐。”

香莲一时无语,可她还是不相信韩家松会偷东西。

冷警长一脸严肃地说:“这样一说,肯定是他偷的。”又对两个巡警说,“你们去洪家茶行,把这个叫韩家松的带到警局。”

两个巡警转身下楼,快速去了洪家茶行。

就在这天夜里,洪掌柜在睡觉时听见外面下雨,想起送茶叶的箩筐放在院子里会被雨淋,便从屋里出来,拿着箩筐去前面店里。

店里往后院有个小门,夜里就关一下。洪掌柜将门推开,看见小床上没人,以为韩家松去了厕所,便把箩筐放好后又回自己屋里睡觉。

天亮后再去店里,发现床上还是没人,心里咯噔一下。再看店门,只是关着,并没有用木杠子闩上,心里想,这小子这么早能去哪里呢?

快到吃饭的时候还不见人回来,洪掌柜心里急了,赶紧去街上找人。还没出门,就迎面碰到两个巡警过来,问他店里是否有个叫韩家松的伙计。

“不错,是在我店里,可他一早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洪掌柜诧异地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家烟馆被盗,我们怀疑跟他有关。”

“怎么可能?这孩子生性老实,从没偷过东西,你们弄错了吧?”

“错没错让他出来。”

“我刚才说过了,他不在家。”

两个人不信,到后院搜查一遍,没见到人就要离去,刚到门口迎见韩家松回来,两人将他抓住,押着他去了警局。

冷三儿回到警局,将白家烟馆失窃的事向局长口述一遍。

局长问:“失主是否怀疑有什么人作案?”

冷三儿说:“有人看到洪家茶行有个姓韩的伙计昨天晚上到过阁楼,有重大嫌疑,我已经命人去抓捕了。”

局长说:“那好,抓到后要严加审讯。”见冷三儿离去,又把他叫回来,想了一下说,“把老周也叫过去,你们两个一起审。”

老周是刑侦科长,人们都管他叫周探长,他在警察局与冷三儿同级,冷三儿不喜欢他,总觉得他会抢了自己的风头。

走到刑侦科门口时,冷三儿停了一下,想了想没有进屋,直接去了审讯室。

这时韩家松已被带到审讯室里,两个警察用一根绳子将他绑在椅子上,他满身是泥,还赤着脚,冷三儿看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认定盗贼就是这个人。

“你就是韩家松?”

韩家松早吓傻了,点了点头。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不知道。”

“为什么要去白家烟馆偷东西?”

韩家松这才明白为什么抓他,忙说:“我没有偷东西啊。”

“没偷东西?看你身上满是泥土,像没偷东西的样子吗?”

“我刚从地里爬出来,还没到家就被你们的人抓来了。”

“从哪个地里爬出来?”

“西郊坟场。”

“你到西郊坟场干什么?”

“不知道啊,我半夜醒来就在那里了,躺在一个土坑里,下半截身子埋在土里,可能有人要活埋我。”

冷三儿一拍桌子:“放肆,大清早谁会活埋你啊?”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说?”冷三儿骂了一句,“***,编瞎话都不会,看来不打一顿不老实。”

说完,往两边使了个眼色,两个警察过去将韩tຊ家松的绑绳解开,把他拉到墙角吊了起来。其中一个警察拿起鞭子,另一个警察问:“快说,偷没偷东西?”

韩家松吓得面如土灰,哭着说:“我没偷啊,我真的没偷啊。”

手拿鞭子的警察举起鞭子抽了一下,韩家松啊呀喊叫了一声,还是说:“我冤枉啊,我真的没偷东西。”

接下来啪啪又是几鞭,韩家松喊得更厉害,犹如杀猪一般。

在审讯室的隔壁就是周探长的办公室,他正趴在桌子上写一份汇报材料,写好后要送到局长办公室。快写好的时候,听见隔壁有喊叫声,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案子。不过,这样的事太平常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写他的材料,直到把材料写好才起身送到局长办公室。

局长接过来问他:“白家烟馆的案子审完了吗?”

周探长没听明白:“白家烟馆有什么案子?”

局长说:“白家烟馆夜里被盗你不知道?老冷抓住盗贼,我让他跟你一起审讯,他没找你吗?”

“我一直在写这份材料,没见他过来找我啊。”

“这个老冷,就喜欢单枪匹马。你过去看看,别又让他胡来。”

周探长从局长室出来,本不想掺和冷三儿的事,但听了一会儿却没有了审讯室的声音。他忽然想,别是犯人出了什么事,这才往审讯室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一个血淋淋的人正吊在梁柱上,一个警察往他身上浇凉水。他走到桌子前问冷三儿:“怎么搞的,打这么重?”

“这人是个盗贼,不打不招供。”冷三儿一只脚翘在桌子上不停地摇晃。

“招了吗?”

“这小子不经打,没两下就昏过去了。不过,他嘴倒是挺硬,死咬着一句话不松口。”

“咬着什么话不松?”周探长拿起审讯记录仔细查看,“他一直说他被人活埋了。你们为什么不问他是谁活埋的?为什么活埋他?”

冷三儿白了他一眼:“问了,他什么都说不上来,明摆着说谎。”

周探长往韩家松身上看了一眼,见他身上除了血就是泥,很像从泥土里爬出来的样子,跟冷三儿说:“说没说谎,去西郊坟场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我一会儿还有案子要办,哪里有工夫去西郊坟场?”又摆了摆手,显得很不耐烦。

“要不,我去吧?”周探长提议,又跟另外两个警察说,“把他押下去吧,不要再打了。”

从审讯室出来,周探长叫了一个警员一起去了西郊坟场。

根据审讯记录上的描述,他们很快找到一个土坑,坑里的泥土虽然被雨淋过,但依然能看出刚挖不久的痕迹。根据韩家松的交代,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他被埋的地点,于是,他们蹲下来仔细查看。

让周探长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土坑的形状并不像只埋一个人的样子,它呈现出一个“凸”字形状。周探长心中疑惑,就埋一个人,为什么要挖这么奇怪的土坑呢?

在土坑的“凸”处旁边,还有一堆土,看起来不像是挖坑时留下的,而是从坑里扒出来的。

周探长分析,如果韩家松真的是被活埋了,凭他的力量无法从土里爬出来,这堆土很可能是从他身上扒土时留下的。

他想起审讯记录上写着:韩家松醒来时,两条腿还在土里。也就是说,有人只扒开了他的上身,而下身的土未动。从土堆的情况看,确如韩家松交代的一样。

这就让他想不明白了:什么人要埋韩家松,什么人又将他扒出来,扒他出来是不是救他,如果救他为什么不把他全部扒出来呢?

这些问题让他想得头疼,仍然一无所知。

就在他茫然不解之际,忽然发现土里有个什么东西露了出来,他忙将土扒开,发现里面有一只布鞋,鞋面沾满泥土,看不清楚颜色。

他想,这只鞋若是韩家松的,为什么不在坑里?难道经过了打斗?

他让警员帮忙一起扒土,试图找出另一只,结果,另一只却在土坑里找到了,这让他又一阵不解。

他将两只鞋拿起来仔细观察,感觉不像一双,而另外两只怎么也找不到,便带着两只鞋回去。

刚走进警察局的大门,看见冷三儿正和一个人说话,而那人看了他慌忙躲进屋里,而同时,冷三儿却扭头看他一眼,也想躲回去,身子闪了一下又扭过来向他打声招呼:“回来了?”

他跟冷三儿点了点头,发现冷三儿一直盯着他手里的鞋。

回到屋里,周探长将两只鞋放在桌子上的公文纸上,脑海里仍在想着跟冷三儿说话的人为什么要躲着他?那人面相很熟。

忽然,他想起一个敬酒的画面,原来这人与他在一起喝过酒,他一下想起来了,那人是省督军府警卫团团长的哥哥——马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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