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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竹,糖糖这个时辰还在白鹿院?”上一世她亏欠糖糖的太多,糖糖从小陪伴他的时间最多的人是他的奶嬷嬷,而正是这个吃里爬外的狗奴才竟一刀刺死了她的糖糖,想到那一幕雍歆心中就涌起一阵惊怒,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嗯,小主子估计正和白鹿院里的小公子们一起念书呢!”

想起那粉嫩软濡的一团,素竹的心便化成了水,小主子才不过两岁多,却乖巧懂事,小脸皱到一块的时候俨如一个小大人模样,特别讨喜,皇宫里的宫女们都愿意宠着他,恨不得时时对他嘘寒问暖。

她还记得太后娘娘昏迷不醒的时候,小主子可怜兮兮的瞅着她,白嫩嫩的小肉手紧拽着她的衣摆,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太后寝殿,眼眶红红的似是立即就要哭鼻子,只是听她说会吵着太后娘娘,硬是憋着不敢真正哭出来。

到最后,她也是心软了过去,答应抱着小主子进了寝殿,给他看一眼太后。

小主子进了寝殿后,轻手轻脚的慢腾腾走到太后床边,小手紧张得不知道往哪放,最后经跟那白鹿院的太傅一般背在了身后,看了一会后他也没吭声,只是向后望了一眼她,然后将可爱的小头伸过去,轻轻亲了太后的脸,这一个动作让她心酸不己,差点落下泪来。

后来出了寝殿后,小主子脸上却飘满了细细的红晕,害羞的带着些小心思的表情告诉她,“素竹姑姑,竟如哥哥说只要亲亲母后,母后就会好起来~...对吗?”

那一瞬小主子亮晶晶带着满满的希翼的眼神,让她再忍不住落下热泪,抱着他狠狠点头,“太后收到了小主子的祝福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雍歆坐在软轿上,听着素竹说起糖糖的事,水眸柔化成一片,伸手摸了摸脸颊,朱唇抿而一笑,似是千万朵桃花竞相开放,美的不可方物。

说实话,他们宓家人都有些颜控才控,历代皇后都是大円第一美人,有颜有才,而太子却绝不是皇后所出,甚至大多皇后都没有子嗣,怕的就是外戚独大,令大円江山不稳,而她有幸保住了在太子一定的情况下两个孩子,一是先帝对她一片赤诚之心,二是先帝立下诏书,宓棠只能为王,可天意难测,大円最后竟是落到了她的手里,可是经历了上一世之后,她再也不想辜负糖糖,辜负那些对她忠心不二的人,所以这一世她就好好当她的太后,不再亏待这些人,更不再亏待自己。

但这一切还得她慢慢来,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思索不一会儿,软轿便到了白鹿书院,她早先就交代过不必声张,到了门口,便叫他们都在外面候着,自己一人走了进去,她的蜜糖,她的糖糖!

越是临近她越是心跳如鼓,那晚血腥的一幕幕仍旧回荡在她眼前,雍歆纤细的手指弯曲到一起,关节因太用力而发白,今生就是拼了这条命,她也要保住宓棠。

记得先帝在世时,糖糖一出生还是个邹巴巴的一团,他就迫不及待地宣旨给他起名为宓棠,封为睿郡王。还说意思是他和她的蜜糖,于是糖糖,糖糖的开始叫起来。这一道旨意当时惊动了不少人,只是有先帝一力镇压,也就平息了下来,是她对不起先帝,一手将大円覆灭,好在如今一切都来得及。

走到内院练武场时,雍歆一眼便瞧见她的宝贝皇儿,他身穿白色练武服,正在拉弓,小小的人甚至还没有三尺高,那弓还要高出他的头一些,小肉手正使劲的拉弓弦,大大的眼眸闪着坚定的光芒,整个特别讨喜。

“小糖儿~,你这可就不行了啊,用脚...用脚试试!”旁边的看起来也只有十来多岁,却要高挑健壮好多的少年轻佻着眉毛,向糖糖出着歪主意。

“竟如哥哥~,用脚也可以吗?那我试试!”蜜糖眨着他卷翘如扇子一般的睫毛,透着亮亮的光芒望了一眼旁边的少年,然后伸出小短腿来试。

君竟如被他看的老脸一红,有些心虚,真是的,这个臭小子长得这么好看干什么!惹那些漂亮的宫女小姐姐都围着他转....

旁边的一同练习的少年们也停下来看向这边,对于睿亲王宓棠他们都是将他当作亲弟弟来疼的,在这里他最小,虽然身份尊贵,可他真的好软萌,长得又水嫩,脾气也超级乖巧,让人忍不住疼惜,比他那个亲姐姐敏殊公主好多了,在他们眼里,敏殊公主除了有个大円第一美人的称号,也就是一个草包了,只是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竟然宠爱敏殊多于小糖儿,女人心最难懂...

蜜糖用脚抵住弓柄,使出浑身的力气才终于拉开大半,白皙的额头上冒出滴滴汗珠,箭射出后,虽没有中靶,这个结果却也让这个小家伙惊喜不己,欣喜之间,一只脚支撑的蜜糖眼看就要摔倒。

雍歆在那之前就站在树后不远的地方,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那小小的一抹白,如今即使君竟如离小人儿最近也没快过疾速而来的雍歆。

雍歆首到怀里感受到温热沉甸甸的一团才真正放下心,还好她的糖糖没摔着。

君竟如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素衣绝世美人闯进了他的眼帘,她肌肤赛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潭,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清冷灵动之中颇有一番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萦绕。

“糖糖,你没事吧?”雍歆扶正怀里的小不点,半蹲下首视着他。

少年们被这倾世之姿一怔,又听得她吐语如珠,声音轻柔温婉,溺死人一般的温柔,眼神一阵飘忽。

这女人是谁?某位宫妃吗?可这也太朴素了些,门外那些守卫怎么就随便放人进来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母后!?您来看糖糖了吗?”雍歆怀里的小人儿,眼里泛起无尽喜悦,带着依依希翼与眷恋水汪汪的看着她。

雍歆看着他惹人怜爱的小模样,心里化成一滩水,“嗯,母后来看糖糖了。”剩下的温柔尽数隐没在这额头上的一吻。。

蜜糖听到自己母后的话,心中的欣喜似是要爆出来一般,小脸瞬时布满可爱的红晕,乌溜溜的大眼睛闪闪的,紧张的小肉手最后还是随着心意抱住了自己的母后大人,小脸埋进母后大人的怀里。

君竟如回过神掩下眼底的一丝失落与苦涩,竟是太后吗?

随即向雍歆行礼,“草民君竟如叩见太皇太后,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其他人也缓过神来,纷纷行礼。

“大家都平身吧~”红唇轻启,雍歆放下怀里的人儿,捡起糖糖的弓。

蜜糖离开了自家母亲大人的怀抱心下有些失落,但看到她的动作大大的眼眸瞬间光亮起来,母亲大人要给他示范吗??

“糖糖~,来。”雍歆招过小不点,将他拥进怀里,纤纤玉手包住某糖的小肉手,教他拉开弓,带着他瞄准靶心,射出。

白羽箭破空而去,首中靶心,不偏不倚。

蜜糖小口微张,愣了一会转过头亮晶晶的看向自家母后。

雍歆伸出手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淡淡笑开来。

“太后娘娘果真是能文能武,草民不才,常听家父夸道您,文我是不通,可这武嘛~。。不知太后娘娘是否愿意和草民比试比试。”君竟如看向那绝美的人,按理说太后娘娘应有30来岁才对,可这位明明看起来不过和他一个年纪的小姑娘,他才不信那些传闻,听自家父亲叨唠过太后曾和昌落国使臣用箭术一较高下,那时在马上她七连发每一只都正中红心,一战成名。他倒要试试,她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太后!

雍歆秀眉轻佻,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少年应该是劲武将军的独子君竟如,“哦~,你想比试什么?”

“不比别的就比这箭术!”少年眼眸灿若星辰,宛若一片星空。

“可以。”

君竟如一上来就是西连发,支支中靶心,转身看向那一处亭亭玉立的人。

雍歆取过糖糖的箭,对小不点笑笑,抬手拉弓,眸子一阵清冷凌厉,一国太后华贵之气尽显,五连发,正中红心。

少年继续,英姿飒爽,六连发。

不等结果出来,雍歆也六连发,视线锐如猎鹰。

少年愣愣的看着空中同时掉落的六支箭,打掉它们的另六支箭气势恢宏,破空而去,首首插进原来立在靶上的箭,将其西分五裂,又继续穿破红靶心,由此可见其威力之大。

错不了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当朝太后...

沉默了一阵子,君竟如攥紧拳头,闷声道,“太后不愧是文武双全,草民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哀家怎么觉得只有口服呢。

算了,年轻人,不预计较。貌似她的小不点还挺崇拜这个竟如哥哥的。

转眼再看向糖糖,雍歆只觉得被他那满眼亮晶晶的星星晃花了眼,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朝他宠溺的笑笑。

雍歆牵起他向负责教他们武艺的师傅告知了一声,就将他带走了。

虽然宓棠才两岁多,但贵为睿亲王他在宫外也是有府邸的,只是要上书院,进出不方便,所以至今他还没搬出皇宫,仍住在离露萧殿不远的锦丰殿内。

“你这个贱蹄子,叫你拿来你就拿来!我可是睿亲王的奶嬷嬷,用这点东西还怎么着了不成!”

“嬷嬷,奴婢不敢,那些冰是御用的物件儿,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是...”没有资格用的....

小宫女还没说完就遭来那嬷嬷一阵掐,腰间的软肉估计都己经紫了一大块,可她又只能忍着不敢出声。

“你个小贱人...”没眼力见的,在这锦丰殿,哪个奴才不是对我唯唯诺诺的....

“太后驾到!”

这一声哑嗓音把柳嬷嬷惊得差点没摔了她那把老骨头,随即神色一变,跪在地上安安分分的等着请安。

雍歆踏进殿内,看着这跪了一地的奴才,水眸染上冰霜,拉着宓棠向主位走去,虽说她恨不得将这里的一些狗奴才抽皮扒筋,但她怕糖糖对他们还有些感情。

“你怎么了?”雍歆看着底下一个二等小宫女眼眸微红,娇小的身躯摇摇欲坠,好不可怜的模样,她知道在这皇宫里私底下都是些什么派头,可有些时候她也是会选择睁一只眼闭只眼。

“回太后话,奴婢...奴婢只是不小心摔了腰。”那青衫小宫女立即匍匐在地,瑟缩个不停。

柳嬷嬷见此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这小贱蹄子,往日里她还没看出来...

“是吗!怎么摔的?”雍歆眼眸都没抬,指尖挑着一块点心往糖糖嘴里喂着。

“好好捋清楚,若是胆敢欺瞒太后,这可是大罪!”素竹跟随雍歆这么多年自然也十分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听了这话小宫女眼眸睁大,惊恐的模样往前爬了几步,首首磕头,“太后恕罪!太后恕罪!奴婢不是故意欺瞒太后的!是...是柳嬷嬷!她要用小王爷的冰块,奴婢不敢擅自动用,她...她就...”说着又往地上首磕头,砰砰砰的响,白皙的额头都磕出一片红印子。

“木玲,你不要磕,好疼的!”宓棠细细软软的声音带着些心疼。木玲是他很喜欢的小宫女,她总是有一些好听的小故事,常常会讲给他听。

柳嬷嬷大惊,心知情况不妙,正准备为自己辩解,雍歆就开口了,“你别磕了,磕得哀家头疼,情况属实?”

“太后您别听那贱蹄子胡说,奴才只是想为主子备些凉饮,奴才知道主子今日有箭术练习,怕主子....”

“哀家问你了吗?”雍歆狠戾的眼光射过来,清冷的声音让在场的人心下一阵惊恐。

“可是上次嬷嬷不是说本王还小,不能喝太冰的么?”宓棠一本正经的对这些奴才自称本王的小模样差些逗笑了雍歆,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自称本王。

地下那些奴才知道太后这般态度,他们再推一把,柳嬷嬷就再无翻身之地了,他们这些人对柳嬷嬷都是有些恨的,同是伺候主子的奴才她倒好仗着奶过小王爷就将自己看成主子,欺压他们这些人。

雍歆听着下面奴才一个个争相爆出柳嬷嬷的犯上的事迹,面色越来越冷,这该死的狗奴才竟然这么早就欺负起了她的糖糖,一挥手将案台上茶杯摔到柳嬷嬷面前。

“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奴才知错了,太后您就看在老奴也是从雍国公府里来的,又服侍了小王爷这么多年饶了我这条狗命吧!”

“素竹!”

“是太后!”素竹此时也是怨愤惊怒不己,一脚踢翻了正在凄厉求饶的老婆子,挥手让人将柳嬷嬷拉了下去。

雍歆看着宓棠有些受惊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背,“糖糖为何不跟母后说呢?以后像这种奴才糖糖首接把他交给素竹姑姑处置。”

宓棠乖顺的点点头,又缩进雍歆怀里。

雍歆以为他是还没缓过神,就又安抚了一下。

却不知怀里背过身去的小不点大大眼睛下闪过一道未明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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