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林格正当即拔出刀。
刀身轻甩,在昏黑的雨夜折射出亮光,吓得流民僵住在原地,不敢动弹。
只是一双双黑黝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们。
我心中压抑,只觉得难受得厉害。
直到入城后,那些人如饿狼般的眼神才被城墙隔绝。
林格正声音绷紧:“若不是护卫人多,手上有武器,他们怕是会当场冲过来。”
我脑海想起他们的眼睛,无法否认。
那些人就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饿狼,只要稍有不慎,后果便难以预料。
县内毫无生气,只有几个人顶着大雨,来去匆匆。
街边的店铺大都关了,只有一个客栈开着。
我们一群人走过去时,店小二显然十分惊慌,得知我们来用膳住店后,便缓和下来。
“吓到小人了,您不知道近日这打家劫舍的事儿多了,刚刚一晃神,还以为自己将小命不保。”
他说完俏皮话,热情地给我们介绍店里的招牌。
只是......
听到菜价,我眼皮一抬。
林格正疑惑:“这么贵?”
他苦着脸:“现在粮价都涨高不少,客栈开门做生意,可不会故意诈人,您打听打听便是。”
这几日我们风尘仆仆赶来,吃的简单,煮了些干粮糊弄一口便得了。
倒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徐州这边的菜价已经涨了这么多......
我摆手:“行吧,先烧些热水供我们洗漱了,再上些好酒好肉。”
小二大喜,躬身应我:“客官豪气。”
等我们简单地洗漱出来后,吃食也准备好了。
我坐在大堂上,随口抱怨道:“这什么鬼天气?前一刻还好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场大雨......”
小二给我端上鸡肉、素菜,恍然道:“客官是外地来的吧?这地方已经下了两个多月的雨。”
我惊讶地抬头看他:“两个月?都这么大雨啊?”
他朝外看了一下不见减小的雨势,叹了口气:“是啊,前段时间还连着下了十多天,不少地方都被水淹了,幸好这边地势高,不然也得关门躲雨去。”
“雨下得大,来往的客人也少了,生意真是一落千丈,之前还有不少流民乱窜。”
我赏给小二一锭银子:“那前面乱得很,我来这边做不了生意了?”
他急忙接过银子,脸上笑得更热切:“是这么回事,生意怕是不大好做了。”
“不少人都主动往外跑呢。”
我叹了口气,朝着林格正吐槽:“我还打算大干一场,让老爷子好好瞧瞧,别整日说我斗鸡遛狗,不着调。”
“现在好了,什么都干不了。”
林格正宽慰:“少爷安心,就当作出来游山玩水一番也是好的。”
小二这是听出来了,这是个闲得没事干的富家子弟。
看在刚刚那锭银子的份上,他好心劝解:“这徐州近日不大太平,客官不如去其他地方看看。”
“有什么不太平的?不就是流民多了点吗?我有护卫在,怕什么。”
小二无奈:“那流民可不是一般得多。”
他声音压低:“之前暴雨死了不少人,后来雨越下越大,流民变多,一路逃窜。据说啊......”
“据说有些流民还聚众造反了,绑了几个官老爷,现在还僵持不下呢。”
我心下一惊。
难怪刚刚我们入城时,城外的流民不敢过来,稍微走近些便有守卫驱赶。
当时以为是他们对百姓生死漠不关心,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
林格正脸色一正:“岂不荒唐可笑?”
小二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事情就发现在隔壁县,我们也万万不敢相信。”
“那些人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威胁官老爷,不过就我来看,最后他们也落不了好。”
“最多就过过几日的快活日子。”
小二说完,便去忙其他事情。
我和林格正对视一眼,暗暗不妙。
本来因为暴雨一事,死伤无数百姓,毁坏粮田,而后钦差赵大人下落不明,后来派去的张青心中有鬼,到这后发现雨势不停,粮价疯涨,又闹出个流民挟持官员一事。
当真是祸不单行啊。
我叹了口气,吃完这顿后,派人再去打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