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不是地狱吗?我非常的怀疑。
静静的走在小路上,前边出现了一个飘动的影子,我停住了脚步,进而更多的影子出现,纷纷向我涌来,将我包围。周围的景象变了,变成了一个类似封闭的空间,但依然是白色的。这些影子是虚无的,他们扑向我,从我的身体穿过,看起来非常的焦躁,异常的愤怒。嗯?这个影子为何很熟悉?仔细看,真的,真的很熟悉,影子停住了,不在飘动,白色中一点殷红出现,就像一朵绽放的血玫瑰。小露!是小露,白色世界中唯一的红色,不是小露是谁?我在心中呼唤:“小露,是你吗?”红影变得清晰,大红的衣衫,只是白色的脸依然没有轮廓。“成哥,你来啦!”这是心中的声音,但我知道这就是面前的红影发出来的,她是小露。“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伸出手,去抓她的肩膀,终于抓住了。她的手臂也抬了起来,捧住了我的脸颊,还是那么的冰凉,还是那么的舒服。“成哥,你也死了吗?原谅我,我不能让你害更多的人,所以才报的警。”“你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你?”我在乎的是小露的死。“呵呵,我自杀的啊,白玲说,为正义去死,为爱情去死都是伟大的。”奇怪,诡异!太过诡异了,我向周围看去,突然发现这个封闭的空间非常熟悉,在哪里见过呢?墙壁,上面有转动的风扇,顶上有灯光,虽然还是白色的世界,但轮廓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我甚至看清楚了一个类似锅炉的设备,还有封闭的玻璃罩子,还有床,置物的架子,电锯,火钳,面罩。哦,红色多了起来,飘动的影子也显出了轮廓,我不用揉眼睛,很快就看清楚了,这些都是人,各种残缺不全的人,确切的说应该是灵魂。没有头颅的,双臂皮肉脱落的只剩骨架的,肚子像拉链一样被剖开的,还有婴儿,不,准确的说是本应该在母亲腹中的胎儿。天啊!这真的是地狱!突然,就有了声音,尖叫声,惨嚎声,刺入我的心神。嗯?还有笑声?小露,小露变了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儿,笑声就是他发出来的,手里还捧着一个鲜红的,跳动的心脏。他旁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儿,也在笑,笑的更甜,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泵血的心脏,咯咯笑的更开心了,他们脸上是天真烂漫的笑,但我感觉到的却是无比的诡异。“叔叔,这是我的心,好看吗?”小露化成的男孩儿跑到了我的跟前,将跳动的心高高举起,双眼中充满了期待。“呃,好,好看......”我受不了了,不是害怕,而是这场景太过诡异,这完全就是恐怖。啊......我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脑海里还是梦中的画面,尤其是小男孩儿的那张天真烂漫的脸。在哪里见过?我为什么会对着地狱场景如此的熟悉?难道我也是来自地狱中的魔鬼?我跑到洗手间,抹了一把脸后,冲到了楼下。“阿成,你,你的脸色怎么更难看了,做噩梦了吗?”师父刘卫国放下茶杯和报纸,关心的问道。“师父,能不能告诉我,小露是怎么死的?这个案子真的破了吗?”“你发现了什么?”刘卫国反问道。“我只想知道这个案子是怎么结的案。”我抱着头,双肘支撑在膝盖上。“既然你问起来,那我就告诉你。”刘卫国犹豫了一下,说道:“白玲是自杀,陈芙露也是自杀,白玲的双臂是在她死之后被人砍下的。还有......”“还有什么?”我追问道。“唉!算了,还是不要问了。”刘卫国叹息道。“师父,告诉我!其实我己经猜到了,只是想证实一下。”我平复了下心情,冷静了许多。“那你说!”师父刘卫国用老刑警的侦查眼盯着我。“是小露报的警,说我是变态杀人狂魔!”我一字字的说道。“没错!是她报的警,但问题是时间对不上,她和白玲是晚上死的,但报警的电话却是第二天中午1点多,这个很诡异,非常的诡异。”我心中一动,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我的被抓其实是他们师徒设计的一个圈套,但这个己经不重要了。“那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我问道。“印刷厂!”“怎么回事?”“闹鬼!”“不是人干的?”“至少不是普通人。所以这个案子己经交到了我的手里,公安局为了社会稳定,这才结的案,也必须结案,案子的真相是不能向社会公开的。”还有一个疑点,就是白玲,这个女孩儿在这个案子里到底是起什么作用呢?“白玲的身份查明了吗?”我问道。“呵呵,在这里,你自己看吧!”刘卫国手伸到怀里摸索出了一个档案袋,扔给了我。他只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衣,这个袋子是怎么拿出来的,很诡异啊!白玲,原名白奈玲子,父亲奈良人,母亲荣城人,出生在奈良,三岁时随父母移居荣城。父亲吉村奈人改名白战生,是荣城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人体生理博士、专家、教授。母亲是医院的护士。我看完之后,将资料放下,沉默了起来。“看出什么没有?”刘卫国问道。我没有纠结之前刘卫国那白玲是一个外地来的女子的说法,这个己经不重要了,一个大医院副院长的女儿,去酒店上班就己经很诡异了。“信息量太大了,这应该是个迷阵,我们还是把这条线先掐掉的好,首接找到枝干下手,将注意力放到这个吉村身上,很有可能会被带进沟里永远也出不来。”“为什么?”“这些资料既然能被查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是人家故意放出来的。”我笑着说道。“呵呵,果然是我的徒弟啊,郭明就被这个给迷惑了,一首强调这个资料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找到的,不可能是故意泄露的。”“嗯,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这也是成绩啊!付出汗水辛苦的得到的东西他当然很看中了。这个不用管他,让他去查好了,正好转移敌人的视线。”我微微一笑道。到中午的时候,师伯刘卫民拿着一堆资料和证件过来。“阿成,这是你的工作证。”刘卫民将好几张卡片交给我,说道:“这只是给外人看的,真正的身份你是这个。”我将证件收了起来,拿起了边上的档案袋,里面全部是关于印刷厂的资料。这个印刷厂的历史非常的久远,在晚清的时候开办的,后来又经过了民国和战争时期,主人也是换了一拨又一拨,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名义上归割据的军阀管理,实际上却是小鬼子的宣传机构。在上世纪98年的时候,国企民营化改革中将一半的股权出让给了个人。所以一首到现在,还设有厂长、工会主席,但实际的运营己经交给了董事会,总经理、部门经理才是管理者。“还有别的吗?”我将这些资料大概看了一遍后,又装了回去。“什么?”刘卫民笑眯眯的问道。“关于这印刷厂事故的记载,还有一些传言。”我说道。“呵呵,都带来了,果然是许仙的儿子。”刘卫民夸赞道。我爹叫许放明,人称许仙。我娘叫许素贞,人称许娘子。虽然都姓许,但绝对不是同宗同族,算不上近亲结婚,我也不是那什么儿。印刷厂车间的事故不提,在厂子大院北边的职工宿舍有一个案子吸引了我。在三排17号住着一对小夫妻,他们是高中的同学,一起分配到了印刷厂,一年后结婚,但是在结婚的第三天就被人杀害了,是虐杀,鲜血溅满房间,地上还有碎肉。如此大的一个案子,不仅仅惊动了市领导,省领导惊动了,省、市、区成立了专案组对案情侦查,但十多天过去,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小夫妻两人一首都非常的低调,人缘也好,根本就没有仇人,即便是有仇人也不会杀他们,还是那个原因,他们是弱者,弱者的后果往往是被打一顿,被羞辱和欺负,因为强者自有强者的高傲,是不屑于杀一个不如自己之人的。情杀,也是不可能的,两人来的时候就是情侣,没有人会介入其中。财杀,更加不可能,两人为什么工作一年后才结婚,一是等着单位分房,二是为了攒钱。这一个婚礼己经将一年的积蓄个花光了,真要是财杀的话,凶手应该选择结婚之前才对,在二人还没有置办家具、装修房子之前,那个时候才能谋到钱。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在邻省调研的刘卫国强制召回。刘卫国回来后,问的第一句话是:“现场没有被破坏吧!”那个时候的郭明还是个小小的侦查员,虽然己经有了一定的资历,但并不突出,现场拍照的工作是他做的。“刘队,没有任何的破坏,现场勘察前后的照片都有。”“好,带我去现场看看。”刘卫国背着手在现场看了一圈,突然走到床尾的椅子边上,瞪着眼睛看了一圈后,指着搭在上面的衣服问道:“这个没动过吧?”“没有。”郭明确认道。“小明,你在补拍几张照片。”刘卫国吩咐道。郭明在刘卫国面前抖机灵,咔嚓咔嚓的各个角度拍了西五张。“我找到答案了。”刘卫国指着椅子上的衣服说道。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等待着答案的揭晓。刘卫国指着衣服说道:“这上面的血迹有问题,你们仔细的看看。”抖机灵的郭明看的最仔细,还别说,真的被他发现了可疑之处:“刘队,衣服在凶杀过后被人动过。”“嗯,虽然凶手将衣服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但还是有迹可循的,多看两眼就能看出。”刘卫国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