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中鬼(宴眠眠,流浪汉)推荐给大家:我喜欢这两个主角,认可并赞同他们的人生观。人生不需要太多的感叹,只要是读过的人,都懂。 因为爱情让我动容,更因为书中溢出的满满的让我温暖的东西。 因为爱情不是推让,爱情不是顺其自然,爱情就是需要强硬,这是我最喜欢这本书的地方。 为了偷窥一个女人,我偷偷藏进了她的别墅。然后目睹了一场凶杀案。女人死了。被她前一刻还诉说爱语的丈夫生生打死了。尸体被塞入了沙发里。可是很快,她又在我眼前复活了。1屋内没开灯,黄昏笼罩着污秽和罪恶。——男
为了偷窥一个女人,我偷偷藏进了她的别墅。
然后目睹了一场凶杀案。
女人死了。
被她前一刻还诉说爱语的丈夫生生打死了。
尸体被塞入了沙发里。
可是很快,她又在我眼前复活了。
1
屋内没开灯,黄昏笼罩着污秽和罪恶。
——男人手指抓着女人的发根,拽着她的脑袋,重重往身前的大理石桌面砸去!
一下又一下。
沉闷重响如阵阵惊雷。
与之相对,女人从喉咙底挤出的哀嚎也逐渐破碎,浸满痛苦与绝望。
她的头骨因为猛烈撞击而明显向内凹陷,就像是一只变形的气球,只是被挤压时往外迸射出的不是空气,而是暗红粘稠的血液,很快染红了大理石桌面,脚下地毯,以及男人凶戾偏执的面容。
终于她的身体最后突兀抽搐一下,彻底瘫软成死肉。
她死了。
我藏身在楼梯下的杂物间,透过狭窄的门缝瞪着外面的一切,浑身止不住地战栗,大脑中一片空白,眼前随着鼻尖浓郁的血腥味道弥漫上恐怖的血红。
我没曾想会看到这样骇人的一幕。
我只是贪恋别墅女主人的美貌,偷溜进来,想借此满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窥伺欲,却没想到十分钟前还亲昵拥着女人细软腰肢,低头亲吻她柔顺鬓发,诉说甜蜜爱语的男人会突然发疯!
也不是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尝试去拯救下那个可怜的女人。
但最终,我什么都没做……
我怕死。
甚至连报警都不敢,怕手机屏幕亮起的灯光会引来杀人犯的注视。
就算报警,也来不及救她了。
我这般说服自己,并且寄希望于自己的不住战栗和急促呼吸声不要引来外面杀人犯的注视。
近乎凝滞的寂静中,外面又有了动静。
我看见男人把瘫软的女人揽在怀里,伸手将被浓稠血液粘连在脸上的发丝拨开,露出其下模糊的血肉和扭曲的五官……
然后低头吻了下去!
他的神情是那么痴迷,那么缱绻,任谁都不会怀疑其中真切的爱意!
仿佛怀里的女人依旧肤白胜雪,依旧容貌秀美。
仿佛他没有把女人的头砸得血肉模糊。
眼前的一幕让我毛骨悚然,甚至隐隐作呕!
这太诡异了!
男人吻够了,心满意足地笑笑,抱着女人走到了沙发椅的背后,蹲下身。
这是要做什么?
我的视线随之而去。
即使处于极端的紧张和惊惧情绪下,我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心翼翼伸手,将身前的门缝推得更开,凑近了瞪大眼睛斜视着想要看到更多。
我看到男人在沙发椅后摸索了下,随后掀开了什么,最后将怀中瘫软的尸体塞了进去。
塞进了沙发里!
我心中猛跳,在男人做完一切起身之前将身形重新藏入了黑暗中。
是了!
等逃出去,我就去报警,至少我知道尸体就藏在沙发里!
我莫名有些兴奋,觉得这杀人犯绝对逃不了。
但就在此刻,脚步声在死寂中响起。
嗒、嗒、嗒……
渐近、渐近。
最后停在了与我一门之隔的外面!
他发现我了!
2
不行!我不想死!我得逃!
我用力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头正灼灼烧着,烧到四肢百骸,烧到大脑一热,哆嗦着手伸入裤袋,掏出小刀,用汗涔涔的掌心捏着柄把,一咬牙用力撞开了房门。
无暇去管那门如何拍在男人身上,我用尽全身力气撒腿狂奔,朝着几十步之外的玄关门跑去!
不过几秒,我已经跨到了门前。
手掌握住把手往下压……
打不开!
无论是往里还是往外!
大起又大落,我胸腔里的心脏几乎快要炸裂开,眼前一阵眩晕,当身后传来沉重又急促的脚步声时,我只来得及转身。
男人扑了过来,和我扭打在一起。
他手掌扯着我的头发往铁门上砸,砸得我剧痛难忍,砸去了我所有的理智和犹豫,于是开始胡乱挥舞着手中刀刃!
当我即将失去意识时,忽地有腥臭血液兜头淋下,湿了满头满脸。
男人扯着我头发的力道骤然减轻,然后放手,最后捂着自己被割破的脖颈,却无论如何都阻止不了浓稠血液从指缝间往外渗出。
闷响一声,他倒在了地上,一下下抽搐着。
脖颈下,地板有血泊汇成。
我后知后觉——方才那一刀割断了他的大动脉!
抖着手微微低头,我看见了——
那张扭曲的脸侧压在地面上,迅速放大的瞳孔往上挤,露出大片浑浊暗黄的眼白,里面满是恨意……
我忽地脱力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呕了起来。
不光是这血实在黏腻恶心,更是……
我杀人了!
眼泪鼻涕和着胃里的秽物一同往外吐,不知道过去多久,我终于稍微冷静了下来。
“对了,该报警……”
“我是正当防卫……”
“对!正当防卫!”
我喃喃着,爬了好几次才从满地血污中撑起身体,手握住门把借力,没曾想下一刻……门被推开了!
混乱的脑子里,违和感一晃而过,我抬脚要走。
身后忽地传来细微声响。
一下一下。
像是有人在用尖利的指甲用力划割着木板。
我缓缓扭头,看向这诡异声音的来源——藏着女人尸体的沙发!
3
我僵硬转身,抬脚跨过地上的死肉,来到沙发背后蹲下,听着那层木板后一下下逐渐清晰的指甲划割声,沉重的心情多了些明朗。
不是错觉!
她真的还活着!
“别怕,我会救你的!”我边安慰着她,手指边学着先前看到的那样开始到处摸索,终于在偏底部的地方抠到一个小洞,然后用力往上抬,就这样翻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
瞬间,怪异的味道蹿了出来。
那是一种混杂着木屑、皮革以及腐肉的恶心臭味。
即使刚才已经把胃吐空了,我还是忍不住干呕几下才缓过来。
“喂,你还好吗?活着吗?”
我瞪着黑黝黝的洞口,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往里面探照去,却只得一片黑暗。
也没人应我。
难道是幻听?
一咬牙,我伸手进去摸,想着至少把人拖出来,万一及时送去医院还能抢回一条命呢?
手往里面探,这才发现里面空间比想象中的要大,探入半个手臂才终于摸到了板材结构。
只是从指尖传来的触感却不是寻常木材的粗糙坚硬,而更像是爬满了一层黏腻的青苔,让人觉得惊悚,鸡皮疙瘩从接触的指尖迅速往手臂攀去。
我猛地往外抽手,手腕却忽地覆上一团冰凉柔软。
“什么东西?!”我惊恐至极,猛地往后坐,借力终于成功抽出了手,这才看清楚抓着我的是一只手。
白皙细腻,修长如玉,指甲缝间有些小木屑。
是那女人的手?
她真的没死!
我一喜,连忙拽着她的手臂用力往外扯。
很快,女人从洞口里被扯出来,扑进了我怀里。
身体冰凉而柔软,呼吸微弱但平稳,身上白裙被染红了大半,头发被血黏腻住,遮了脸。
“太好了!你撑住,我叫救护车。”我松了口气,刚要去拿手机。
女人却缓缓抬头,露出凌乱发丝下一张因沾了血而愈发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容,浓密长睫下那双眼眸盈盈望过来,眼角眉梢尽是绵绵情意,仿佛我就是她的全世界。
“老公。”
她这般唤我。
4
女人身上的伤都没了!
我呆滞地看着她,随后将目光移到她身后那张沙发上,思绪陷入一片混乱。
其实自我潜入别墅的那一刻,就已经注意到了那张沙发。
丑陋又灰扑,厚重又高大,突兀地杵在大厅中央,杵在一堆华丽而昂贵的家具中,像是一张精美画卷中巨大的污墨,格外地不和谐。
现在更是觉得诡异。
难道这沙发能让人死而复生?——我脑子里忽地冒出了这个荒诞诡异的猜测,但却莫名觉得这就是真相。
我捏着女人单薄的肩膀问她,余光不受控制地往玄关门前那具被我割喉的尸体飘去,胸口心脏的跳动逐渐加快。
要是真的能死而复生,那我就不算是杀人了!
“老公。”
女人没听懂我的话,只是笑得格外乖顺,口中喃着这两个字,然后缓缓伸手过来,素白指尖替我擦拭着脸颊上的血迹。
我又犹豫起来。
那男人活过来后,不就又会对面前的女人实施暴行吗?
想起不久前男人拽着她的脑袋,把她砸得不成人形的模样,我还遍体生寒,觉得惊悚难安。
若是再要将她送入地狱也太残忍了。
……等等!
我忽地想到一个问题,身体开始猛地战栗起来。
若是女人还完好无损,那家暴杀人的事情就不存在,我正当防卫的理由就讲不通了?!
那我不就真的成了板上钉钉的杀人犯?须得面对警方的指控和牢狱之灾,甚至是死刑?!
不、不行!
我猛地将女人还轻柔抚在脸上的手给挥开,撇开视线,不敢再看她。
5
这沙发到底能否让人死而复生?
我决定先验证下,否则等我把尸体塞进去却没用,再落得个心虚藏尸的罪名,更加难以脱身。
抬脚往外走时,身后的女人忽地赤脚往卧室里去,再出来时手里捧出了一套崭新的西装,声音温婉。
“老公,穿这个。”
她脸上的血也擦干净了,眉眼秀美,像是送别丈夫的新婚妻子。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浑身的血污,闷头接过套上,推门出去。
花了快一个小时,我拎着条死猫重新推开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凭着感觉摸索到电灯开关后,却见女人依旧站在原地,低眉顺目,恬静美好,只是脚边两步外,躺着一具仍未瞑目的尸体。
我惊悚着,却又难以自控地为那盈盈投注过来的目光而感到难言的愉悦和满足。
疯了!
我觉得自己快疯了!
我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女人脸上挪开,大步推开面前挡着的女人,把手中的死猫塞进了沙发后的洞口。
脱力地跌坐在地,我将不住颤抖的双手合十,祈祷着它能活过来。
活过来,然后让我从这诡异的噩梦中解脱出来!
沉凝死寂中时间慢淌,我猛地抬头,听见了从木板另一侧传来的抓挠轻响,以及微弱的猫叫声。
6
离开别墅后,我回归了正常生活。
只是每晚,我都会梦到她。
她陷在那张暗色的沙发上,腰肢被男人箍着,垂下的发将神色都隐于阴影中,只两行血泪从白皙瘦削的下颌淌下,将身上白裙彻底染红,浸入身下沙发,最后汇成血泊。
她整晚地哭,像是要把自己哭干。
我也整晚地看。
只是心中焦躁和不安与日俱增,每每起床都得扯掉自己大把头发才能勉强说服自己——不关我事不关我事不关我事!
萎靡了快一个星期,我强撑起精神,打算出门找个零工打。
收拾自己时,房门忽地传来细微的声响。
是那只猫。
我杀了它,又复活了它,最后将它带回了家,告诉它饿肚子的时候可以来蹭顿饭,算是让自己让心安些的补偿。
起身从冰箱里把剩饭剩菜倒在碗里用微波炉加热,又翻出来半盒没喝完的牛奶,我端着打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一种极致恶心且刺激的酸臭味从外灌入,熏得我瞬间手上失衡,去捂口鼻。
瓷碗落地,饭菜四散。
这惊到了它,黑影一晃而过。
余光只瞟到那猫一眼,就足以让我惊悚到浑身战栗。
它膨胀着,细短的四肢上支撑着较寻常足有两倍大的腹部,皮毛也松弛地挂在躯干上,随着跑动的动作一抖一抖的,像是一只变异的怪物。
那样子绝对不算是活着!
怎么回事?!
三天前它来找我讨食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
不、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它压根没怎么吃,身上也隐隐散发着一股异样的恶臭。
当时我才做了一晚上噩梦,头昏脑胀的,没多注意,还骂它钻垃圾堆惹上一身味儿。
所以……那猫压根没有复活,而是变异成了诡异的怪物了吗?!
我悚然一惊,想到了同样被放进沙发里复活的另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