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叫玉笙的小说叫做《她从晨中去全文》,它的作者是玉笙最新写的一本小说,文中的爱情故事凄美而纯洁,文笔极佳,实力推荐。 《她从晨中去全文》 第12章 免费试读 “嘀嗒、嘀嗒……” 细雨流连,粘着窗头的干净,昼夜不舍。犹是梦中人,如烟似幻,梦醒如初,空落枕心。 “唉……” 玉笙松开
“嘀嗒、嘀嗒……”
细雨流连,粘着窗头的干净,昼夜不舍。犹是梦中人,如烟似幻,梦醒如初,空落枕心。
“唉……”
玉笙松开臂间的被褥,双手盖在眼上揉,唇间不断呼出昨夜的氤氲缱绻,摊开手,眼眸半遮半掩,却也难掩痛苦之色。
棠妈推门进来,神情严肃,沉默着将醒酒汤放到桌上,玉笙翻身伏在床沿上,清了清干涩的嗓子道:“我几时回来的?”
“周小姐十点半回来,酒也喝得神志不清。”棠妈收拾着地毯上的衣物,又道,“早时二爷打电话过来,要叫您听电话,我只得说是您昨晚忙工作到半夜,还没起。这种谎,我可不会再说第二次了。”
她听到周锦言时悬起的心又搁回肚子里,喃喃说:“有劳棠妈帮我了。”
“您还是与钟先生保持着距离吧,若叫二爷、陆太太看见,就没有这般好说话了。”
“我会注意……我是自己回来的?”她隐约记得他来了那家茶饮楼。
“您那时都神志不清的,是钟先生送到门口……”
玉笙眸光松垮垮的,渐而掉进了下眼睑,便听不见她说的什么话。棠妈在屋里收拾完,叮嘱她喝了醒酒汤就收拾下楼,一会儿二爷就要来了。
“嗯……”她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眼神仍是茫然。三分钟后,她恍然发觉她说的是周锦言,便立即从床上跳起来,跑到衣柜前匆忙换衣。
彼时,是午后两点钟。
周锦言来时,玉笙已收拾如初。
他鲜少进公寓里头,多时只是站tຊ门外探一眼便离去。
“昨日怎么没与他们一道去梨风园乘凉?”
玉笙弯腰于他倒茶,只客气说,是昨日有事。周锦言目光透射过眼镜看来,她低眉反问,“您有事吗?”
“嗯。”他点了点头,视线却定在这方,挂在扶手上的胳膊抬了抬,示意她先坐,玉笙狐疑地瞧他一眼,才谨慎小心地坐下。
棠妈退回厨房,留出二人在客厅讲了半个小时左右。随后,玉笙送周二爷出了门。
“您若是尽早将其给我,也不用时刻来教我提防着。”玉笙小声嘀咕道。
“别以为我看不懂你的那些花花肠子,”周锦言回头瞟了一眼,神情严肃,声音却显得云淡风轻,“你以为这笔遗产只是钱而已?”
“不止是钱?难不成周士诚和周夫人可愿我占地占股?”
他忽然停顿,玉笙也止步,疑惑不解。
“周玉笙,你怎生得如此蠢?”他嫌弃地移开目光,继续走,接着说,“你以为这笔遗产只是钱而已?你可知,只要它在一日,周家便有你一席之地,在燕台,这名誉远比它本身的价值更有用?”
玉笙却心无波澜,低眉瞧着路,只道:“名誉于您定然是重要的,但于我,好比是一块御赐的牌匾,我时刻仰头望着,但这并不能解决我所遇的数多问题,何况……有无一席之地,我若是要为之苦恼,这么多年,也早该认清了。”
“……等你嫁到了陆家,这一切就都会好的。”
周锦言低声说此,没有回头,径直走上了车。玉笙还看着路面,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她抬起双手,指腹置于眼下,往两侧鬓边扫去自怜的痕迹,随之抬起头、挺着胸,若无其事地转身往回走了。
她时常说服自己,这并非是什么值得自顾自怜的事情,人都是孑然而活,独身来,孤魂去,谁倚恒枝?谁赎悲苦?惟是自顾不暇,今日生,明日死,为欢几何?
且生且乐。
短暂的激荡过去,漫长的平寂又入正轨。
“玉笙。”
她嘴上回应一声,眼睛却还随打字机移动,少君手伸过来,拍拍她的小臂又道,“怎么最近都不见陆少爷来找你?”
“人哪有这么闲?”
“如果有这心,再忙也是有闲的。”少君扭过头去,慢条斯理地瞧着自己的指甲说,“可别把到手的鸭子给弄人怀里去了。”
玉笙抽下打字机上的纸页,装上新的,似是没有听到她这番话。
晚些时候,两人一道下班,行到路边,一辆轿车刚好停下,少君向她辞别道:“玉笙,我还有约,就先走了。”
她颔首作应,见其坐上车飘离才收回目光,继续走。在靠近银行大厦的三岔路,玉笙拦下一辆人力车,交代了去处,便忙抬手梳理梳理飘到额前的头发。
时后,车停在一处名作望盛的酒楼,她信步走进去,浮红的地毯从楼上幽暗口铺到脚下,仿佛窟窿大嘴里吐出猩红的长舌来,那精瘦的伙计问之,得知眼前人便是周小姐,微弯的瘦腰弓得更圆,手臂抬起,引她上楼去。
低低暗暗的声音浮到走廊上来,抚开影影绰绰的珠帘,里头的人便也了然。
玉笙微微躬身作礼,陆太太和蔼带笑,招呼她到身边来坐。
“玉笙,你这叫老夫人和陆太太等着可就太不懂事了呀,就算是有事,也该告假才是。”三太太似是教育自家孩子一般,对玉笙苦口婆心。
陆太太说:“我倒无妨。”
“陆太太见笑了。”周夫人轻言细语道,“这订婚事既已定下,筹备时有何需要的,尽管开口便是。”
二太太转头靠过来说:“玉笙,锦言说,已经和你商议过辞去那海关署的工作,怎么样了?”
“信已经递上去了。”
“好。”陆太太忽而握住她的手,神色似也更显开明,“停之近来也得空,都可以好好歇一歇。”
玉笙敛着笑点点头,陆太太又拍了拍她的手臂,端着笑容与周夫人道:“听说四小姐又有了身孕,上回遇到梁夫人,就听她说起,这回定然是个儿子。”
“这可能倒是大,她近来总想吃些酸的……”
三太太应和着,几人谈得甚欢,唯独二太太话少。玉笙小心瞟了一眼,也心疑她与周锦言怎么会再没有孩子,有时甚至觉得两人并没有交集。
这场饭局一直到天色凉下来才结束。玉笙同二太太走在后面,她温声道:“如今既是空下来了,就与停之好好相处吧,等年底订了婚,结婚也就在明年了。”
玉笙都看不清的轨迹,却在她的三言两语之中清晰明了,一眼便瞧到了底。
二太太叫了车送她回去,路经百花街,玉笙让路旁的摊主给她包了一束栀子花——她打算明日睡到自然醒。
上房的花瓶空了有些时日。
次日后,少君就连续几日都不见玉笙来,一问才知她已经辞职了。
“周小姐!”
楼上的倚栏旁探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棠妈还拿着听话筒,仰头说明,“付小姐要找您。”
还着睡袍的人靠扶手边下楼来,接过电话,先应了一句。
“你怎么辞职了都不说一声呀?”电话里的人似有怒气,“倒是我自作多情,还在忧心着你是出了什么事。”
“我能出得了什么事?”玉笙是笑清醒了。
“怎么着,这是准备好了要去做富太太?”
她垂眸顿了顿,话都卡在喉,抬不上头来,正要说时,门铃响了,这恰好给了人适宜的理由。
“我眼下还有点事,你有事再打过来。”
彼时,棠妈已先一步跑去开门,玉笙挂断电话,也侧身站后面听情况。
“……周小姐在吗?我是替苏小姐来给她传句话的,苏小姐说想见她,眼下她人就在乔山公园的沁香楼。”
棠妈回头征求她的意见,玉笙点头示意她答应,便上楼换衣了。
等她梳洗换了衣,棠妈突然走进来。
“您当真要去?”
玉笙迟疑了一下,低头收拾着包,语气如常地说:“这有何不能去?他说的是苏倩。”
“那日您与陆少爷的话,我都听见了,如果您也对此怀疑,这事便不可能只是空穴来风。周小姐,您合该远离这样的人,何况她只是个戏……”
棠妈见其脸色遇冷,便立即收住话头,她垂眸收起包。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停之也好,她也罢,若是真有什么,我见或不见,都改变不了什么,也不会有任何人觉得这是愧疚……随他们吧。”
“周小姐。”
她拿上包,走到门边,回头提醒道:“对了,不用忙活我的晚饭了。”
棠妈看着那身影隐去,心头总觉不安,换作以往,自己的话她还是会听的,可不知从何时起,她一再违逆二爷的话,不惜明知故为。
她站在门前,目光透过刺眼的日光,得见那座环绕在浓绿中的公寓,隐隐不安。
“近来可有什么事?”
“倒也没有,周小姐向来天真单纯……”
“天真?她可什么都门儿清着呢,她若是有天真之处,那也不过是她对此没有心思……除了对江嫣。”他推了推眼镜,神色却见黯然,“不要被其表象所惑,她对谁都警惕着,有什么异常,万不可忽视。”
“二爷……近来,周小姐倒是与隔壁新搬来的钟先生有过几次来往。”
“钟徊?”
“正是……他是何许人?”
“出身家世不详,据说是海外留洋回来的,与其相关之人,只知有个叔父,是个名声不错的外交官……他们如何认识的?”
“只是点头之交……因为离得近,又因偶然的机会。”
“我倒交涉过几次,其深蔼谋心之理,不是什么简单人,不过,他们这些善于以钱生钱的人,猎的便是人的心理,没几个是省油的灯。”
棠妈望紧了那公寓,虚晃的绿意似也快将其染了色,她抿紧嘴,心有疑虑,暗自叹息一声,走下楼去了。
再说玉笙,她已来到沁香楼,那来传话的人领着她去了二楼的包厢。
“玉笙!”
独自站在窗边的人忽地转回身,几步走上来将她挽着,兴奋道,“你怎么最近都不来找我?”
“手头的事有点紧。”她含笑言,“好在前些天已经辞了。”
“辞了?”
玉笙轻点了点头,与她同坐一边,苏倩忧道,“那不是你费了好大劲才进去的吗?”
“我费劲哪里抵得了一句有重量的话?我还有件相比较为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么,重要的事?”
她随手将包扔一旁,侧身面向她问:“你找我来,可是有急事?”
苏倩思绪一顿,刚起的疑问又沉没,倾身向前,握着她的双手说:“确有急事,齐老板最近与人谈了不少合作,正筹备投资几部新的电影,今天要在金夜舞厅设宴,这是难得的机会。”
玉笙也有所了解,基于燕台独特的景观、混杂的人文风情,多数在各个地方tຊ都叫座的电影皆出自这里,电影算是燕台很突出的一行。可是,这与她能扯上什么关系呢?
“我能做什么吗?”
苏倩攀上她的手臂,头倚在她肩边,低声忧虑道:“最近,齐老板收了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他有意要捧,此外,还有费小姐,听说她也要回来,这次投资的人中便有卢三爷,他们的关系,人人皆知……我没有什么信心,你今晚来看我好不好?”
“……好。”
她不咸不淡地应着,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曲,慢慢将四指握进手心,便如此愣了半晌,终于,还是松开,抬起,掌心轻轻地压在她耳边,轻柔地抚摸着,又答应了一遍,“好。”
苏倩环着她的手臂也收得愈紧。好像,什么都没有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