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瑾秦初雪全文讲述了秦初雪沈怀瑾之间的凄美爱情故事,作者文笔细腻,文字功底强大,人物感情描写的十分细致,喜欢的朋友,不要错过了! 《沈怀瑾秦初雪全文》 小说介绍 垂下惊慌的眸子,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掌心握着,好似被电了一下,不自觉地抽了回来。察觉到她的动作,沈怀瑾扭头看她,见她低着脑袋,整个人都
垂下惊慌的眸子,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掌心握着,好似被电了一下,不自觉地抽了回来。察觉到她的动作,沈怀瑾扭头看她,见她低着脑袋,整个人都瑟缩起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不由分说,再次将秦初雪的手抓了回来,霸道地握紧。...
地上的梅雪面上还带着惊恐,却是楚楚可怜地对沈怀瑾求饶道。
“爷~”
“奴婢知罪,奴婢也是一时脚滑,才冲撞了爷,求爷看在奴婢伺候您这么久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说完,期期艾艾地爬到了沈怀瑾的脚边。
沈怀瑾轻笑。
“瞧这可怜见的,真真是我见犹怜。”
“爷怎么觉着,你比她顺眼?”
沈怀瑾扫了一眼秦初雪,那地上的梅雪大喜。
“爷~”
她喊得越发甜腻,大着胆子趴在了沈怀瑾的膝头。
“奴婢是爷的人,爷若不嫌弃,奴婢愿意伺候爷一辈子。”
梅雪甚至示威似的,冲秦初雪得意一笑。
然而,看到这一幕,秦初雪却咽了咽唾沫。
她想起了青樱。
每次沈怀瑾一夸人,有人就要倒霉。
一时间,秦初雪的脸色有些古怪。
那梅雪却只道她失了宠,越发张狂嘴上更没了分寸。
“爷,奴婢可比秦姑娘干净多了,也更能伺候好爷。”
“奴婢早已不是奴籍,爹娘在外头都有体面的伙计,哥哥也上进,可不似秦姑娘那般,还不知道是哪个粪草堆里爬过的。”
其他两个丫鬟也不甘示弱,纷纷上前,跪在沈怀瑾脚边,一个劲地撒娇卖弄,自然也不忘贬低秦初雪。
沈怀瑾得笑更深了,眼神也更冷。
秦初雪看着这样的沈怀瑾,害怕极了,恨不得上去堵住梅雪作死的嘴。
她犹豫再三,还是匆匆上前,装作争宠地问道。
“爷,你在喝什么酒?”
“呵呵,给我也尝尝?”
她试图挽救一下。
虽然这些丫鬟挺讨厌的,可好歹同为女子,她们贪慕荣华却也罪不至死。
沈怀瑾把脑袋转过来看她,见她分明害怕的浑身紧张,却偏偏又用那恳求的眼神看自己。
她知道他的想法?
沈怀瑾竟有些被愉悦到,抬手朝她招了招。
秦初雪乖巧地走上去,坐在了他的身边,还讨好似的将自己手里捂着的汤婆子,塞到了他的怀里。
末了,还不忘捂住他微凉的手,往自己的袖笼里塞。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软,怀中热乎乎的一团,沈怀瑾的心竟不自觉的暖了起来,眉眼也舒展开来。
只是,还不等他问话,一旁的梅雪却开了口。
“秦姑娘,你还没给爷见礼!”
“如此不知礼数,急于献媚,若是惹恼了爷,可莫怪奴婢没提醒你。”
秦初雪一愣,盯着梅雪看了看,见她好似抓到自己的把柄一样,趾高气扬。
又忍不住看向沈怀瑾,冲他眨了眨眼,随后无奈苦笑的耷拉下脑袋。
沈怀瑾被逗乐了。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一下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自然知晓这傻丫头竟然还替人求情,而别人压根儿就不领情。
她可知晓,若这丫鬟爬了自己的床,她又该落到何种境地?
可偏偏......
她怎么这么可爱?
心似被小猫挠了一下,沈怀瑾唇角含笑,捏住了秦初雪的下巴,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瓣。
见她瞳孔放大,被自己的身影填满,沈怀瑾愉悦低笑出声。
片刻唇分,秦初雪脸颊绯红,脑袋已经晕乎乎的。
这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他怎么可以......
她捂住脸,不敢去看沈怀瑾。
沈怀瑾却将她的一只手捏起,放在掌心把玩。
“爷......”
一旁的梅雪反应过来,脸色唰一下,比外面的雪更白。
沈怀瑾根本懒得多看她一眼,只让她继续跪着。
其他两个丫鬟也察觉到了不对,一个个脸色难看的不敢动。
直到崔嬷嬷浩浩荡荡地带着近百个下人匆匆而来,呼啦啦地在亭外跪了一地,秦初雪才惊觉,这院子里,怎么居然有这么多伺候的人。
崔嬷嬷朝沈怀瑾见礼。
“主子爷,厨房里五个厨子八个粗使婆子并两个采买,六个小丫鬟;外院四个车夫两个马夫,六个小厮;二院八个大丫鬟三十二个小丫鬟并十二个戏班子的丫头,六个粗使婆子......”
“除过告假的,全都带来了,还请主子爷示下!”
沈怀瑾“嗯”了一声,随后看着梅雪三人,语气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
“把她们三个拖下去,当着所有人的面杖毙。”
梅雪猛地抬头,惊恐的面容都扭曲了起来。
“爷!”
“奴婢不敢了!”
“奴婢错了!”
“求爷饶了奴婢吧!”
另外两个丫鬟也惊叫起来,一个个死命往地上砰砰磕头。
秦初雪心咯噔一下跌到了冰水里,侧头去看沈怀瑾,见他不为所动,冰凉的眼神比亭外的雪更冷,似乎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只只令人生厌的蚂蚁。
她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恐惧。
是不是有一天,若她也惹了他生厌,下场也会如此?
垂下惊慌的眸子,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还在他的掌心握着,好似被电了一下,不自觉地抽了回来。
察觉到她的动作,沈怀瑾扭头看她,见她低着脑袋,整个人都瑟缩起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不由分说,再次将秦初雪的手抓了回来,霸道地握紧。
随后更是将人整个揽在了怀里,薄唇凑到她耳边凉凉地说道。
“你在怕爷?”
秦初雪害怕的摇头,但对上他危险的眸子,怕撒谎惹恼他,立即又点点头。
沈怀瑾笑了,勾起唇角盯着她的眸子。
“为何?”
“她们不将你放在眼里,爷替你出头,你居然害怕?”
秦初雪一愣。
他不提,她似乎都没意识到这一点,可一想又的确如此。
自己非但没有领悟,反而还因此而怕他,岂不是把他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想通了这一点,她肩膀一松,脸上露出些许自责。
“对不起,我一时没转过弯来。”
“我之所以害怕,是因为我担心将来有一日,若我惹你生厌,你或许会如同对待她们一般,对待我。”
“况且,人往高处走,你长得又好看,人又这么好,她们想要依附你也是人之常情。”
听到她直白的夸赞,沈怀瑾失笑出声。
偏又见她讨好地冲自己笑,一双晶莹的眸子弯成漂亮的月牙,他心里方才烧起的怒意,被彻底浇灭。
“那你倒是说说看,该如何处置她们才合适?”
沈怀瑾好整以暇地揉捏着她的小手询问。
秦初雪的目光落到了梅雪三人身上。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爷根本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甚至她的命还不如一只脚边的蚂蚁。惊醒过来的梅雪不想死,也明白了只有爷在乎的秦姑娘能救自己。她立即跪爬到秦初雪脚边磕头哀求。...
下雪的天,三人身上却穿着单薄的裙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脖颈和胸口,精心打扮过的面容,涂着嫣红的口脂。
就算是瞎子也知道,她们这是故意如此,目的就是勾引沈怀瑾。
可如此明目张胆,真当沈怀瑾来者不拒?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梅雪等人是聪明还是笨。
梅雪见沈怀瑾根本不把她们的命放在眼里,那眼神冰冷得仿佛她们已经是一具尸体。
到了这一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原以为秦初雪不过是仗着一张脸还算清丽,所以才爬了爷的床。
而素来清心寡欲,宛若上神谪仙般不染尘埃的爷,开了荤肯定会食髓知味,把她也收了。
加之早已偷偷爱慕爷许久,所以她才起了贪念,以为自己可以顶替秦姑娘,当一回主子。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爷根本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甚至她的命还不如一只脚边的蚂蚁。
惊醒过来的梅雪不想死,也明白了只有爷在乎的秦姑娘能救自己。
她立即跪爬到秦初雪脚边磕头哀求。
“求秦姑娘开恩,奴婢知道错了!”
“奴婢鬼迷心窍,奴婢该死!”
她二话不说,面露狠色,抬手扇起了自己的脸。
一边扇一边讨饶。
其余两个丫鬟也反应过来,齐刷刷跪在了秦初雪的跟前,“啪啪”的自扇耳光。
秦初雪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她吓得往后缩了一下,沈怀瑾却好笑地拍拍她的肩膀安抚,替她先开了口。
“秦姑娘是你们叫的?”
“她既是这院子的女主人,合该叫什么?”
他声音不大,可亭外跪着的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崔嬷嬷忍不住看向秦初雪,眼角眉梢都带了笑。
爷这是给秦姑娘抬身份立威呢!
以后看这院子里还有谁敢轻慢秦姑娘分毫。
思及此,崔嬷嬷立即开口,扬声喊道。
“给夫人请安!”
下一刻,亭外齐齐高呼“给夫人请安!”
声音响彻院子,连亭边的梅树都颤了颤,落下一团团雪。
秦初雪不知所措的看向沈怀瑾,不知道这称呼意味着什么。
但眼前的梅雪却知道,沈怀瑾分明是抬举秦初雪,立即跟着改了口,急急地求道:“夫人饶命!”
其他两个丫鬟也不是傻子,立马也高声求饶,一口一个“夫人饶命”,叫得凄惨可怜。
秦初雪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开口,而她的一句话,却能轻易决定三个人的生死。
她没觉得这是什么好差事,反而越发忐忑,求助似的看向沈怀瑾。
沈怀瑾见她一副不安的模样,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她全部的依靠,心情愉悦的笑弯眸子说道:
“你既心善,那便将她们赶出府去。”
“叫人牙子将人领走,或另寻去处,或充做罪奴发卖,也好回些本钱。”
说完,他又调侃似的指着亭子外面的一众家奴。
“爷这院子里可养着不少人,一日嚼用花费可不少。”
秦初雪望了望外头乌泱泱的黑脑袋,认真地点点头。
她也晓得这院子伺候的人不少,可是真没想到这么多!
她从前也是个苦命的打工人,自然知道挣钱多么不容易。
一想到要养这么多人,沈怀瑾的工作恐怕也不轻松,一时同情起他来。
沈怀瑾感受到了她的目光,胸口起伏,发出一阵闷笑后又一脸认真地说道。
“你又能吃,一个顶人家好几个的饭量,爷估摸着再这样下去,可养不起这么多人。”
“要不这样,这院子里,你看得顺眼的就留下,剩下的都发卖了,也好省点口粮。”
秦初雪大囧。
瞧沈怀瑾一脸认真,她立即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把他给吃穷了。
可她也就顶多吃那么两三个人的份额,不至于还要专门裁员吧?
她没注意,沈怀瑾的话说完时,亭外骚动了起来,不少人偷眼看她,面露惊惶。
而崔嬷嬷则扭过头去,忍不住偷偷地乐呵。
似乎只有秦初雪把沈怀瑾说的话当了真,有些于心不忍。
要是因为她,别人丢了工作,那岂不是她的罪过?
“要不我少吃点?”
“我其实平时吃不了多少,很好养活的!”
沈怀瑾似乎不为所动,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急得秦初雪抓着他的手一边摇晃一边撒娇。
而听到这番话的崔嬷嬷,笑得肩膀耸动。
但其他跪着的人却面面相觑,忐忑不安。
这院子虽冷清,主子爷也不常来,可每个月的月例可不少!
活不多不说,四季的衣服鞋袜都是上好的,傻子才愿意出去呢!
要真因为秦姑娘一句话就被赶出去,他们上哪儿找这么好的生计去?
而看主子爷的意思,这院子的所有人,只有得了秦姑娘认可,才能留得长久。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秦初雪的眼神,就像在看衣食父母。
享受了一会儿秦初雪的撒娇,沈怀瑾才叹口气发了话。
“罢了,姑且先这样吧!”
“不过府里可不养闲人,爷的银子来得也不容易,你可得帮爷省着点。”
“要是平日看到哪个下人偷奸耍滑,欺上瞒下,立即知会崔嬷嬷一声,把人给打发走,明白了吗?”
秦初雪欣喜的重重点点头,仿佛得了件了不得的差事一样。
她也能理解沈怀瑾的不易,也打算好好地帮他看着这院子。
如今她初来乍到的,也不知晓谁干得好,谁偷奸耍滑,所以要她一下子砸了人家的饭碗,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但要是被她发现了,不好好工作的人,那她肯定得帮着沈怀瑾把人给开了,为他节省点开支。
说到底,沈怀瑾才是她的直属老板,她吃他的住他的,也得为他着想不是?
沈怀瑾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但见她一副乖巧的模样,心又痒了起来。
“走吧夫人,回屋!”
他打横将秦初雪抱起,步履从容地离开。
崔嬷嬷忙挥退了还跪在原地的下人,吩咐管事去寻人牙,命粗使婆子绑了梅雪等人,这才匆匆地追了上去。
沈怀瑾已经很少听到崔嬷嬷这么开口,他抬了抬眸子,瞧了一眼面露为难的崔嬷嬷。“嬷嬷有话直说。”“您是母妃跟前的人,后来又一直护着我长大,我把你当亲人,莫非嬷嬷见外不成?”听到他这话,崔嬷嬷眼眶一热。...
等到了屋里,听见里头的动静,崔嬷嬷有些担心,想劝一劝主子爷节制,可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只是屋里的情况,却不似她想得那般旖旎。
沈怀瑾不过浅浅尝了两口秦初雪粉润的唇瓣,便放过了她,让她给自己按一按。
秦初雪忙不迭答应,十分卖力地揉捏起来。
或许是因为吃饱喝足,精神饱满,手底下的功夫也自如不少,沈怀瑾很快就舒服的哼哼起来。
随着浑身的筋骨舒展,他的声音也忽高忽低,最后再次归于平静。
秦初雪又出了一身汗,累得手臂酸软,让本就还没恢复的身体,越发疲惫。
顾不得其他,头一倒,同沈怀瑾在一张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沈怀瑾睁开眼,就见秦初雪好似个八爪鱼一样,趴在他怀里睡得十分香甜。
热气熏红的脸颊显露几分妩媚,但不经世事的纯真睡颜,却又似山巅的雪花,天池的湖水。
忍不住在她脸颊轻啄一口,见她睫毛如蝴蝶翅膀般颤了颤,又不忍打扰她酣睡。
轻柔地将手臂从她的脖颈间抽出,惊动她翻了个身,沈怀瑾靠在床沿,又看了两眼,这才起身压低声音轻轻唤人。
红萼听到动静赶紧进屋,见是沈怀瑾刚要出声行礼,被沈怀瑾摆摆手打断。
“让她再睡会儿。”
红萼会意,轻手轻脚地伺候沈怀瑾洗漱更衣。
崔嬷嬷得了信,也掀了帘子进来。
见沈怀瑾阖眸坐在铜镜前,等着束发,立即上前接过了红萼手里的木梳。
只她一边梳头,视线却落在了床榻上,背对着床外隆起的被子。
犹豫片刻,她还说忍不住开口劝道。
“主子爷,原本这些话不该老奴说,实在僭越。”
“但若不提,又没尽到奴婢的本分。”
沈怀瑾已经很少听到崔嬷嬷这么开口,他抬了抬眸子,瞧了一眼面露为难的崔嬷嬷。
“嬷嬷有话直说。”
“您是母妃跟前的人,后来又一直护着我长大,我把你当亲人,莫非嬷嬷见外不成?”
听到他这话,崔嬷嬷眼眶一热。
“能伺候主子爷,是老奴的福分!”
“老奴是瞧着秦......夫人是个好的,难得也入得了主子爷的眼。”
“她出身不大好,小时候可能没少吃过苦,身子骨也不见得养得有多好,所以主子爷还是要顾惜一些。”
这话崔嬷嬷其实已经提了一次,沈怀瑾如何能看不出来?
实际他也没折腾秦初雪,知晓嬷嬷是误会了。
但他并未解释,颔首表示知晓。
“我自有分寸,你且宽心。”
“不过她能得你如此用心维护,倒是让我颇为意外。”
在沈怀瑾看来,能在靖王府那样的泥沼里保全自己的崔嬷嬷,从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也不是谁都护的心软之人,怎么偏偏对秦初雪格外照顾?
崔嬷嬷手上动作不停,将玉冠戴好后笑着回道。
“许是和夫人投缘,见她一派天真,也难得如今这世上有如此灵动清透之人。”
“只是到底性子软和了些,又没什么心眼,若不小心,怕是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沈怀瑾点点头。
他自然信得过崔嬷嬷的眼光,况且他又何尝不知秦初雪的性子?
也正是因为知晓,才要好好敲打一番这院子里的下人。
见发冠束好,沈怀瑾起身准备离开。
经过床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蜷在被子里睡得人事不知的秦初雪。
脚步顿了顿,眼里带了几分笑意,扭头对崔嬷嬷道。
“珍宝阁进了一批海上的新鲜玩意儿,带她去挑挑有没有喜欢的。”
“若是有合适的料子,也挑着做几身。”
如今既然给了秦初雪名分,她的穿着打扮,也该符合身份才好。
崔嬷嬷笑着替秦初雪应下,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主子爷,要不要给夫人请几个先生?”
“到底在您身边伺候,若能识文断字,也好帮您侍弄一下笔墨。”
其实崔嬷嬷想得更深一层,若夫人能给主子爷诞下子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到时候这外室的身份恐怕也还得往上抬。
只是若她本身大字不识,五谷不分,即便抬了身份,带出去也容易惹人笑话,给主子爷丢脸。
倒不如现下就先学个皮毛,总好过临时抱佛脚。
沈怀瑾点点头,沉思片刻后道。
“想寻个女先生不易,寻个好的更是要看机缘,我先留意着。”
“再者,这院子的事不易高调,她也不过是养在偏院罢了。”
听到这话,崔嬷嬷微微一怔,但很快低下头应是。
还不知道自己穿越一回反而要开始识字读书的秦初雪,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舒坦的伸了个懒腰。
她才醒,守在外间的两个新来的丫鬟,芳心和玉叶便规规矩矩地进来伺候。
二人磕了头见了礼,芳心端了蜜水给秦初雪润口,玉叶拿了绣鞋,蹲身替她穿鞋。
秦初雪本想拒绝,可想起了沈怀瑾之前说的,瞧着两个丫鬟拘谨的模样,一时也就任由两人忙活。
洗漱换好衣服,芳心手巧替她梳好发髻,已经有小丫鬟台了食盒进屋。
秦初雪半天没见沈怀瑾,朝着窗户外张望,廊下院子里也没人,便对进屋的红萼问道。
“爷呢?”
“不跟我一起吃早膳么?”
红萼忙回道:“奴婢不知!”
“爷起身后,是崔嬷嬷伺候的,许是已经出了府。”
秦初雪恍然,忍不住嘀咕:“这么忙啊!”
“挣钱可真不容易。”
瞧着一桌子的美味,既然不用等沈怀瑾,她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刚吃没两口,她又扭头好奇地问红萼。
“爷到底是做什么的?”
“养着这么一大个院子的人,按理来说应该是个富商吧?”
红萼一怔,表情有些古怪,却是摇摇头不答。
见她一副不敢说的样子,秦初雪越发好奇。
可又不好为难红萼,只好在心里一个劲地猜测。
等到早膳吃完,秦初雪刚想到院子里溜达一下,崔嬷嬷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
“夫人醒了?”
“早膳可还满意?”
秦初雪看见崔嬷嬷,开心地跑上去两步点点头。
“嬷嬷,今儿的银丝卷可好吃了!”
“还有那道糯米枣糕,糯米又软又弹牙,枣又甜又香,化在嘴里满口的香。”
听她自己说着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崔嬷嬷笑开了眉眼。
“夫人若是喜欢,明儿还叫他们做!”
“不过连着两日伺候主子爷,再好的身板也怕耗损过度。”
“这是从前宫里传出来的补气方子,夫人莫嫌苦,喝上两幅暖暖身子。”
秦初雪自然知道补气是干吗,想起前天晚上的事,她的脸渐渐泛红。
端起药二话不说咕咚咕咚一口喝了个干净。
苦得她一张笑脸皱成了包子上的褶子,崔嬷嬷忍着笑,将蜜饯递到了她嘴边。
秦初雪方才还欢喜的心情一下就跌了下去,心里不由得奇怪,为什么这姑娘叫自己“苏姑娘”,还似乎和苏姑娘很不对付。崔嬷嬷也听到了那女子的话,又扭头看了看对方主仆的马车,认出了挂在马车上的灯笼。她压低声音对秦初雪道:“是忠勇将军府的小姐,如果老奴没记错的话,忠勇将军府只有一位名唤杜娇娇的嫡出小姐。”...
含住一颗甜滋滋,用蜂蜜腌过的蜜枣,秦初雪才觉得嘴巴里的苦被压了下去,眉眼也舒展开来。
崔嬷嬷挥退了小丫鬟,招手让玉叶取了挂在衣屏上的貂裘,替秦初雪细细的披上。
“主子爷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今儿有不少事。”
“但临走前也不忘吩咐了奴婢陪夫人去珍宝阁转转,瞧见喜欢的挑一些带回来玩。”
“从前院子里也没个女主子,备下的衣物服饰都十分简陋,倒是委屈了夫人。”
“老奴已经约了彩衣坊的掌柜,待会儿咱们过去,给夫人量好尺寸,挑好了料子多做几身。”
简陋?
秦初雪低头σw.zλ.瞧着自己身上这件大红锦缎,绣着精细花纹的貂裘,眨了眨眼睛。
这件要搁在现代,还不得是高奢手工定制?
不太能理解崔嬷嬷说的简陋,却也明白自己还是低估了沈怀瑾的有钱。
既然能出去逛街购物,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况且她自打来了这个世界,还没出门半步呢!
怀着兴奋激动又好奇的心情,秦初雪坐上了一辆青色的马车。
朴实无华的马车里,垫着又厚又软的垫子,熏着好闻的香炉,还有个十分精巧的炭炉。
马车开得平稳,车厢里也不觉得颠簸,秦初雪掀开帘子的一角,偷眼去瞧车窗外的街道。
远处雾蒙蒙的半空,若隐若现高楼瓦寺,近处的灰瓦红墙,旌旗招展,喧哗声不绝于耳。
路过的各色铺子极多,有卖干果炒货的,有卖梳子牙刷子的,还有卖胭脂水粉和陶瓷瓦罐的,不少还挂着自家的招牌,门口还有吆喝的门童。
一开始的街巷人不多,铺面也少,坐在一旁的崔嬷嬷由着她看。
等到人多起来,崔嬷嬷便伸手放下了帘子。
“这人多眼杂,可别让他们冲撞了夫人。”
“一会儿若是还想凑趣,戴了帷帽,老奴陪夫人到坊市走走。”
秦初雪乖巧地点点头。
哪怕耳边的喧哗声,叫卖声挠的得她心痒痒,但崔嬷嬷既然发话了,必然是这其中有什么避讳的。
她素来不是个离经叛道的人,都说听人话吃饱饭,况且崔嬷嬷待她极好,总归不会害她的。
马车又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缓缓停了下来。
崔嬷嬷帮她拢好了貂裘,又给她戴上了一顶雪白的帷帽,这才命人放下脚蹬,搀着她下了马车。
站定抬头,眼前是一栋三层的精致小楼,二楼的匾额上用金漆书写“珍宝阁”三个大字。
门口左右两个俊俏的门童,瞧着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也不乱搭话,只笑着弯腰迎客。
秦初雪好奇打量,崔嬷嬷见怪不怪,搀扶着她的手臂提醒道。
“夫人脚下当心!”
“这珍宝阁古玩字画,珠宝头面,稀奇玩意儿都有。”
秦初雪光顾着抬着脑袋瞧,却没主意一旁也有一主一仆走上台阶。
两人齐步入了店门,却是刚巧擦碰到了手臂。
秦初雪下意识地致歉:“对不起!”
原本还要发作的对面丫鬟,只翻了个白眼。
倒是一身蓝色绣玉兰花窄袖袄裙的女子,浑不在意地笑了笑。
“夫人也是来挑玩意儿的?”
“听说从海上淘来了一批新鲜的,也不知道如何,不如一道去瞧瞧。”
那女子明眸皓齿,笑起来灿若骄阳,眉宇间没有丝毫妩媚,反而英气勃勃。
秦初雪挑起帷帽看她,一时有些看呆。
那女子却也一愣,下一刻眉头皱了起来。
“原来是你啊!”
“我道是谁呢,还戴着帷帽神神秘秘的。”
她的表情转变飞快,上一秒还笑,此刻却是一脸的嫌恶。
秦初雪不明所以,刚要追问,那女子已经大步走进去,似乎一点儿也不想和她并肩的样子。
她还说第一次如此清晰明了的被人嫌弃,而且还是被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
秦初雪方才还欢喜的心情一下就跌了下去,心里不由得奇怪,为什么这姑娘叫自己“苏姑娘”,还似乎和苏姑娘很不对付。
崔嬷嬷也听到了那女子的话,又扭头看了看对方主仆的马车,认出了挂在马车上的灯笼。
她压低声音对秦初雪道:“是忠勇将军府的小姐,如果老奴没记错的话,忠勇将军府只有一位名唤杜娇娇的嫡出小姐。”
杜骄骄?
这个名字倒是与那女子的容貌很是相配,骄阳似火。
秦初雪没有上去讨嫌,被侍者引到了一间淡雅的茶室,一个女掌柜见了秦初雪,立即起身相迎。
“不知贵客造访,多有怠慢,还望恕罪!”
显然,这掌柜的也是个细致人,打量了一下秦初雪,直接从身后一排柜子里,取出了一套珍珠头面,和一套红宝石的凤钗。
“这是昨儿刚到的新样子,瞧夫人肤色白皙,顾盼间清丽出尘,最是适合珍珠这种内敛又雅致的首饰。”
“再以鲜亮的剔透的红宝石做点缀,又不失端庄大气。”
秦初雪不懂这些,倒是瞧着那一套包括两只步摇、两只尾簪、两只坠角、两只鬓角珠花和两把篦梳的首饰盒惊叹不已。
而那两只一套的凤钗也在阳光下红得璀璨生辉。
秦初雪眼睛发亮,喜滋滋的拿起把玩。
但还没看两眼,耳边却想起了那杜娇娇的声音。
“这凤簪我要了,包起来吧!”
秦初雪愣了愣,依依不舍地将东西原路放回。
随后她又拿起了一支珍珠步摇。
还没看,杜娇娇又对掌柜的道:“这套珍珠地正好送我堂妹,包起来。”
秦初雪就算脾气再好,也有些不高兴了。
杜娇娇分明就是故意如此,她气鼓鼓地瞪着杜娇娇,有些恼怒地问道。
“杜姑娘这是做什么?”
杜娇娇一副无辜的模样,扭头看她。
“我当然是来买首饰的啊,不然谁来这儿啊?”
“你说是不是苏姑娘?”
“再说了,你不是吹嘘誉王给你送了多少多少宫里打得好首饰,压根儿瞧不上这外头卖的俗物么?”
又是苏姑娘!
秦初雪无奈地苦笑开口。
“杜姑娘,我不姓苏,我姓秦,叫秦初雪,你认错人了。”
“而且你瞧我的发髻,已经是妇人髻。”
一旁的崔嬷嬷也算明白了,立即对杜娇娇解释了一番。
“杜姑娘,这是我家夫人,初到京城不久,还未拜访过忠勇将军府,想来是杜姑娘认错了人。”
这下轮到杜娇娇愣住了。
“认错人?”
“这......这怎么可能!”
她和自己的丫鬟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但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她也忍不住相信自己认错人。
崔嬷嬷还没开口,一旁的杜娇娇却扑哧笑出了声来。“沈怀瑾还会缺银子?”“他天天出入赌坊输掉的银子,都够买好几个珍宝阁了!”秦初雪一愣,心里想的却是:原来爷姓沈。...
因为眼前的秦初雪双眼清澈,没有半分苏薇的盛气凌人,反而多了几分乖巧可人。
“仔细瞧还真是有些不同,可你与苏薇长得也太相似了!”
“若你们俩站一块,恐怕一时很难分辨出来。”
秦初雪听到她的话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么像吗?”
“苏薇是谁,杜姑娘能跟我说说吗?”
见她不知苏薇是谁,杜娇娇当下信了嬷嬷的话,便撇撇嘴没好气地说道。
“还能是谁,当然是永安侯府的大小姐苏薇啊!”
“眼睛长在头顶上,惯会装模作样的阴险小人!”
“你以后遇见她可要小心一点!”
秦初雪听她这么说,似乎那个叫苏薇的姑娘并不大好,便好奇发生了什么。
追问之下,杜娇娇只是轻哼一声,却闭口不言,似乎内有许多隐情。
“总之你若有一日见了她,最好避开一些。”
“说不定就因为你与她模样相似,她便要为难你。”
秦初雪听到这话,心里也难免担忧起来。
“我与她素不相识,应该不至于吧!”
见她居然如此天真,杜娇娇忍不住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
“这可说不准,除非你有所依仗,否则的话......”
“她可是未来的誉王妃,这张脸便已经冲撞她了。”
见她说得认真,秦初雪越发忐忑起来。
对方的身份那么高,恐怕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她转头有些急切地对崔嬷嬷道。
“嬷嬷,咱们还是回去吧!”
杜娇娇见她被吓坏,又上前拉住她安慰道。
“也无需如此担心,你只记得寻常人多的宴席不去便是。”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一家的夫人,你说给我听,我也好教你避讳一二。”
她这一问,倒是把秦初雪给问住了,巴巴的看向崔嬷嬷求助。
崔嬷嬷想了想,凑到杜娇娇跟前说了个“沈”字。
她认出了杜娇娇出自忠勇将军府,而忠勇将军府与定国公府可以说是同气连枝。
因为忠勇将军府的杜将军,曾经就在定国公的麾下。
沈怀瑾的生母是定国公府的嫡小姐,自打忠勇侯府迁到京中,定国公府与忠勇侯府便常有往来,沈怀瑾也跟随定国公去过忠勇将军府上拜会。
杜娇娇得知秦初雪竟然是沈怀瑾的人,一脸恍然,看向秦初雪的目光变得十分同情。
秦初雪并不理解这是为何,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恰在此时女掌柜为了息事宁人,笑盈盈的带着几个丫鬟捧着一堆锦盒走了出来,依次排开,打开盒子向两人介绍起来。
瞧着琳琅满目的宝石头面钗环,秦初雪却没了兴致,心里有些惴惴。
崔嬷嬷见她闷不吭声,便替她挑了些新鲜的样式。
“还有水头好的玉镯子,雕工精细的宝石扣,做工精巧的玉佩,只管拿来。”
听到这话,女掌柜笑得越发和煦,转身招呼丫鬟来伺候,自己则转身进了隔间去预备。
瞧着崔嬷嬷一挥手就拿下了价值不菲的首饰头面,秦初雪感受到了什么叫豪横。
但随即她又忍不住担心起来,悄声对崔嬷嬷道。
“嬷嬷,爷挣钱可不容易,万一咱们花得太多了,爷恐怕会不高兴。”
崔嬷嬷还没开口,一旁的杜娇娇却扑哧笑出了声来。
“沈怀瑾还会缺银子?”
“他天天出入赌坊输掉的银子,都够买好几个珍宝阁了!”
秦初雪一愣,心里想的却是:原来爷姓沈。
相处数日,她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名字。
随后她有些好奇地问杜娇娇。
“那他哪儿来得那么多银子?”
杜娇娇扫了一眼崔嬷嬷,眼珠子一转嬉笑道。
“他家境殷实,听说外头也盘了不少酒楼妓馆,想来是个会做生意的。”
秦初雪松了口气。
原来是个富二代啊!
这些银子不是作奸犯科而来,便好!
见她竟这般轻易就信了,杜娇娇实在纳罕,啧啧两声后反而起了结交之心。
随后和秦初雪攀谈起来,二人一边挑选首饰一边闲聊。
秦初雪这才知道,杜娇娇回京城也不过三年,从前一家都在边关,他的父亲镇守边关数十年,劳苦功高,这才得了陛下恩典,举家迁入了京城。
等首饰挑得差不多了,崔嬷嬷随掌柜去结账,杜娇娇接机将秦初雪拉到了一旁,压低声音劝道。
“你还是早早离了沈怀瑾吧,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京中谁不知晓他是个纨绔,常常流连青楼赌坊。且他难以继承爵位,今后下场如何,还未可知。”
“我瞧你也不是个心机深重的,也不知是如何做了他的外室。”
“但他收你,恐怕也是因着你长了一张酷似苏薇的脸。”
“他与苏薇指腹为婚,后来誉王亲自上门求娶,永安侯府悔婚,他当时还大闹了一场,动静不小。”
“都说他对苏薇余情未了,如今看到你,这传言怕是真的。”
听到这番话,秦初雪耳朵嗡鸣,如一道惊雷炸响。
原来如此!
她也曾疑惑,为何府中漂亮的丫鬟不少,自己却进了府。
如今看来,原是成了别人的替身。
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酸又涩,又有些迷茫起来。
想必有一日,自己若无意冲撞了苏薇,恐怕沈怀瑾也不会管自己的死活。
还以为府里是个不错的地方,有吃有住还有赏心悦目的沈怀瑾。
可京城就这么大,还好今天遇到的是和苏薇不对付的杜娇娇,若是其他人,恐怕自己就没那么幸运了。
离开这里吧。
她脑海里第一选项便是离开。
秦初雪盘算了一下,自己总要先解决身份的问题,还有路引。
最重要的还有银子!
就在她低着脑袋思索的时候,崔嬷嬷回来,杜娇娇也打断了话题。
“你要是待在府里闷了,大可到忠勇将军府来找我。”
“原来在边关的时候,骑马出门那都是家常便饭,偏偏到了这京城规矩那么,烦都烦死了。”
“那些个宴会,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我又不会咬文嚼字,反而去了也是让人笑话。”
她这三年来,在京城硬是没有遇到几个能聊得来的好友。
那些闺中女子,不是攀比穿衣打扮,就是脂粉钗环,要不就聊诗词歌赋,听琴煮茶。
这些她都不感兴趣,还总被排挤,一来二去的也就不去了。
难得遇到秦初雪一派天真,也不拘泥规矩,心生结交之意。
“我省得!”随后杜娇娇又凑到了秦初雪的耳边低语。“其实仔细一瞧,你与苏薇一点都不一样,你可比她好太多了。”“若是沈怀瑾待你不好,你来找我!”秦初雪心里暖烘烘的,竟觉得这冬日也如春夏般温暖起来。...
听杜娇娇讲起边关的生活,秦初雪也极好奇向往,没有半分鄙夷,这让杜娇娇感到十分舒服,越发有了聊天的兴致。
纵使秦初雪不过是个外室,很可能出身也不好,但杜娇娇却并未在意。
秦初雪见杜娇娇竟邀请自己过府,心中欢喜,开心的笑了起来。
杜娇娇也是她自打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年龄相仿的女孩。
而且方才她如此好心地提醒自己,秦初雪内心是十分感激的,所以面对邀约她自然是开心地点头答应。
不过崔嬷嬷显然就有些担忧了,忙打断了两人道。
“时候也不早了,夫人不宜出门太久,免得主子爷回来了寻不到人。”
又冲杜娇娇致歉道。
“杜姑娘,得空了我家夫人定向忠勇侯府下帖,邀您过府游园。”
“只是今日之事,还望杜姑娘......”
崔嬷嬷没说完,杜娇娇已经会意,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有些失落的秦初雪,点点头应下。
“我省得!”
随后杜娇娇又凑到了秦初雪的耳边低语。
“其实仔细一瞧,你与苏薇一点都不一样,你可比她好太多了。”
“若是沈怀瑾待你不好,你来找我!”
秦初雪心里暖烘烘的,竟觉得这冬日也如春夏般温暖起来。
她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依依不舍地与杜娇娇告别。
崔嬷嬷帮她放下帷帽,带她离开珍宝阁回了马车。
“夫人,首饰已经挑得差不多了,咱们去一趟彩衣坊量个尺寸,挑些好料子。”
崔嬷嬷见她低着脑袋绞着自己的袖子,担心她多想,忍不住开口搭话。
秦初雪兴致不高,心里好似压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上辈子也没少听过“替身”文学的各种小说,但凡做别人替身的,总是被虐得很惨。
哪怕最后有个好结局,但也架不住中途各种虐。
一想到自己将来可能被割腰子啥的,秦初雪就打了个激灵。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她还真的需要好好为自己打算一二了。
想到这,秦初雪忍不住开口问崔嬷嬷。
“嬷嬷,府里每月什么时候发月例银子?”
“那个......有没有我的?”
崔嬷嬷没想到她开口的话居然是这个,先愣了愣,随后点点头。
“自然是有的。”
“只是之前府里没有其他主子,所以具体月例是多少,还得主子爷拿主意。”
“是不是夫人有什么要买的?”
“您需要什么,跟老奴说就是,这些开销直接走府里的公账即可,不必夫人自己破费。”
秦初雪忙不迭地摆手。
“没有没有!”
“我就是......就是随口问问。”
“呵呵,这不是兜里不装着一点,总觉得不踏实嘛!”
她总不可能告诉嬷嬷,她想攒银子开溜吧?
崔嬷嬷松了口气,似乎也能理解她的叹道。
“夫人别担忧,您既跟了主子爷,那主子爷就不会不管您。”
“您此前不论吃了多少苦头,如今已经都过去了,往后呀,必然都是好日子。”
显然,崔嬷嬷对沈怀瑾很有自信。
秦初雪却不置可否。
一想到那家伙三番两次的骗自己,还从来不跟自己说他的消息,可一点儿也没有真心与她交往的意思。
加之杜娇娇的话,让她越发的心里不踏实,思来想去,还是早做准备得好。
等到了彩衣坊,偌大的布庄分作了里外两部分。
女宾多是由女掌柜带着进了后面的三层小楼里量体挑料子,男宾则在外间停步。
量尺寸的时候,崔嬷嬷等在了外间候着,屋里只有女掌柜和秦初雪。
她踌躇片刻后,让女掌柜给自己顺道做一身寻常百姓的粗布袄子,以备不时之需。
一切妥当,已到了中午,马车路过集市的时候,却是出了意外。
似乎是有人当街打了起来,引来了无数围观的百姓,将路给堵死了。
崔嬷嬷下车查看,秦初雪刚掀开车帘一角准备偷瞄一眼,车帘旁却挤过来一个人影。
一道极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秦姑娘,主上命你将这封信放到沈怀瑾的书房。”
话音落,一封薄薄的信纸被塞了进来。
秦初雪脸色大变,这才想起了自己此前进府时,那个自称是她爹,送她出嫁的老汉。
手忙脚乱地将信塞进袖子里,脑子乱嗡嗡的一片,还不等她掀开帘子去看,崔嬷嬷已经蹬上车钻了回来。
心怦怦跳到了嗓子眼,秦初雪又将信往袖子里塞得更深。
“夫人稍等,前头已经来了一队官兵驱赶围观的人。”
“不过是为了几斤猪肉的事儿就打起来了,闹得一条路给堵死了大半。”
崔嬷嬷无奈的感叹。
秦初雪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脑子里全是一团乱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她一丁点儿关于这副身子的记忆都没有,“她”的主上是谁也毫不知情。
显然她此刻所扮演的角色,绝对不是什么好的。
袖子里的信如同烫手的山芋一般,秦初雪恨不得远远地丢开。
如今她哪里还有心思攒银子出府,万一要是被沈怀瑾发现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会不会直接被打死?
一想到府里的丫鬟不过是冲撞了他,就险些没命,她恐怕也活不成。
在恐惧和担忧中,马车开动,缓缓的驶向沈府。
秦初雪还没想出法子来,人已经被崔嬷嬷送到了偏院里。
她前脚刚到,后脚芳心就进屋禀报沈怀瑾来了。
秦初雪整个人都傻了。
不知道写着啥,极有可能是对沈怀瑾不利的信还在袖子里,然而被害的正主却已经找上了门来。
怎么办?
秦初雪都快急哭了。
早知道当时就该把信重新扔回去!
就在她急得小脸通红,大冬天的额头出了一层汗的时候,沈怀瑾转过屏风眼眸弯弯,眼神莫名地笑着走了进来。
“今儿出府都买了什么好东西?”
他似乎心情不错,等芳心取下玄色大氅,掸了掸袍角的雪沫子,笑着走到了秦初雪身边。
秦初雪抬眸看他一眼,又慌慌张张的低下脑袋,袖子里的信被攥得更紧了些。
“买......买什么?哦~也......没买什么。”
“买了什么来着......”
她脑子一团糨糊,整个人紧张的往后缩了缩,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沈怀瑾笑得更深了,眼里的晦暗淡去几分,反而浮上一抹笑意。
“怎么了?”
“你自个儿买了什么都不知道?”
“合着,花的是爷的银子,你就不心疼的是吧?”
他伸手,朝着秦初雪的脸颊捏去。
秦初雪如同被蜇了一下,一惊一乍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怀瑾的眸子眯了起来,眼神变得危险了几分。
手依旧抬着,却是紧紧地盯着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