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变成总裁夫人》这本书反复看了几遍,后面一度想放弃,但情节还是吸引了我,作者爱看书的小鹦鹉文笔很不错。故事内容给人大气有不失柔情,以感情为主线。
《丑小鸭变成总裁夫人》是作者爱看书的小鹦鹉的经典作品之一,主要讲述林晚沈聿的故事,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 黑色的宾利慕尚碾过西山区域特有的青石板路,车轮与路面摩擦的声响被厚重的隔音玻璃隔绝在外,车厢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微弱的气流声。越是靠近沈家老宅,林晚指尖的温度就越低,她下意识攥紧了裙摆——那是一条沈聿特意
黑色的宾利慕尚碾过西山区域特有的青石板路,车轮与路面摩擦的声响被厚重的隔音玻璃隔绝在外,车厢里只剩下空调出风口微弱的气流声。越是靠近沈家老宅,林晚指尖的温度就越低,她下意识攥紧了裙摆——那是一条沈聿特意让人送来的米白色真丝连衣裙,质地柔软得像云朵,却让她觉得浑身紧绷。
道路两侧的法国梧桐已有数十年树龄,繁茂的枝叶在头顶交织成天然的拱廊,阳光透过叶片缝隙洒下,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偶尔能看见枝叶间露出的独栋别墅屋顶,有的覆着深灰色的陶瓦,有的装着落地的玻璃幕墙,每一栋都带着“非请勿入”的疏离气场,无声地彰显着这片区域的圈层壁垒。
“记住我之前说的。”沈聿的声音突然在静谧中响起,他没看林晚,目光落在前方被树影笼罩的路面,语气平淡得像在交代工作。
林晚轻轻“嗯”了一声,视线却没从窗外收回。三天前,沈聿的特助将一份装订精致的文件夹送到她公寓,里面不仅有“沈家人物关系图”,还有标注着重点的“应对指南”——从每个人的性格喜好到忌讳话题,甚至连见面时的问候语气、鞠躬角度都写得一清二楚。这三天里,她几乎是以备考期末考的态度,把这些内容背得滚瓜烂熟,连做梦都在演练如何应对沈家众人的提问。
文件夹里的内容在脑海中清晰浮现:
-沈家老爷子沈建国,沈氏集团创始人,今年78岁,虽已退居二线,但集团重大决策仍需他点头,性格威严,最看重“规矩”与“能力”,讨厌浮夸与虚伪。
-沈聿的父亲沈宏远,集团副董事长,今年55岁,性格温和甚至有些软弱,缺乏主见,凡事多听从妻子赵玉茹,但在某些事情上会突然坚持自己的想法。
-沈聿的母亲赵玉茹,出身于没落的书香门第,今年54岁,极其看重门第与“体面”,对沈聿的婚事一直有自己的规划,不喜欢“背景普通”的儿媳。
-沈聿的姑姑沈宏雅,今年52岁,离异后带着儿子周明远搬回老宅,为人精明势利,总想着为儿子在集团谋个好职位,喜欢在长辈面前“刷存在感”,擅长用看似温和的话试探别人。
-沈聿的表弟周明远,26岁,大学毕业后换了三份工作都没长久,一心想靠关系进入沈氏集团高层,眼高手低,说话常常不经大脑,容易被人当枪使。
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张需要小心应对的脸,一张可能随时抛出难题的嘴。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杂念压下去——今天不是普通的见面,是她作为“沈太太”的第一次正式亮相,不能出任何差错。
“紧张?”沈聿忽然侧过头看她,目光扫过她微微发白的指尖。
林晚没有否认,诚实地点点头:“有一点。”她不怕面对陌生人,但怕面对一群带着审视目光的“家人”,更怕自己一个失误,毁了这场本就脆弱的契约。
“不用紧张。”沈聿的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保持自然就好。记住,我们是因为去年的‘城市文创项目’相识,你是市场部的负责人,我是项目总负责人,工作中彼此吸引,相处半年后决定结婚。”
这是他们反复确认过的“爱情故事”版本。在这个故事里,没有两百万的债务,没有为期两年的契约,没有“各取所需”的交易,只有一场顺理成章的办公室恋情,一段门当户对(至少表面上是)的婚姻。林晚默默在心里复述了一遍故事线,确保每个细节都不会出错。
车子最终在一栋气派的中式宅院前停下。青砖灰瓦的围墙高达三米,墙头爬着墨绿色的藤蔓,朱红的大门上嵌着铜制的门环,门两侧的石狮子约莫半人高,眼神威严,仿佛在审视每一个来客。单从这外观,就能感受到这个家族沉淀了数十年的历史底蕴,也让林晚的心跳更快了些。
沈聿先下了车,黑色的定制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他绕到副驾驶一侧,亲自为林晚拉开车门,动作流畅自然,像是做过千百遍。在他伸手扶她下车时,林晚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他的无名指上——那枚铂金素圈戒指在夕阳下闪着淡淡的光,与她手上的戒指是同款。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触感瞬间拉回了她的思绪:这不是真的婚戒,只是这场表演的道具。
第一节:初入沈宅
推开沉重的木门时,林晚能感觉到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像是在欢迎,又像是在警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致的影壁,影壁上雕刻着“松鹤延年”的图案,仙鹤的羽毛、松树的纹路都雕刻得栩栩如生,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绕过影壁,一座宽敞的四合院出现在眼前,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四周的回廊挂着红色的灯笼,廊柱上缠着翠绿的藤蔓,院中央的鱼缸约莫两米宽,几条红色的锦鲤在水中悠闲地游动,偶尔甩动尾巴,溅起细小的水花。
“阿聿回来了。”一个穿着深灰色中式褂子的老人迎了上来,他头发花白,却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但眼神在扫过林晚时,明显多了几分锐利的审视。
“福伯。”沈聿微微颔首,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些许,“这是我妻子,林晚。”
林晚立刻按照“应对指南”上的要求,微微躬身,角度控制在30度左右,声音轻柔却清晰:“福伯好。”她记得文件夹里特意标注,福伯是沈家的老管家,从沈建国年轻时就开始侍奉,如今已经在沈家待了四十多年,在宅内地位特殊,连沈聿都要对他几分敬重,绝不能怠慢。
福伯脸上的笑意深了些,对着林晚点了点头:“林**客气了。老爷子和先生、太太他们都在正厅等着呢,我带你们过去。”说罢,他侧身站到一旁,做出引路的姿势。
穿过回廊时,林晚能清晰地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回廊两侧的房间门大多虚掩着,偶尔能看见门后闪过的衣角,或是听见细微的议论声——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若有似无的窥探,让她浑身不自在。她知道,这栋老宅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主人还是佣人,都在暗中观察着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沈太太”,好奇她的来历,评估她是否“配得上”沈聿。
正厅的门敞开着,里面隐约传来谈话声,夹杂着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沈聿在门前停下脚步,没有立刻进去,而是极其自然地牵起了林晚的手。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手指修长,握她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让她觉得紧绷,又能清晰地传递出“亲密”的信号,完美符合“新婚夫妇”的设定。
“准备好了吗?”他低头看向她,声音比刚才轻柔了几分,眼底却依然没什么情绪,冷静得像在确认工作流程。
林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用力点了点头。她知道,从踏进正厅的那一刻起,这场“表演”就正式开始了。
踏进正厅的瞬间,所有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林晚身上。偌大的厅堂铺着深红色的地毯,墙壁上挂着几幅古画,两侧摆放着红木太师椅,椅子上坐着沈家的主要成员——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他穿着藏蓝色的唐装,手里端着一个青花瓷茶杯,头发虽已全白,但眼神锐利,透过老花镜片直射过来,仿佛能看穿人心。
那就是沈家真正的掌权者,沈建国。
第二节:初见老爷子
“爷爷。”沈聿牵着林晚走上前,步伐不快不慢,既不显得急切,也不显得拖沓,“这是林晚。”
林晚按照事先排练过的流程,再次微微躬身,声音控制在柔和却不怯懦的范围内:“爷爷好。”她特意观察着沈建国的表情,发现老人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立刻回应,这让她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沈建国没有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品了一口茶。他喝茶的动作很慢,茶叶在杯中轻轻晃动,茶汤的热气在他面前氤氲开来,模糊了他的表情。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整个厅堂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林晚能感觉到手心微微出汗,她悄悄调整了一下呼吸,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她知道,这是沈建国对她的第一个考验,考验她的耐心,也考验她的心理素质。
“坐吧。”良久,沈建国终于放下茶杯,声音沙哑却有力,打破了厅堂的寂静。
沈聿牵着林晚,在左侧的空位上坐下。椅子是红木做的,质地坚硬,坐上去并不舒服。林晚刚坐下,就感觉到几道目光黏在了自己身上——赵玉茹的目光带着挑剔,沈宏雅的目光带着探究,周明远的目光带着好奇,还有几个旁系亲属的目光带着看热闹的意味。这些目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听说,你和阿聿是同事?”沈建国终于再次开口,目光落在林晚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
“是的,爷爷。”林晚立刻按照准备好的说辞回答,语气自然,没有丝毫停顿,“我在沈氏集团市场部工作,去年负责‘城市文创项目’的市场推广,阿聿是那个项目的总负责人,我们就是因为那个项目相识的。”说到“阿聿”两个字时,她特意放柔了语气,还微微低下头,表现出一点新婚妻子的羞涩——这个细节是她反复练习过的,目的是让“爱情故事”更真实。
沈建国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倒是坐在他旁边的赵玉茹先开了口。赵玉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保养得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林**家里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在林晚的预料之中,她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如实回答:“我父母都是中学教师,现在已经退休了,在家种种花、看看书,生活比较简单。”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赵玉茹满意,她轻轻“哦”了一声,眼神里的挑剔更明显了,之后便没再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动作间带着一丝疏离。
“教师好啊,书香门第,知书达理。”坐在赵玉茹旁边的沈宏雅突然笑着接话,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妆容精致,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不知道林**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
“我是A大市场营销专业毕业的。”林晚回答,语气平静。A大虽然不是顶尖名校,但也是国内知名的重点大学,她本以为这个回答能让沈宏雅满意,没想到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带着明显的挑衅。
沈宏雅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惊讶:“A大啊?确实是不错的学校。不过我记得,阿聿之前的那个苏**,是剑桥大学毕业的吧?学的还是金融,跟阿聿也更配一些。”
这句话一出,厅堂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林晚能感觉到沈聿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指腹的力道透过皮肤传来,让她知道沈聿也听到了这句话。但沈聿面上依然波澜不惊,连眼神都没什么变化。
“姑姑记性真好。”沈聿率先打破尴尬,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不过缘分这种事情,跟学历、专业都没关系,主要看两个人合不合得来。”说完,他转向林晚,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欣赏,“晚晚的专业能力很强,去年的‘城市文创项目’能超额完成目标,她的市场推广方案功不可没,公司里好几个重要项目,都是她主导完成的。”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在林晚被刁难时,沈聿要适时站出来维护她,表现出对她的认可和欣赏,这样才能让“爱情故事”更有说服力。林晚顺着沈聿的话,微微露出羞涩的笑容,轻声说:“都是团队的功劳,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沈宏雅见沈聿维护林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也没再继续挑衅,只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里却依然带着不甘。林晚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的考验还会更多。
第三节:餐桌上的考验
晚宴设在偏厅的红木圆桌前。座位安排得很有讲究,沈建国坐在主位,左手边是沈宏远和赵玉茹,右手边是沈聿和林晚,沈宏雅和周明远则坐在沈宏远旁边——这个位置既显示了对新婚夫妇的重视,也意味着林晚和沈聿处于最容易被观察的位置,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众人的眼睛。
菜品一道道端上来,都是精致的淮扬菜——水晶虾饺、清炖狮子头、松鼠鳜鱼、扬州炒饭……每一道菜都做得色香味俱全,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专业厨师之手。林晚按照沈聿事先请礼仪老师教导的标准,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每一个动作:持筷时手指轻轻搭在筷子中部,夹菜时只夹靠近自己的那部分,喝汤时用勺子轻轻舀起,避免发出声响。她知道,这些细微的动作,都是沈家众人评估她的“标准”。
“林**尝尝这个蟹粉狮子头。”就在林晚小心地夹起一块虾仁时,沈建国突然开口,还亲自拿起公筷,给她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在她面前的骨碟里,“这是家里厨师的拿手菜,外面很难吃到这么正宗的。”
这个举动看似亲切,实则是一个隐藏的考验。林晚能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焦在她身上,连空气都似乎停顿了——他们在看她如何应对长辈的“示好”,看她是否懂规矩,是否会因为紧张而失态。
林晚立刻放下筷子,双手微微合十,语气真诚地说:“谢谢爷爷,麻烦您了。”说完,她拿起勺子,将狮子头轻轻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动作优雅缓慢,然后用勺子舀起一小块,送入口中。她细细品味着狮子头的味道——肉质鲜嫩多汁,蟹香浓郁却不腻,确实比外面餐厅的好吃太多。
咽下嘴里的食物后,林晚没有立刻夹下一块,而是看着沈建国,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爷爷,这个狮子头真的太好吃了,肉质特别嫩,蟹香也很浓,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正宗的蟹粉狮子头。”她的称赞恰到好处,既不显得夸张,又能让沈建国感受到她的诚意。
沈建国显然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对着她点了点头:“喜欢就多吃点,不够让厨师再做。”
席间,沈聿的表现无可挑剔。他会适时地给林晚布菜,夹一些她容易夹到的菜;在林晚与沈宏雅、赵玉茹对话时,会用眼神给予她支持;偶尔还会低声询问她“这个菜合不合口味”“要不要喝点果汁”。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地展现着一个体贴的新婚丈夫的形象,连沈建国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满意。
但只有林晚知道,这一切都是沈聿精湛的表演。当他的手轻轻搭在她的椅背上时,她能感觉到那份刻意的疏离——他的手指只是轻轻碰着椅背,没有丝毫多余的接触;当他低头与她耳语时,他的呼吸平稳,没有一丝紊乱,语气里的关切也带着明显的“刻意”。
“看来阿聿现在真的很疼老婆啊。”沈宏雅放下筷子,笑着打趣,眼神却依然带着审视,“以前你可是连自己的杯子都懒得递,现在还主动给林**布菜,真是女大十八变,男大也十八变啊。”
沈聿没有否认,只是对着沈宏雅笑了笑,然后在桌下轻轻握了握林晚的手。这个动作很隐蔽,只有林晚和他能感觉到,却恰好被坐在对面的沈建国和赵玉茹看到。沈建国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赵玉茹的脸色也缓和了些,只有林晚知道,那只手在握了她两秒后,就立刻收了回去,恢复了原来的距离,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一场错觉。
林晚配合着沈聿的表演,微微低下头,露出羞涩的表情,心里却很清楚:这场“夫妻情深”的戏,他们必须一直演下去,直到这场契约结束。
第四节:意外的刁难
饭后,大家移步到茶室品茶。茶室比正厅小一些,却更显雅致,墙壁上挂着一幅水墨山水画,墙角放着一个古朴的博古架,上面摆着几个青花瓷瓶,茶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紫砂壶茶具。林晚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饭桌上碍于“吃饭”的氛围,众人不会太过刁难,而茶室里气氛更放松,也更容易抛出尖锐的问题。
“听说林**和阿聿是闪婚?”沈宏雅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杯中的热气,状似随意地问,眼神却紧紧盯着林晚,“我听人说,你们好像只认识半年就结婚了?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都这么着急吗?”
这个问题带着明显的试探,林晚早就做好了准备,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压下心头的紧张,语气平稳地回应:“我们确实认识半年,但这半年里,我们几乎每天都因为工作见面,后来又慢慢发现彼此的生活习惯、价值观都很合拍,所以才决定结婚。虽然时间不算长,但我们对彼此的了解,并不比认识更久的人少。”
她刻意强调“工作交集”和“价值观合拍”,既符合“办公室恋情”的设定,又巧妙避开了“仓促”的负面联想。可这话刚落,赵玉茹就放下了茶杯,语气里的不满几乎不加掩饰:“我和宏远当年认识了三年才敢谈婚论嫁,结婚前连双方亲戚都拜访了个遍。现在的年轻人倒好,认识半年就敢把终身大事定下来,未免太冲动了些,也不考虑考虑婚姻的重量。”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林晚心上。她知道赵玉茹是在暗指她“不够慎重”,甚至是“别有用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辩解会显得顶撞长辈,沉默又像是默认了“冲动”的说法。
就在林晚指尖微微蜷缩时,一直沉默着喝茶的沈宏远突然开口了。他放下紫砂壶,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坚持:“玉茹,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那时候是因为通讯不方便,了解一个人只能慢慢等;现在年轻人工作忙,天天见面反而能更快看清彼此的人品。感情深浅不在时间长短,重要的是两个人是否真心相待,是否愿意为了对方承担责任。”
这番话来得意外,不仅林晚愣住了,连赵玉茹都皱起了眉,显然没料到丈夫会当众反驳自己。沈宏雅的眼神也闪了闪,似乎在琢磨沈宏远突然开口的原因。林晚悄悄松了口气,心里却更清楚——沈家内部的关系远比她想象的复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并非所有人都站在反对她的一边。
“二哥说得对。”沈宏雅反应最快,立刻收起了刚才的挑剔,脸上重新堆起笑,“只要阿聿觉得幸福,我们做长辈的自然是祝福的。只是……”她故意顿了顿,端着茶杯的手轻轻晃动,目光扫过林晚的小腹,“既然已经结婚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考虑孩子的事情了?老爷子这两年总念叨着要抱曾孙,逢年过节都要问起阿聿的婚事,现在婚结了,孩子也该提上日程了吧?”
这个话题像一颗突然抛出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茶室里刚刚缓和的气氛。林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指尖瞬间冰凉——她和沈聿的契约里根本没提过“孩子”,也没准备过应对这个问题,一时竟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能感觉到身边的沈聿身体微微绷紧,放在膝盖上的手悄悄攥成了拳。但他毕竟是常年应对商场的人,不过两秒就恢复了镇定,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恰到好处的无奈:“姑姑倒是比我们还着急。我和晚晚才刚结婚,手里还有几个重要的项目没收尾,想先过几年二人世界,把工作稳定下来,再考虑孩子的事情。”
“稳定?阿聿你都三十二了,还等什么稳定?”沈建国突然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声音比刚才沉了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宏远都已经上小学了。沈家的香火不能断,你作为长孙,早点要个孩子,也是对家里的责任。”
老爷子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茶室里的空气瞬间又凝固了。林晚的手心全是汗,她偷偷抬眼看向沈聿,发现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显然也在思考如何应对——既要尊重老爷子,又不能答应这个超出契约范围的要求。
第五节:完美的配合
就在林晚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沈聿突然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他的动作很自然,像是情侣间下意识的亲近,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萦绕在林晚鼻尖,让她紧绷的神经莫名松了些。
“爷爷,我知道您盼曾孙心切。”沈聿的声音放软了些,带着几分晚辈对长辈的撒娇,又不失分寸,“但我和晚晚刚组成小家庭,还在磨合阶段,要是现在就急着要孩子,万一照顾不好晚晚,或者因为孩子分心影响了工作,反而得不偿失。您总得给我们一点适应的时间,等我们把日子过顺了,再要孩子也不迟啊。”
他说话时,手指轻轻拍了拍林晚的肩膀,像是在安抚她。林晚立刻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话茬,抬头看向沈建国,眼神里带着几分依赖,又有几分乖巧:“爷爷,我和阿聿也知道您的心意。只是我现在还在负责市场部的一个新项目,每天要加班到很晚,要是这时候怀孕,怕精力跟不上,既照顾不好自己,也照顾不好宝宝。等我把项目交出去,我们就好好准备,一定不让您等太久。”
她刻意强调“工作”,既符合自己“专业女性”的人设,又给了沈建国一个合理的理由,不会让老爷子觉得他们是在故意推脱。
沈建国的目光在两人紧挨着的身上扫了一圈,又看了看林晚真诚的眼神,紧绷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些。这时,沈宏远又适时开口帮腔:“爸,晚晚说得也有道理。现在年轻人工作压力大,太早要孩子确实辛苦。阿聿和晚晚心里有数,您就别催得太紧了,免得给他们压力。”
有了儿子的帮腔,再加上沈聿和林晚的态度恳切,沈建国终于松了口。他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语气缓和了不少:“也罢,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打算,我也不多管了。但你们记住,沈家的责任不能忘,该考虑的时候,就得主动考虑。”
“谢谢爷爷理解。”林晚和沈聿几乎同时开口,语气里都带着明显的放松。林晚悄悄用指尖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确认刚才的应对没有出错——这场突如其来的“孩子危机”,总算靠着两人的默契配合化解了。
沈聿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紧绷,低头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累了?”他的气息轻轻拂过林晚的耳廓,带着一丝温热,却又刻意保持着距离,没有丝毫暧昧。
林晚立刻顺着他的话点头,声音放轻:“有一点,可能是刚才喝茶喝多了,有点晕。”
“那我陪你去花园走走,透透气。”沈聿立刻抬头,对着沈建国等人歉意地笑了笑,“爷爷,爸妈,姑姑,晚晚有点累,我带她去花园醒醒神,等会儿再过来陪你们说话。”
这个离场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既避开了可能出现的更多刁难,又借着“体贴妻子”的举动,进一步巩固了“恩爱夫妻”的形象。沈建国挥了挥手,没多说什么,赵玉茹和沈宏雅也只能点头同意。
沈聿牵着林晚的手走出茶室,指尖的温度依旧温暖,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刻意的“表演感”。林晚能感觉到,身后还有几道目光追随着他们,直到走出回廊,那些目光才彻底消失。
第六节:面具之后
沈家老宅的花园比林晚想象的更大,典型的苏州园林风格。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下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假山旁的小溪潺潺流淌,偶尔有锦鲤摆尾的声音传来,亭子里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暖黄的光,整个花园静谧又雅致,和刚才茶室里的紧张气氛截然不同。
刚走出众人的视线范围,沈聿就松开了手。那股刻意的亲昵瞬间消失无踪,他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模样,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脚步放缓,沿着小溪边的石子路往前走。
“刚才表现得很好。”他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淡,没有丝毫情绪起伏,像是在评价一个下属的工作表现。
林晚跟在他身后,指尖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听到这话,她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主要是你刚才反应快,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孩子的事情。”她没说假话——刚才被问到孩子时,她确实慌了神,若不是沈聿及时解围,她很可能会露出破绽。
沈聿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月光落在他的脸上,勾勒出清晰的下颌线,他的眼神深邃,像是藏着很多情绪,却又被一层冰冷的“面具”覆盖着,让人看不透。“应对突**况是‘工作’的一部分。”他强调了“工作”两个字,像是在提醒林晚,他们之间只是契约关系,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表演。
林晚的心轻轻沉了一下,默默低下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我知道。对了,你姑姑好像真的不太喜欢我,还有***……”
“沈宏雅不是不喜欢你,”沈聿打断她的话,语气冷静得像在分析商业对手,“她只是不喜欢任何可能影响她和周明远在沈家地位的人。你作为‘沈太太’,天然就占了她想要的‘资源’,她对你有敌意很正常。”
“那***呢?”林晚又问。她能感觉到赵玉茹的不满,那种从眼神到语气的挑剔,不是装出来的。
“她需要时间接受。”沈聿的语气淡了些,“她一直想让我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你不符合她的预期。但她很在意爷爷的看法,只要爷爷不反对,她最终会妥协的。”
林晚想起今晚沈建国的态度——不算完全接受,却也没有明确反对,确实是目前最好的结果。“所以,在沈家,只要爷爷认可我,其他人的态度都不重要?”
“是。”沈聿点头,语气肯定,“沈家的话语权在爷爷手里,只要他不反对我们的婚姻,其他人再怎么刁难,也翻不起风浪。你记住这一点,以后应对他们时,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月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有些冷硬,和刚才在茶室里那个温和体贴的“丈夫”判若两人。林晚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话脱口而出:“沈聿,为什么选择我?”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个问题太私人,超出了契约的范围,很可能会让沈聿反感。
沈聿显然也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冷静。他转过身,正面看着林晚,月光在他眼中投下深深的阴影:“因为你足够清醒。”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知道我们之间是交易,清楚自己的角色,也懂得把握界限,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对‘沈太太’的身份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这个答案像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林晚刚才的恍惚。是啊,她怎么会忘了呢?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爱情,只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她需要钱还债务,他需要一个“合格”的妻子应付家族,仅此而已。她不该因为刚才的默契配合,就产生不该有的错觉。
林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越界的。”
沈聿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两人沿着小溪边的路慢慢走着,保持着半米左右的距离,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因为路面狭窄而短暂交叠,很快又随着脚步分开,像他们之间永远隔着的那层“契约”壁垒。
第七节:归途
在花园里待了约莫二十分钟,沈聿看了看手表,对林晚说:“该回去了,不然会显得刻意回避。”
林晚点头,跟着他往回走。回到茶室时,众人已经转移了话题,正在讨论下周的家族聚会,气氛比刚才轻松了不少。林晚和沈聿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搭几句话,没再被刻意针对。
又待了一个小时,沈聿看了看时间,起身对着沈建国等人告辞:“爷爷,爸妈,姑姑,时间不早了,明天我和晚晚还要去公司上班,就先回去了。等周末有空,我们再来看您。”
沈建国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林晚身上,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些:“晚晚啊,有空常回来陪爷爷说说话,老宅里平时也没什么年轻人,冷清得很。”
“好的爷爷,我一定常来。”林晚乖巧地应下,心里却清楚——这又是“沈太太”的职责之一,她必须做好。
告别时,赵玉茹只是淡淡说了句“路上小心”,没有多余的话;沈宏雅则笑着叮嘱“下次带林晚来尝尝我做的点心”,语气热络,却没什么真心;只有沈宏远对着他们温和地笑了笑,说了句“照顾好自己”。
坐上进城的宾利车,车厢里又恢复了来时的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和来时不同,没有初见面的紧张,反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张力——像是一场高强度表演结束后,双方都还没完全从“角色”里走出来。
林晚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夜景。西山区域的路灯很少,只有偶尔路过的别墅透出零星的光,驶出西山后,市区的霓虹灯才渐渐多了起来,流光溢彩的灯光不时掠过沈聿的脸,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林晚偷偷打量着他——他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着,平时总是挺直的脊背也放松了些,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是林晚第一次看到他卸下“总裁”和“完美孙辈”的面具,露出真实的一面。原来,即使是像沈聿这样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人,也会有累的时候。
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戴着面具生活的不止她一个人。在这场精心编排的“婚姻剧本”里,他们都是演员——她演“合格的沈太太”,他演“体贴的丈夫”和“听话的孙辈”,区别只在于,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表演,而她还在努力适应。
车子最终停在林晚租住的公寓楼下。这里是市中心的老旧小区,和沈家老宅的气派截然不同。沈聿准时睁开眼睛,刚才的疲惫瞬间消失不见,眼神恢复了清明,仿佛刚才的脆弱只是林晚的错觉。
“明天早上九点,我让司机来接你,一起去公司。”他淡淡地说,语气里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下周的慈善晚宴,我会让特助把礼服和流程发给你,记得提前熟悉。”
“好。”林晚点头,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沈聿没有下车送她的意思,只是看着她:“明天公司见。”
“嗯,再见。”林晚说完,关上车门,看着宾利车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里。
她独自站在空旷的小区大厅里,晚风吹过,带着一丝凉意。林晚抬起手,慢慢摘下手指上的铂金素圈戒指。冰凉的金属在掌心闪烁着冷冽的光,像是在无声地提醒她——今晚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一场完美的表演。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晚深吸一口气,将戒指重新戴回手指上。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像是一个无形的枷锁,也像是一个必须遵守的承诺。
戏已落幕,但生活还要继续。而她的生活,就是在真实的自我与“沈太太”的角色之间,找到那个微妙的平衡点。
林晚走进电梯,看着镜子里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自己,眼神慢慢变得坚定。这场婚姻,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演出。而她,必须记住自己只是个演员,绝不能入戏太深。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