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村的百家饭养大了张成功。他是全村唯一的希望,
背着五十二个鸡蛋和三百个皱巴巴的***走进京大。富家女叶乐乐说他“土得掉渣”,
却被他眼底的倔强吸引。她陪他吃食堂剩饭,陪他在夜市摆摊。
直到她父母找来:“穷小子配不上叶家千金。”他创业失败那晚,全村凑来一麻袋零钱。
三年后,他成了科技新贵,把亿元股权书放在她面前:“这些,全部归你。”而她不知道,
他早已买下整个小溪村,等着带他的姑娘回家。---村支书站在村头那棵老槐树底下,
敲响了那面锈迹斑斑的铜锣时,暮色正沉甸甸地压在小溪村歪斜的屋顶上。锣声破开炊烟,
把散在各处的人都唤到了槐树底下。“静一静!都静一静!”老支书清了清嗓子,
脸上每道褶子都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咱们村,出息人了!老张家那个小子,成功,
考上大学了!京城的大学!”人群“嗡”地一下炸开了锅,
目光齐刷刷投向站在老支书旁边那个清瘦的少年。张成功微微低着头,
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子空落落地挂在身上,手紧紧攥着裤缝,指节泛白。
他不敢看那些熟悉的脸,那些看着他光屁股长大,一口饭一口粥把他喂大的叔伯婶娘。
“可是……”老支书的声音低了下去,重重叹了口气,“老张家的情况,大家伙儿都清楚。
他娘走得早,他爹那个身子骨……这学费,生活费,难啊!”夜色里,村民们沉默着。
只有溪水潺潺的声音,和几声零落的狗吠。突然,站在前头的王婶把手伸进了口袋,
摸出一个小小的、卷起来的手帕包,一层层打开,里面是几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毛票。
“我出五块!”她声音不大,却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成功这孩子,
是咱们小溪村的水土养大的,是咱们大家的娃!不能让他折在钱上!”“我出十块!
”李叔也跟着喊,把一张皱巴巴的十元***拍在老支书旁边的磨盘上。“我家没啥现钱,
明天我捞点河鲜去镇上卖!”“我攒了鸡蛋,都给成功带上!”“我出力气!
明天就去后山砍柴,卖了钱给成功当路费!”……人群骚动起来,
一张张带着体温的、皱巴巴的零钞,被塞到老支书手里,塞到张成功的怀里。有一块的,
五毛的,甚至还有几分钱的硬币。王婶第二天真提来了一篮子鸡蛋,
小心翼翼地数出五十二个,放进张成功那个打着补丁的帆布包里,“路上吃,补补身子。
”张成功的头垂得更低了,肩膀微微颤抖。他死死咬着下唇,咸涩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
被他硬生生逼了回去。他不能哭。这份情,太沉了。离开村子那天,天刚蒙蒙亮。
村口站满了送行的人。张成功背着沉重的行囊,里面装着几件旧衣服,
一本翻烂了的新华字典,还有那五十二个鸡蛋和三百二十七块八毛五的“巨款”。他转过身,
对着黑压压的乡亲,对着这片贫瘠却给了他全部力气的土地,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会回来的。”他在心里发誓,每一个字都砸在心上,留下印记。
第一章 京大初遇京城的繁华,像另一个世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晃得人眼花。
张成功站在京大巍峨的校门口,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他身上的蓝布衫子和周围光鲜亮丽的青春格格不入,引来不少或好奇或鄙夷的目光。
他办理了最简陋的入学手续,申请了助学***和勤工俭学。宿舍是六人间,他来得最早,
默默选了靠门那个最不方便的位置,把行李塞进柜子底层。开学没多久,一次公共课上,
老师点名。“张成功。”“到。”他应声站起。
旁边传来一声清晰的、带着点娇憨的嗤笑:“哇,这名字,好有年代感哦。”他侧头,
看见一个穿着鹅***连衣裙的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像落满了星星,正毫不避讳地看着他,
嘴角弯着,那笑里没有恶意,只有纯粹的好奇和打趣。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
皮肤白得透明。她真好看,像年画里走出来的娃娃。张成功耳根一热,迅速低下头,
闷声坐下。他能感觉到那目光还停留在他身上,带着探究。后来他知道,她叫叶乐乐,
经济系的,和他同届。她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家境优渥,性格开朗,像个小太阳,
走到哪里都有一群朋友围着。一次学校食堂,他打完一份最便宜的素菜,找了个角落坐下。
刚拿起馒头,一个餐盘放在了他对面。“同学,拼个桌哈!”是叶乐乐。
她餐盘里堆得满满的,糖醋排骨、红烧鸡块,还有一份酸奶。张成功没说话,
只是往里面挪了挪。叶乐乐看着他餐盘里那点少得可怜的青菜和两个大馒头,
眨了眨眼:“你就吃这个啊?能吃饱吗?”“能。”他简短地回答,低头啃馒头。
叶乐乐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把自己餐盘里的糖醋排骨夹了好几块,
不由分说地放到他的馒头上:“喏,请你吃!打多了,我吃不完会浪费的!”张成功愣住了,
看着那块油亮亮的排骨,喉咙有些发紧。“不用……”“哎呀,别客气嘛!
”叶乐乐已经拿起自己的筷子,笑眯眯地吃了起来,“你们男生饭量大,我知道的。
”那顿饭,张成功吃得食不知味。排骨很香,是他从未尝过的味道,
但更多的是窘迫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偷偷抬眼看了看对面吃得香甜的女孩,
她腮帮子一鼓一鼓,像只小仓鼠,眼神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之后,
叶乐乐似乎总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他周围。图书馆,他会“偶遇”她,她抱着厚厚的参考书,
皱着眉问他某个问题;他去操场跑步,她会和闺蜜在旁边打羽毛球,
笑声像银铃一样洒满跑道。她知道他在校外夜市摆地摊卖些袜子、手套之类的小东西后,
居然也跑来了。“老板,这个怎么卖?”她拿起一双毛线手套,装模作样地问。
张成功看着眼前这个与嘈杂夜市格格不入的姑娘,叹了口气:“叶同学,你别闹了。
”“谁闹了!”叶乐乐把钱塞给他,“我是顾客!而且,我可以帮你吆喝啊!
”她真的帮他吆喝起来,声音清脆,笑容甜美,居然吸引了不少人。收摊的时候,
她还不嫌脏累地帮他收拾东西,整理剩下的货物。“你看,我很有用的吧?
”她仰着脸求表扬,鼻尖沁出细密的汗珠。张成功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悄然松动了一角。他递给她一瓶自己喝了一半的矿泉水:“擦擦汗。
”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接过瓶子,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那一刻,
张成功听见自己心跳如鼓。第二章 风雨同路像春风融化冻土,
叶乐乐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暖的姿态,挤进了张成功贫瘠而紧绷的生活。
她知道他自尊心强,从不直接给他钱物。而是“刚好”多买了一份参考书,
“刚好”点了吃不完的饭菜,“刚好”需要人帮忙占座顺便给他带一杯豆浆。
她拉着他参加不需要花钱的社团活动,比如辩论赛的观众,比如图书馆的志愿者。
张成功的生活,因为她的出现,多了许多色彩。他依旧沉默寡言,但面对她时,
眼神里的坚冰在逐渐消融。他会因为她一个笨拙的笑话而微微牵起嘴角,
会在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时,安静地听着,目光不自觉变得柔和。然而,差距始终存在,
像一条无形的鸿沟。叶乐乐用的是最新款的翻盖手机,小巧玲珑。
张成功用的是二手市场淘来的、按键磨损严重的旧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
叶乐乐随口聊起周末和家人去哪个度假村,假期去了哪个国家旅行。张成功沉默地听着,
那些地名对他而言,遥远得像另一个星球。一次,叶乐乐的弟弟叶安来学校找她。
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张扬的潮牌,骑着拉风的摩托车,头发染成惹眼的栗色,
眉眼间带着富家子弟特有的桀骜和漫不经心。“姐,这谁啊?”叶安上下打量着张成功,
眼神里的审视毫不掩饰,带着点城里人看乡下人的居高临下。“我同学,张成功。
”叶乐乐介绍,“成功,这是我弟,叶安,臭小子一个,别理他。”张成功对叶安点了点头,
没说话。叶安却凑近了些,吸了吸鼻子,
脸上露出一种夸张的、介于好奇和嫌弃之间的表情:“啧,哥们儿,你身上什么味儿?
一股子……土腥气儿加汗味儿?”空气瞬间凝固。张成功的身体僵住了,脸色一点点白下去。
他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叶安!你胡说什么!”叶乐乐猛地推了弟弟一把,
脸气得通红,“道歉!立刻给他道歉!”叶安被姐姐的反应吓了一跳,撇撇嘴,
不情不愿地咕哝了一句:“开个玩笑嘛,至于么……”“滚蛋!马上给我滚!
”叶乐乐指着校门口的方向,胸口剧烈起伏。叶安看看姐姐,又看看脸色难看的张成功,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过分了,讪讪地跨上摩托车,一溜烟跑了。叶乐乐转过身,
急切地抓住张成功的手臂,声音里带着哭腔:“成功,对不起,我弟弟他口无遮拦,
他混蛋……你别往心里去,我……”张成功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臂,动作很慢,
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他抬起眼,看着叶乐乐,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里,
此刻翻涌着痛苦、屈辱,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他说得没错。”他的声音沙哑,
像被砂纸磨过,“我身上,就是有洗不掉的土腥味。”说完,他转身就走,
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又长又孤寂。“成功!”叶乐乐在他身后喊,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那次之后,张成功刻意躲着叶乐乐。他把自己埋进书本和***里,像一头沉默的困兽,
用忙碌麻痹自己。他清楚地知道,他和叶乐乐之间,
隔着的不仅仅是那五十二个鸡蛋和三百块皱巴巴的***,
而是整个小溪村和那个繁华都市之间的距离。叶乐乐却没有放弃。
她在他打工的便利店外等他,在他夜跑的操道上堵他。“张成功,你是个懦夫!
”她红着眼睛,不管不顾地冲他喊,“就因为别人一句话,你就要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吗?
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眼里的那股劲儿!跟你身上什么味儿没关系!”张成功停住脚步,
背对着她,肩膀微微耸动。叶乐乐跑过去,绕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
强迫他看着自己:“看着我!张成功!我告诉你,我叶乐乐认定的人,就算你一身泥巴,
我也喜欢!”她的眼泪滚烫,滴落在他的脸颊上。张成功看着她通红的、却无比执拗的眼睛,
心里那道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轰然倒塌。他伸出手,第一次,主动地、紧紧地抱住了她。
校园里的梧桐树叶黄了又绿,他们的感情在现实的夹缝中顽强生长。张成功更加拼命,
除了学业,他同时打着三份工,还在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
他敏锐地察觉到电子产品维修的潜在市场,开始利用课余时间自学电脑组装、手机维修,
在夜市摆摊的基础上,尝试着接一些简单的活儿。叶乐乐是他唯一的“员工”和“财务”,
帮他记账、收钱,用她开朗的性格招揽顾客。然而,平静的日子,
在叶乐乐父母出现的那一天,被彻底打破。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
叶乐乐挽着张成功的手臂从图书馆出来,正准备去食堂。
一辆黑色的、锃光瓦亮的轿车无声地滑到他们面前,停下。车门打开,先下来的是司机,
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一位穿着考究套装、气质雍容的中年女士走了下来,
目光锐利地扫过张成功,最后落在叶乐乐挽着他的那只手上,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
她是叶乐乐的母亲,周雅。“妈?您怎么来了?”叶乐乐惊讶地松开了手。
周雅没有回答女儿,而是径直走到张成功面前,姿态优雅,
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你就是张成功?”“阿姨您好,我是。”张成功不卑不亢地点头。
周雅上下打量着他,从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到那双刷得干净却看得出廉价的运动鞋,
目光像冰冷的探照灯,一寸寸掠过。“乐乐,”周雅转向女儿,语气不容置疑,“跟我回家。
”“妈!我和成功在一起,我们是认真的!”叶乐乐急切地说。“认真?”周雅轻笑一声,
那笑声里没有温度,“乐乐,你还小,不知道生活是什么。爱情不能当饭吃。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张成功,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轻蔑,“张同学,是吧?
我听叶安提起过你。你很努力,这很好。但是,有些差距,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
我们家乐乐从小没吃过苦,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希望她将来吃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字字如刀,扎在张成功心上。他挺直了脊背,迎视着周雅的目光,喉咙发紧,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说他以后会成功?拿什么证明?空口白话,
在现实的壁垒面前,苍白得可笑。“妈!您别说了!”叶乐乐挡在张成功身前,
像只护崽的母鸡,“成功他很好,他比很多人都优秀!他……”“够了!”周雅打断她,
语气严厉起来,“叶乐乐,跟我回家!现在!”最终,叶乐乐还是被母亲带走了。临走前,
她回头看了张成功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担忧、愧疚和不舍。张成功独自站在原地,
看着那辆黑色轿车汇入车流,消失不见。夕阳的余晖落在他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周雅的话,像一盆冰水,将他从头浇到脚,让他彻底看清了横亘在他和叶乐乐之间的,
是怎样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第三章 裂痕与誓言叶乐乐被带回家后,
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家庭风暴。父亲叶国华虽然没有周雅那么言辞激烈,但态度同样坚决。
“乐乐,爸爸不是看不起他的出身。而是你们的生活环境、思维方式、未来的圈子,
完全不同。现在或许有***,可以后呢?柴米油盐,人情往来,你们能磨合吗?他那个家庭,
不仅不能给你任何助力,反而是沉重的负担!你想象不到的负担!”“我不在乎!
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叶乐乐倔强地反驳,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努力?”周雅冷笑,
“他拿什么努力?靠他摆地摊?还是靠他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未来’?乐乐,你清醒一点!
我们给你规划的路,是看得见的坦途!跟他,只能是荆棘满地!”家里气氛压抑,
电话被监控,出门受限。叶乐乐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家庭的、如此强大的阻力。而张成功这边,
也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他不再主动联系叶乐乐,
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一项更大胆的计划中——他和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
瞄准了正在兴起的校园二手电子产品交易和维修市场,准备合伙成立一个工作室。
他们没日没夜地做方案,跑市场,联系货源,租用了一个便宜的地下室作为据点。
压力巨大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深夜空旷的操场上,看着城市的霓虹,想起小溪村漆黑的夜,
和那些星星点灯的灯火。他拿出那个旧钱包,
摩挲着里面早已干瘪、却始终舍不得丢掉的装过百家钱的手帕。乡亲们期待的眼神,
老支书敲锣时脸上的光彩,王婶递过鸡蛋时粗糙温暖的手……这一切,比叶乐乐父母的轻视,
更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他不能倒下去。几个月后,趁着父母监管稍有松懈,
叶乐乐想办法跑了出来,直接找到了张成功那个位于地下室的工作室。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泡面、电子元件焊锡和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逼仄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电脑主机、显示器残骸和零件,几张破旧的桌子拼在一起,
上面散落着工具和图纸。张成功和两个合伙人正围着一台拆开的电脑主机讨论着什么,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身上是一件沾了机油污渍的T恤。
看到突然出现的、光鲜亮丽的叶乐乐,另外两个同学有些尴尬地停下了讨论。张成功抬起头,
看到她的瞬间,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你怎么来了?”叶乐乐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走过去,不顾地上的油污,蹲在他面前,
仰头看着他:“成功,我爸妈的话,不代表我的意思。我……”“他们说得对。
”张成功打断她,声音低沉而疲惫,“乐乐,我们……算了吧。”叶乐乐猛地睁大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避开她的目光,
盯着桌子上那些冰冷的零件,“你值得更好的生活,我……我给不了你。跟我在一起,
你只会吃苦,只会让你和家里闹翻。我负担不起。”“张成功!”叶乐乐猛地站起来,
眼泪夺眶而出,“你混蛋!你说过不会放开我的!你说过要一起努力的!
现在你就要放弃了吗?就因为一点压力?”“这不是一点压力!”张成功也提高了声音,
霍地站起身,眼底布满了***,“这是现实!是你们家和我家之间的天堑!
是我身后整个小溪村的指望!我输不起!你明白吗叶乐乐?我输不起!
”他指着这间简陋的地下室,声音带着绝望的嘶哑:“你看看!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我连自己明天在哪里都不知道,我拿什么给你未来?靠画饼吗?”“我不要你的未来!
我只要你现在!”叶乐乐哭着抓住他的胳膊,“成功,别推开我,
求你了……”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张成功的心像被撕裂一样疼。他何尝不想紧紧抱住她,
告诉她他有多想她,多需要她。可是,周雅冰冷的目光,叶安不屑的表情,
还有乡亲们期盼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巨大的网,勒得他喘不过气。他不能那么自私。
他不能拉着她一起,坠入这看不见未来的深渊。他一根根,掰开了她抓着他胳膊的手指。
动作缓慢,却无比决绝。“叶乐乐,”他看着她,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陌生,
“我们结束了。你走吧,回你该回的世界去。”叶乐乐的手僵在半空,
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她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无比陌生的男人,
看着他眼底那片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荒芜,终于,一点点向后退去。
“张成功……”她声音颤抖,带着最后一丝希冀,“你别后悔。”张成功转过身,背对着她,
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铁门被轻轻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在她离开的瞬间,张成功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然跌坐在冰冷的椅子上,
把脸深深埋进掌心。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在空旷的地下室里低低回荡。
第四章 绝境与微光分手,像抽走了张成功生命中最后一丝暖色。
他把自己彻底变成了一个工作的机器,几乎不眠不休地扑在那个刚刚起步的工作室上。
唯有身体的极度疲惫,才能暂时麻痹那颗痛到麻木的心。然而,
命运似乎觉得给他的考验还不够。由于缺乏经验,对市场判断过于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