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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承安带着一份协议回家。

我开了门，挡在门口。

他把文件递给我：“晚晚，我替若雪给你道歉，她昨天是情绪失控，不是故意的。”

“她自己不会道歉？”

陆承安愣住。

“她身体很虚。”

“我们先别说她，说说我们，满月宴怎么办？亲戚朋友怎么交代？”

他沉默了。

过了一会他说：“等风头过去，我们再补办。”

“补办？”我看着他：“你觉得这是能补办的事？”

“不然呢？事情发生了，晚晚，我知道你委屈。可若雪她没了哥哥，现在又没了孩子，我们多体谅一点，行吗？”

又是体谅。

我接过那份文件，是股权转让协议。

他把他律师事务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给我。

“这是补偿，你别生气了。”

看我接过，陆承安松了口气，他以为我妥协了。

“你就是心软，你放心，等她身体好了，我一定好好补偿你们母子。”

他走了。

我把那份协议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

然后我去上班。

我让同事调出了昨天妇产科的记录。

林若雪，妊娠24周，引产。

不是小产，是主动引产。

我又找了急诊科的朋友。

“昨天送来的那个大出血的孕妇，林若雪，有印象吗？”

朋友想了想：“哦，那个啊。一个男的抱着冲进来的，急得不行，说是小产。”

“情况呢？”

“嗨，别提了，就是正常引产后的出血，量是在正常范围内的，我们都懂，这种就是做给那个男人看的。”

我的心沉了下去。

晚上，陆承安回来得很晚。

他心情不错，说林若雪情绪稳定了。

“我订了餐厅，给你和妈补过生日。”

车里，他想牵我的手。

我躲开了。

“陆承安，你每个月给林若雪多少钱？”

他愣了一下。

“没多少，就是……我收入的一半。”

陆承安是顶尖刑辩律师，收入一半，是个天文数字。

“她没有工作？”

“她身体不好，林海出事后，她就一直有抑郁症，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所以你养着她？”

陆承安皱眉。

“晚晚，这叫什么话？我是在替林海尽责任！”

他的声音高了起来。

“他因为我输了官司死在里面！我让他妹妹衣食无忧，有错吗？”

我没说话。

车里的气氛冷了下来。

到了餐厅，我们相对无言。

回去的路上，陆承安的手机响了。

是林若雪。

他接起来，语气立刻变了。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家里停电了？你别动，我马上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他对我挤出一个笑。

“晚晚，我送你回家，然后去若雪那看看，她一个人住，怕黑。”

我看着他。

“陆承安，她是你什么人？”

他脸上的笑僵住。

“她是我委托人的妹妹，是我没有尽到责任的受害者。”

“所以你要负责她下半辈子的吃喝拉撒，包括修电闸？”

“苏晚！”他生气了：“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她一个病人，刚引产，家里黑漆漆的，我能不管？”

“你可以给她叫个物业。”

“那不一样！她信不过别人！”

我笑了：“是啊，她只信得过你。”

我打开车门。

“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你去吧，你的责任在等你。”

我下了车，关上车门。

陆承安的车停了一会，还是开走了。

开往林若雪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