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的养老钱被骗那天,直接卖了我女儿的轮椅和假肢。“几万块的破玩意,
没腿就在家待着,卖了给我养老。”我哭着哀求:“妈,女儿靠这个上学,这是她的腿啊!
”婆婆冷哼:“我们那个年代,没腿的都能爬着讨饭,还能给家里补贴点家用!”她不知道,
女儿为了不麻烦任何人,每天四点就起床练习用假肢走路。为了她的面子,
我告诉所有人设备是自然损坏需要更换。女儿只能爬着去上学,膝盖磨得血肉模糊。
婆婆却还在打麻将:“那丫头就是装可怜,博同情。”直到老师发来视频,女儿在雨中爬行,
被过路车碾断脖子,她才停下麻将牌。转头便迎上红着眼睛的我,
提着一把刚磨好的菜刀……1冰冷的雨水糊住了眼睛,我浑身湿透,站在邻居家门外。
里面传来婆婆刘大红打麻将的喧闹和尖笑。就在刚才,
女儿的班主任打来电话:“沐心悦妈妈!不好了!您快来市医院!心悦出事了!”“下雨天,
她在路上爬,一辆车没看见,她脖子被碾到了。”我失魂落魄地赶到医院,抢救室走廊里,
医生沉重地摇头:“伤势太重,颈髓完全断裂,我们尽力了。”我瘫倒在地,
世界在我周围旋转崩塌。我紧紧地攥住医生的白大褂,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哀求道:“求求您!
再试试!救救我女儿!”“她还那么年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双充满同情看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请您节哀,
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我松开手,白大褂从我手中滑落,无力地坐在走廊上。
我试图站起来,但双腿却不听使唤。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醒来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然而,现实是残酷的。我不得不面对一个冰冷的事实:我的女儿,
我那可爱的小天使,已经离我而去。我回想起女儿的笑容,还有她对未来的憧憬。
她每天凌晨四点,天还黑着,就会悄悄起床。我偷偷看她咬着牙,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一遍遍练习用那假肢走路。只为了能不麻烦任何人,自己能走去上学。“妈妈,
我很快就能走得很稳了。”她总是这样笑着安慰我。而现在,这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
“哈哈哈!杠!给钱给钱!”刘大红得意的大笑声穿透门板,把我从痛苦的回忆里拽回现实。
“哎呀,那点破烂卖了就卖了,丫头片子就是矫情?我看爬着也挺好!”“刘大红!
”我积蓄起全身的绝望和愤怒,一脚狠狠踹开了那扇门!吼声撕破了屋里的欢声笑语。
麻将牌哗啦掉了一地。婆婆吓得一哆嗦,看清是我。
尤其是看清我手里那把闪着寒光的菜刀后,三角眼立刻竖了起来。“哎哟!要死啊你!
吓死我了!你拿刀想干什么?!造反啊!”她尖叫起来。牌友们慌忙起身后退:“小青,
冷静!别乱来!”几个邻居迅速扑上来,七手八脚扭住我的胳膊,抢夺我的刀。
我挣扎着嘶吼:“放开我!悦儿出事了!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卖了悦儿的轮椅和假肢!
”婆婆叉着腰,指着我骂:“出事?出什么事?啊?丧门星!就知道惹事!”她一拍大腿,
对着众人哭天抢地:“听听!你们听听!又来了!”“不就卖了她那点破铜烂铁?
值当你拿刀来砍你婆婆?天打雷劈啊你!”“我儿子赚的钱都填给你们娘俩了,
我还不能拿回点?“怎么着?那丫头没腿就不能活了?她就那么金贵?!”“小青你先松手!
有话好好说!不能动刀啊!”我被按在墙上,脸贴着冰冷的墙面上,手臂被划出一道口子。
我喘着气,心如刀绞,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悦儿爬着去上学,今天下雨,视线模糊,
车……”婆婆冲过来戳我额头:“爬什么爬!你少咒我孙女。”“大红婶也不容易,
小青你太冲动了。”“妈!求求你听我说!悦儿她……”“闹什么闹!成何体统!
”村长的呵斥声从门口传来,他沉着脸走进来,“小青!把刀放下!”他看到刀已经被夺下,
又看向婆婆,“大红妹子,怎么回事?”婆婆立刻扑过去,
抓住村长的胳膊就开始哭嚎:“村长啊!你要给我做主啊!这儿媳要杀我啊!
”“就因为我卖了点旧东西贴补家用,她就要动刀啊!我不活了啊!”2就在这时,
丈夫沐子阳急匆匆冲进来,看到我被几个人扭着,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他的脸瞬间铁青。
“赵小青!你疯了!你对我妈做什么了!”他怒吼着,那眼神像要吃了我。婆婆一见儿子,
扑进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子阳啊!我的儿啊!你差点就见不到妈了啊!
她拿那么长的刀要砍我啊!就为那点破烂!”沐子阳搂住婆婆,瞪着我,
额角青筋暴起:“就因为妈卖了那轮椅和假肢?你至于吗?!”“那东西旧了坏了,
卖点钱怎么了?”“妈养老钱被骗了,心里不痛快,你让着点不行吗?非要闹成这样!
”“子阳!不是的!是悦儿!悦儿她爬着出去,出事了!我……”我急着想告诉他真相。
“又来了!又拿孩子说事!”婆婆尖叫着打断我,“孩子肯定跑哪个同学家玩去了!
她就是找借口闹!嫌我这个老太婆碍眼!想逼死我!”村长皱着眉:“子阳,先把人看好。
有什么事慢慢说。大红妹子,你也少说两句。”突然,我的手机响了。
一个邻居从我口袋里掏出来,下意识按了免提。我妈的声音立刻从里面传出来,
带着浓浓的不满和指责:“小青啊?你又怎么惹大红妹子不高兴了?
”“她发消息说你要打她?你怎么总是这样不懂事?”“我们家脸都让你丢尽了!
别总想着从婆家捞好处,要知足!要感恩!”我的心像被狠狠揪紧,窒息感扑面而来。“妈!
不是!是悦儿她……”我对着电话嘶喊。“妈,没事,误会,挂了。”沐子阳一把抢过手机,
直接掐断,“你还嫌不够丢人?还惊动你妈?”“沐子阳,女儿没了……”我用尽最后力气,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什么!”沐子阳彻底不耐烦了,“妈说了没事就没事!
你能不能别咒女儿!心思怎么这么恶毒!”婆婆在一旁帮腔:“就是!咒自己孩子,
心肠歹毒啊!村长,你听听这像什么话!”村长叹了口气,看着我:“小青,这次是你不对。
快给你婆婆道个歉。”我被他们粗暴地推进里屋,锁上了门。
沐子阳的声音隐约从门外传来:“妈,您别生气,我会说她的。她就是不懂事。
”刘大红声音又响起来,带着胜利的得意:“来来来,继续打牌,
别让那个晦气东西坏了兴致。”麻将声再次哗啦啦地响起,夹杂着众人的说笑声,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我,被囚禁在这方寸之地,
连为我女儿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我闭上眼睛。悦儿甜甜的笑容又浮现在眼前:“妈妈,
我很快就能自己走得很好了,以后就不用你天天送我了。
她上学;如果我当时没有听信刘大红说“孩子不能太娇惯”的鬼话;如果……眼泪再次决堤,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却比不上心痛的万分之一。
外面的麻将声还在继续,刘大红的笑声格外刺耳。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在这个家里,
我和小悦从来都是外人。3恍惚间,一些议论声断断续续传进来。“平时看着挺老实一个人,
没想到这么泼辣,还敢动刀。”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唏嘘。“肯定是嫌婆婆花了她家的钱呗,
现在年轻人不都这样?”另一个声音附和着。“我早就听说她一直对大红不好,整天甩脸子。
”这是隔壁王婶的声音,平时没少蹭刘大红的麻将桌。婆婆的声音格外响亮:“她一直嫌我!
觉得我花她钱了!”“天地良心啊!我卖那点东西才几个钱?她就是想找我麻烦!
不想给我养老!”我拍打着门板,声音已经嘶哑:“放我出去,悦儿真的出事了,
求你们听我说,求你们了……”沐子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冰冷又不耐烦:“你安静呆着!
反省一下!等妈气消了再说!别再闹了!”反省?我的女儿可能都没了,他们让我反省?
门开了一条缝,沐子阳端着一碗水走进来:“喝点水,冷静一下,然后去给妈磕头认个错,
这事就算过去了。”他把水放在地上:“别闹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我抓住他的裤脚,
抬起头,声音嘶哑:“沐子阳,我们的女儿没了。
”他不烦躁地打断我:“你又***什么?妈说了,她就是卖了点旧东西,
悦儿那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你别咒女儿!”他用力甩开我的手,
眼里没有一丝信任:“你别没完没了,你就是不想道歉,非要闹得鸡犬不宁。”门外,
刘大红尖利又刻薄的说:“就是!那丫头肯定躲哪个同学家玩去了,故意让她妈来闹事!
心眼坏得很!”我的眼前一阵发黑,胸口痛得我几乎窒息。“如果,是真的呢?!
”我看着他,祈求他能有一点点动摇。“没有如果,”他斩钉截铁,“妈不会骗我!
”我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让我出去,我要去找悦儿。”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冲向门口。沐子阳粗暴地把我推回地上:“别再发神经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我的头重重撞在杂物上,一阵眩晕袭来。村长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子阳媳妇,家和万事兴。你婆婆不容易,你要孝顺。再闹下去,
我们村可容不下不孝的人。”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地上。“我的悦儿,
妈妈对不起你。”我喃喃着。“妈妈没能保护好你,甚至连为你讨个公道都做不到。
”沐子阳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已经不知道了。大概天黑了吧,我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轻轻推开了。4一个邻居大妈悄悄探头进来。她看到我死灰般的脸,
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快速闪身进来,把我的手机塞回我手里。“小青啊,”她压低声音,
看了眼门外。“你看看,是不是真有什么事。”说完就赶紧溜了出去。我点开手机,
看到老师发来一个视频链接,备注里写着:【沐小悦妈妈,这是路口监控拍到的,请您节哀!
我们正在配合警方。】我颤抖着手点开链接,画面中雨幕模糊,但依然能清晰看见我的悦儿,
我那可怜的女儿,正艰难地在湿冷肮脏的地面上爬行。她的校服早已被泥水浸透,
每挪动一下都显得那么吃力,那么无助。……视频戛然而止。我没有哭,也没有喊。
平静地收起手机,推开房门,我一步一步走向那桌还在兴高采烈打麻将的人。
刘大红背对着我,正兴奋地喊:“碰!哈哈!”其他人先看到了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我举起手机,将屏幕对准所有人,再次播放了那段视频。麻将声瞬间停止。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小小的屏幕上,捂住嘴,满脸惊骇。沐子阳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手指颤抖地指着屏幕,嘴唇哆嗦:“这,这是,小青,这到底……”他踉跄着后退一步,
看看我,又看看刘大红,陷入巨大的恐慌。刘大红先是震惊,随即跳起来,
一把打掉我的手机。“假的!这肯定是假的!赵小青!你这个毒妇,你为了害我,
什么都做的出来。你从哪弄来的假视频!你想冤枉我啊是不是!”“交警队发来的。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真的。”“你撒谎!你骗人!你们别信她!”刘大红慌了神,
冲着我咆哮,然后转向角落里:“老三!老五!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这贱货要栽赃我!
给我打!打死这个满嘴谎话的毒妇!”那几个男人是刘大红的相好。他们互看一眼,
又看向村长,村长扭开了头没说话。他们抡起粗壮的胳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
我蜷缩在地上,无力反抗。肋骨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嘴里涌上浓重的血腥味。
我心里一片冰凉。“打死这个满口谎言的毒妇!看她还敢不敢红口白牙地诬陷人!
”婆婆在一旁尖声叫嚣,声音里透着快意。沐子阳想上前,
却被婆婆死死拉住:“子阳你别管!让她长点记性!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胡说!”“妈!
别打了,要出人命!”我意识开始模糊,也许就这样死了也好,可以去陪悦儿。
就在我感觉快要被打死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和惊呼。“警察来了!”“那,
那抬的是什么……”所有动作都停住了。殴打我的汉子们也愣住了。
两名警察分开人群走进来,其中一人手上拿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他们身后跟着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抬着一副盖着白布的担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为首的警察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最后落在我身上,声音沉痛而严肃:“请问,
谁是死者沐心悦的家属?”5我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浑身像是散了架,
每一处关节都在叫嚣着疼痛。院外围观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自动分开一条道。
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神情严肃地走进来。身后跟着四个人,抬着一副担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