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坐落在烟雨楼西侧的水榭旁,推窗就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风吹过荷叶,沙沙作响。可沈清辞没心思欣赏这江南景致,他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苏婉清的话还在耳边打转——“他只是个孤儿,配不上你”“他这样的累赘”。
陆惊寒刚打发走跟着来送被褥的侍女,转身就看见沈清辞低着头,肩膀微微发颤。他快步走过去,蹲在沈清辞面前,伸手托起他的下巴,果然看见少年眼底蒙着一层水光。
“还在想她说的话?”陆惊寒的声音放得极柔,指尖轻轻擦过沈清辞泛红的眼尾。
沈清辞抿着唇,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声音带着点鼻音:“没有……我就是觉得,她好像说得对,我除了跟着你,什么都做不了,说不定真的会拖累你。”
陆惊寒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伸手把沈清辞拉进怀里,让少年靠在自己肩头,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背:“胡说什么?要是没有你,我练剑练到枯燥时,谁给我递水?我出远门时,谁在山庄里等着我回来?清辞,你不是累赘,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在意的人,是我练剑的理由,是我想守护的一切。”
他的话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沈清辞心上。沈清辞伸手抱住陆惊寒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衣襟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浸湿了布料:“少庄主……”
“以后不许再想这些傻事,”陆惊寒低头,在他发顶印下一个吻,“我选的人,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苏婉清要是再敢对你不敬,我直接废了她的武功,让她再也不敢出现在你面前。”
沈清辞知道陆惊寒说到做到,连忙抬头拉住他的手:“别,她是烟雨楼楼主的女儿,我们现在还在烟雨楼,不能跟他们闹僵。”
陆惊寒看着他明明自己受了委屈,还在替别人着想的模样,心里又暖又疼。他捏了捏沈清辞的脸颊:“就你心软。不过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你陷入危险。”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伴随着侍女的声音:“陆公子,沈公子,楼主请二位去前厅用晚膳。”
陆惊寒和沈清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苏慕言突然请他们用晚膳,恐怕没那么简单。陆惊寒起身,帮沈清辞理了理衣领:“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
沈清辞点了点头,跟着陆惊寒走出客房。前厅里已经摆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苏慕言坐在主位上,苏婉清坐在他身边,见他们来了,苏婉清只是冷冷地瞥了沈清辞一眼,没说话。
“陆公子,沈公子,快坐,”苏慕言笑着招手,“江南的菜口味偏甜,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胃口。”
陆惊寒拉着沈清辞坐在对面的位置,淡淡开口:“多谢苏楼主费心。”
苏慕言拿起酒壶,给陆惊寒倒了杯酒:“这是江南的女儿红,埋在地下二十年了,陆公子尝尝。”
陆惊寒看着酒杯里琥珀色的酒液,没有立刻端起来。他知道江湖上常用毒酒害人,不得不防。苏慕言看出了他的顾虑,笑着说:“陆公子放心,这酒没有问题。若是陆公子不放心,我先喝。”说着,他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陆惊寒这才拿起酒杯,却没有喝,只是放在了桌上。沈清辞也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没敢碰桌上的菜。
苏慕言见状,也不勉强,笑着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自己碗里:“陆公子,其实我今天请你们来,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陆惊寒抬眸:“苏楼主请讲。”
“我知道你一直在查寒星剑谱,”苏慕言放下筷子,眼神变得严肃起来,“其实,寒星剑谱确实在我烟雨楼,只是我一直没对外说,是怕引来杀身之祸。”
陆惊寒和沈清辞都愣住了。苏慕言之前明明说剑谱早就不知所踪,现在怎么又突然承认剑谱在烟雨楼?
苏婉清在一旁补充道:“我爹也是没办法,这些年一直有人盯着烟雨楼,要是让他们知道剑谱在我们手里,我们早就活不到现在了。陆公子,你是玄铁山庄的少庄主,江湖上人人敬重,我爹觉得,只有把剑谱交给你,才能保住剑谱,不让它落入奸人之手。”
陆惊寒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反而不对劲。“苏楼主既然信任我,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苏慕言叹了口气:“我也是观察了你们几天,觉得陆公子确实是个可靠的人,而且沈公子看起来也心地善良,不像那些心怀不轨之辈。所以我才决定,把剑谱交给你。”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剑谱藏在烟雨楼的密室里,密室的钥匙在我夫人手里,我夫人今天去了城外的寺庙上香,要明天才能回来。不如你们明天一早跟我去密室取剑谱?”
陆惊寒沉默了片刻,心里的疑虑越来越重。苏慕言的话看似合情合理,可处处透着诡异。他看向沈清辞,见沈清辞也在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担忧。
“好,”陆惊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苏楼主了。”
苏慕言笑着说:“陆公子客气了。来,吃菜,别让菜凉了。”
这顿晚膳吃得格外压抑,陆惊寒和沈清辞都没怎么动筷,苏慕言和苏婉清却吃得很尽兴,偶尔还会说些江南的趣事,试图缓和气氛,可陆惊寒只是敷衍地应着。
晚膳结束后,陆惊寒和沈清辞回到客房,刚关上门,陆惊寒就对沈清辞说:“苏慕言肯定在撒谎,剑谱绝对不在密室里,他这么说,肯定是想引我们去密室,然后对我们下手。”
沈清辞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不对劲,他前后说的话不一样,而且苏婉清看我们的眼神也很奇怪。少庄主,我们明天不能去密室。”
“嗯,”陆惊寒走到窗边,撩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的湖面,“我们得先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今晚我们小心点,说不定他们会有动作。”
沈清辞走到他身边,看着外面漆黑的湖面,心里有点害怕:“少庄主,我们要不要现在就离开烟雨楼?”
陆惊寒摇了摇头:“现在离开太明显了,他们肯定会派人追我们。而且我们还没查到寒星剑谱的下落,就这么离开,太可惜了。我们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明天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沈清辞知道陆惊寒说得对,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当晚,陆惊寒和沈清辞都没睡熟,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可直到天亮,都没发生什么事。第二天一早,侍女就来敲门,说苏慕言已经在前厅等着他们,要带他们去密室取剑谱。
陆惊寒和沈清辞洗漱完毕,来到前厅。苏慕言已经穿好了一身青色长袍,见他们来了,笑着说:“陆公子,沈公子,昨晚睡得还好吗?”
陆惊寒淡淡开口:“还好,多谢苏楼主关心。”
“那就好,”苏慕言站起身,“走吧,我带你们去密室。”
陆惊寒和沈清辞跟着苏慕言走出前厅,穿过几条回廊,来到烟雨楼后院的一座假山前。苏慕言走到假山前,按了一下假山石上的凸起,假山突然打开了一个洞口,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往下走的台阶。
“密室就在下面,”苏慕言拿起旁边的火把,递给陆惊寒,“陆公子,你先请。”
陆惊寒接过火把,看了沈清辞一眼,对他使了个眼色,然后率先走进洞口。沈清辞紧跟在他身后,苏慕言和苏婉清走在最后,洞口缓缓关上,里面顿时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台阶很陡,往下走了约莫十几级,终于到了底。密室不大,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放着一个石桌,石桌上没有剑谱,只有一个黑色的盒子。
陆惊寒皱了皱眉:“苏楼主,剑谱呢?”
苏慕言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点诡异:“陆公子,你真以为剑谱在密室里?我实话告诉你吧,寒星剑谱早就被我藏起来了,我带你们来这里,是想让你们帮我打开这个盒子。”
陆惊寒眼神一冷:“什么盒子?”
“这个盒子里装着的,是苏惊鸿当年留下的宝藏地图,”苏慕言走到石桌前,指着黑色的盒子,“只有用逐月剑才能打开这个盒子,而你手里的剑,就是逐月剑。陆公子,只要你帮我打开盒子,我就告诉你剑谱的下落,怎么样?”
陆惊寒没想到苏慕言的目标竟然是宝藏地图,他握紧了腰间的青钢剑,警惕地看着苏慕言:“你怎么知道我的剑是逐月剑?”
“我不仅知道你的剑是逐月剑,我还知道你娘是苏惊鸿的师妹,”苏慕言笑着说,“当年苏惊鸿死后,你娘就带着逐月剑和宝藏地图离开了,后来嫁给了你爹陆苍澜,把逐月剑留给了你,而宝藏地图却被苏惊鸿藏在了这个盒子里。我找了这个盒子几十年,终于找到了,可就是打不开,只能等你来帮忙了。”
陆惊寒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苏慕言竟然知道这么多关于他娘的事。他看向沈清辞,见沈清辞也一脸惊讶,显然也不知道这些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陆惊寒冷冷开口,“就算我帮你打开盒子,你也未必会告诉我剑谱的下落。”
“我可以对天发誓,”苏慕言举起手,“只要你帮我打开盒子,我立刻就告诉你剑谱的下落,绝无半句虚言。而且,你要是不帮我,你和沈公子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苏婉清也拔出了腰间的剑,指向沈清辞:“陆公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不打开盒子,我就杀了沈清辞!”
沈清辞脸色一白,却没有退缩,而是拔出了自己的剑,与苏婉清对峙:“你别想伤害少庄主!”
“清辞,小心!”陆惊寒连忙挡在沈清辞身前,拔出青钢剑,指向苏慕言,“苏楼主,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清辞!”
苏慕言笑着说:“陆公子,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只要你帮我打开盒子就行。你要是再犹豫,我可不敢保证苏婉清会做出什么事来。”
陆惊寒看着苏婉清手里的剑,又看了看身边的沈清辞,心里又急又怒。他知道苏慕言是在威胁他,可他不能让沈清辞受伤。
“好,我帮你打开盒子,”陆惊寒最终还是妥协了,“但你必须保证,打开盒子后,你会放我们走,并且告诉我们剑谱的下落。”
“没问题,”苏慕言笑着说,“我说话算话。”
陆惊寒深吸一口气,走到石桌前,举起青钢剑,对准黑色盒子上的锁孔。他知道逐月剑能打开这个盒子,因为他娘生前曾经告诉过他,逐月剑不仅是一把剑,还是一把钥匙,能打开苏惊鸿留下的秘密。
剑刃轻***入锁孔,只听“咔哒”一声,黑色盒子打开了。里面果然放着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画着复杂的路线,标注着“藏宝地”三个字。
苏慕言见状,眼睛一亮,连忙伸手去拿地图。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地图时,陆惊寒突然挥剑,对着苏慕言的手砍了过去。
苏慕言吓得连忙缩回手,后退了几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陆惊寒,你敢耍我!”
“是你先骗我的,”陆惊寒冷笑着说,“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的话?我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苏婉清见状,立刻挥剑对着沈清辞刺了过去:“我杀了你这个累赘!”
沈清辞早有防备,立刻挥剑挡住。两人缠斗起来,沈清辞的剑法虽然不如苏婉清精湛,却也灵活多变,一时之间,苏婉清也没能占到便宜。
苏慕言见苏婉清拿不下沈清辞,也拔出了自己的剑,对着陆惊寒刺了过去:“陆惊寒,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
陆惊寒挥剑挡住,两人立刻缠斗起来。密室里空间狭小,火把的光芒摇曳不定,剑影交错,杀气腾腾。
陆惊寒的剑法凌厉,苏慕言的剑法却诡谲多变,两人打了几十个回合,都没能伤到对方。陆惊寒心里有点急,他担心沈清辞会受伤,时不时地看向沈清辞的方向。
苏慕言看出了他的心思,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诱陆惊寒进攻。陆惊寒果然上当,挥剑对着苏慕言的胸口刺了过去。可就在这时,苏慕言突然转身,对着沈清辞的方向挥出一剑,剑气凌厉,直奔沈清辞而去。
“清辞,小心!”陆惊寒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放弃进攻,转身挡在沈清辞身前,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那道剑气。
“少庄主!”沈清辞眼睁睁地看着剑气击中陆惊寒的后背,鲜血瞬间染透了他的衣服,他目眦欲裂,对着苏慕言挥剑刺了过去,“我要杀了你!”
苏慕言笑着躲开:“沈清辞,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乖乖投降吧。”
陆惊寒忍着剧痛,伸手拉住沈清辞:“清辞,别冲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他知道自己受了伤,再打下去肯定会吃亏。他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密室的角落里有一个通风口,虽然不大,但足够他们两个人钻出去。
“清辞,我们从通风口走!”陆惊寒指着通风口,拉着沈清辞就往那边跑。
苏慕言和苏婉清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陆惊寒和沈清辞跑到通风口前,陆惊寒用力推开通风口的盖子,对沈清辞说:“你先钻进去,我来挡住他们!”
“我不,我要跟你一起走!”沈清辞不肯,拉着陆惊寒的手不肯松开。
“听话!”陆惊寒的声音带着点急切,“你先出去,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就会出去的!”
沈清辞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点了点头,钻进了通风口。陆惊寒看着他钻进去后,立刻转身,挥剑对着追上来的苏慕言和苏婉清刺了过去,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陆惊寒,你以为你能挡住我们吗?”苏慕言冷笑着说,“今天你必死无疑!”
陆惊寒没有说话,只是挥剑进攻。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解决他们,然后去找沈清辞。
通风口外,沈清辞趴在地上,听着里面传来的打斗声,心里焦急万分。他知道陆惊寒受了伤,肯定不是苏慕言和苏婉清的对手。他咬了咬牙,从通风口爬了出来,绕到密室的入口处,想办法打开洞口。
可洞口是用机关控制的,他不知道怎么打开。就在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闷哼,是陆惊寒的声音!
“少庄主!”沈清辞心里一紧,用力拍打着洞口,“少庄主,你怎么样?”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打斗声还在继续。沈清辞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四处张望,突然看到旁边有一块石头,他拿起石头,用力砸向洞口的机关。
“砰!砰!砰!”石头砸在机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砸了十几下后,洞口突然打开了!
沈清辞连忙冲进密室,只见陆惊寒已经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剑,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苏慕言和苏婉清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地图,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少庄主!”沈清辞冲过去,跪在陆惊寒身边,抱起他,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少庄主,你醒醒!你别吓我!”
陆惊寒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沈清辞,虚弱地笑了笑:“清辞……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沈清辞哽咽着说,伸手想拔出他胸口的剑,却被陆惊寒拦住了。
“别拔……拔了我就……活不成了……”陆惊寒的声音越来越弱,“清辞……我答应过你……要带你看遍天下星星……恐怕……要食言了。”
沈清辞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陆惊寒的衣襟上,他用力摇头,声音嘶哑:“不会的!少庄主,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带你离开,找大夫救你!”
他刚要抱起陆惊寒,苏慕言就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的去路,手里还拿着那张宝藏地图,笑容得意又残忍:“沈公子,别白费力气了。陆惊寒中了我的‘透骨剑’,剑上淬了剧毒,就算现在找大夫,也救不了他了。”
“你这个混蛋!”沈清辞红着眼眶,拔出腰间的剑,指向苏慕言,“我要杀了你,为少庄主报仇!”
他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剑法杂乱无章,完全没了平时的章法,只剩下满腔的愤怒和绝望。苏慕言轻轻侧身,轻易就躲开了他的攻击,反手一掌拍在他的胸口。沈清辞被打得后退几步,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慕言走到他面前,用剑指着他的喉咙。
“沈公子,别再反抗了,”苏慕言冷笑着说,“你和陆惊寒今天都得死在这里。等你们死了,我拿着宝藏地图找到宝藏,再找到寒星剑谱,到时候整个江湖都是我的!”
苏婉清在一旁附和道:“爹,别跟他废话了,赶紧杀了他,我们好离开这里!”
苏慕言点了点头,举起剑,就要对着沈清辞刺下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密室的洞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苏慕言,你敢动他们试试!”
苏慕言和苏婉清都愣住了,转头看向洞口,只见陆苍澜带着十几个玄铁山庄的弟子冲了进来,手里的剑都拔了出来,对准了他们。
“陆苍澜!”苏慕言脸色骤变,“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苍澜没理他,快步走到陆惊寒身边,蹲下身,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透骨剑,还淬了毒……苏慕言,你好大的胆子!”
他转头对身后的弟子说:“把苏慕言和苏婉清拿下!留活口!”
“是!”弟子们齐声应道,立刻冲上去,与苏慕言和苏婉清缠斗起来。
苏慕言知道自己不是陆苍澜的对手,想带着苏婉清和地图逃跑,可玄铁山庄的弟子们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根本逃不出去。没过多久,苏慕言和苏婉清就被弟子们制服,押了起来。
陆苍澜没再看他们,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沈清辞:“这是‘解毒丹’,能暂时压制惊寒体内的毒,你赶紧给他喂下去。”
沈清辞连忙接过药丸,小心翼翼地撬开陆惊寒的嘴,把药丸喂了进去,又从旁边的水壶里倒了点水,帮他送服下去。
过了一会儿,陆惊寒的脸色稍微好了点,呼吸也平稳了些。陆苍澜松了口气,对沈清辞说:“我们先把惊寒带回山庄,再找大夫给他解毒。”
沈清辞点了点头,和陆苍澜一起,小心翼翼地把陆惊寒抬起来,往洞口走去。经过苏慕言身边时,苏慕言突然挣扎着喊道:“陆苍澜,你别得意!寒星剑谱我已经藏起来了,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陆苍澜停下脚步,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了吗?我已经派人查过烟雨楼了,剑谱就在你书房的暗格里。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为你做的事赎罪吧。”
苏慕言脸色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苍澜带着众人离开烟雨楼,坐上马车,往玄铁山庄赶去。马车上,沈清辞一直守在陆惊寒身边,握着他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
陆苍澜看着他,轻声说:“清辞,你别太担心,惊寒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这次多亏了你,要是你没及时想办法打开密室的洞口,我们可能就来晚了。”
沈清辞摇了摇头:“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能再厉害一点,少庄主就不会受伤了。”
“这不怪你,”陆苍澜叹了口气,“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你们去江南冒险。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陷入这样的危险了。”
沈清辞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了陆惊寒的手。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陆惊寒能快点好起来,希望他们能像以前一样,每天一起练剑,一起看星星。
马车走了半个多月,终于回到了玄铁山庄。陆苍澜立刻请了江湖上最有名的大夫来给陆惊寒诊治。大夫检查后说,陆惊寒体内的毒虽然厉害,但幸好有“解毒丹”压制,只要按时服用解药,再好好调理,过几个月就能痊愈。
沈清辞这才松了口气,每天都守在陆惊寒的房间里,给他喂药、擦身、换药,照顾得无微不至。陆惊寒清醒的时候,看着沈清辞忙碌的身影,心里暖暖的,偶尔还会调侃他几句:“清辞,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小媳妇了。”
沈清辞的脸会瞬间红透,瞪他一眼:“少庄主,你都这样了,还不正经!”
陆惊寒笑着说:“我这不是觉得开心嘛,有你这么照顾我,就算受点伤也值了。”
沈清辞没理他,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惊寒的伤势逐渐好转,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这天,陆惊寒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沈清辞给他端来一碗汤药。
陆惊寒接过汤药,一口喝了下去,然后拉过沈清辞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清辞,这次去江南,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要是没有你,我可能真的就回不来了。”
沈清辞看着他,认真地说:“少庄主,我说过,我会一直跟着你,无论你去哪里,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陪着你。”
陆惊寒心里一暖,伸手把他抱进怀里:“清辞,等我完全好了,我们就去江南,带你去游湖,去看桃花,去吃你想吃的桂花糕。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
沈清辞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就在这时,陆苍澜走了过来,看着相拥的两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其实早就知道陆惊寒对沈清辞的心思,一开始还担心他们的关系会影响山庄的声誉,可看到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危险,依然不离不弃,他也就释怀了。
“惊寒,清辞,”陆苍澜开口说,“苏慕言和苏婉清已经被我交给武林盟处置了,寒星剑谱也已经收好了。以后,江湖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风波了。”
陆惊寒抬起头,看着陆苍澜:“爹,谢谢你。”
陆苍澜笑着说:“谢***什么?你们是我的儿子,我不护着你们护着谁?对了,过几天就是你的生辰了,我打算在山庄里办一场宴会,邀请江湖上的朋友来热闹热闹,也算是庆祝你康复。”
陆惊寒点了点头:“好,都听爹的。”
陆惊寒点了点头:“好,都听爹的。”
沈清辞看着他们父子俩,心里也很开心。他觉得,现在的生活真好,有陆惊寒陪着他,有陆苍澜的认可,再也没有危险,再也没有算计。
几天后,陆惊寒的生辰宴会如期举行。玄铁山庄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江湖上的各大势力都派人来了,纷纷给陆惊寒送上贺礼。
宴会上,陆惊寒牵着沈清辞的手,走到众人面前,大声说:“各位江湖朋友,今天我有件事要宣布。沈清辞不仅是我的师弟,更是我陆惊寒此生唯一认定的人。以后,谁要是敢欺负他,就是与我陆惊寒为敌,与玄铁山庄为敌!”
众人都愣住了,议论纷纷。沈清辞也愣住了,转头看着陆惊寒,眼里满是惊讶和感动。
陆苍澜在一旁笑着说:“各位,惊寒的决定,我支持。以后,清辞就是我们玄铁山庄的二庄主,大家以后要多多关照。”
有了陆苍澜的支持,众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纷纷上前向陆惊寒和沈清辞道贺。
沈清辞看着陆惊寒,眼眶有点发红:“少庄主,你……”
陆惊寒握紧他的手,笑着说:“清辞,从今天起,别再叫我少庄主了,叫我的名字,惊寒。”
沈清辞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惊寒。”
陆惊寒笑了,笑得像当年雪夜里那个少年一样,耀眼又温暖。他伸手,轻轻拭去沈清辞眼角的泪水,在他耳边轻声说:“清辞,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过。我会陪着你,护着你,直到永远。”
沈清辞用力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他们幸福生活的开始。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他们都会一起面对,再也不会分开。
月光洒在玄铁山庄的院子里,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柔又美好。远处传来宾客们的欢声笑语,近处是彼此温热的体温和心跳。沈清辞靠在陆惊寒怀里,心里充满了安全感和幸福感。他知道,只要有陆惊寒在,他的世界就永远不会黑暗,永远都会有光。
生辰宴过后,玄铁山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却又多了几分不同的暖意。沈清辞成了山庄的二庄主,虽无实权,却没人敢再轻视他——毕竟谁都知道,这位二庄主是少庄主陆惊寒心尖上的人,连老庄主陆苍澜都对他多有照拂。
每日清晨,练武场的石板路上总会出现两道身影。陆惊寒的伤势尚未完全痊愈,不能练太过刚猛的剑法,便陪着沈清辞练基础的剑招。沈清辞握着木剑,每一次挥剑都格外认真,陆惊寒则站在他身后,时不时伸手调整他的手腕角度,温热的气息拂过沈清辞的耳后,总能让少年的耳尖泛起一层薄红。
“手腕再稳些,”陆惊寒的指尖轻轻搭在沈清辞的手腕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你剑招灵活,却少了点沉稳,遇到硬茬容易被打乱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