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

黑暗、被困、未知气体…王大志都快哭了：“不是吧…还来？！”

苏念被陆淮护在身后，看着他宽阔紧绷的背脊，感受到他再次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心里那股异样的悸动又涌了上来。在这令人窒息的气氛里，她为了缓解几乎要爆炸的紧张感，脑子一抽，小声对着陆淮的后背说（仿佛在转述什么）：“…你左边那个老太太说你眉骨长得不错，很有她年轻时候初恋的风采…”

正全神贯注观察气体、思考对策的陆淮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缓缓侧过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形容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谢谢？”

那“嘶嘶”作响的无色气体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隐形的毒蛇，朝着他们蔓延过来。

“妈的！”王大志骂了一句，手忙脚乱地扯出随身带的简易防尘口罩捂住口鼻——但这玩意对付不明化学气体显然不太靠谱。

陆淮眼神锐利，迅速扫视周围，一把扯过旁边一块厚重的、积满灰尘的防尘布：“捂住口鼻！退到角落！大志，找东西堵住那个气孔！”

他自己则用布捂住口鼻，几步冲到气孔旁，脱下外套，猛地将衣袖死死塞进正在冒气的小孔里！气体的嘶嘶声顿时变得沉闷，泄漏速度明显减缓。

王大志也反应过来，捡起地上一块破木头，手忙脚乱地帮忙塞紧。

苏念紧张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又忍不住分神去听那些焦急的亡魂们提供的信息：

“没用的没用的！那气体会从别的地方漏出来！”

“是迷药！吸多了会睡死过去！”

“右边！右边墙壁第三块砖是松的！后面有个小通风口！堵住那里！”

苏念立刻指着右边墙壁：“右边！第三块砖后面！还有个通风口！”

陆淮没有丝毫犹豫，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就扑到右边墙边，手指快速摸索，果然发现一块砖有些松动！他用力将砖块抽出，后面是一个小小的通风管道口，一丝极淡的气体正从中渗出！他立刻用布团和找到的杂物将其死死堵住！

做完这一切，地下室里的气体浓度似乎暂时被控制住了，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淡淡的、甜腻中带着一丝辛辣的怪异气味，让人头晕。

“暂时安全了…”陆淮喘了口气，额角有细微的汗珠。他看向苏念，眼神复杂难辨。又一次。她又一次提供了关键信息。

王大志瘫坐在地上，后怕地拍着胸口：“吓死爹了…这哪是古宅，这分明是诺克斯堡啊！苏大师，你真是我们的吉祥物！”他决定以后出任务得把苏念供起来。

危机暂时解除，但如何出去成了问题。铁栅栏门异常坚固，手机在地下室完全没有信号。

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是技术队的人在外面久联系不上他们，强行破门而入，才把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三人从地下室里解救出来。

回到警局，已是凌晨。陆淮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对方显然知道他们会再次勘查，甚至预判了他们的行动，提前设下了如此阴险的陷阱。这绝非常人所为。

苏念做完第二次笔录，揉着酸涩的眼睛走出询问室，就看到王大志顶着两个黑眼圈，却精神亢奋地凑过来。

“苏大师！饿不饿？惊魂一夜，必须得补补！我知道有家宵夜摊，豆花油条绝了！”

苏念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确实又饿又累。

半小时后，宵夜摊上。热腾腾的香气驱散了不少阴霾。

王大志嘬着豆浆，眼睛发光地盯着苏念：“大师，刚才在地下室，那么紧张的时候，你真的还能…‘看到’那些…好兄弟？”

苏念夹起一根油条，有气无力：“不然呢？你以为我瞎编的？它们吵得很，想不听都不行。”

“哇塞！”王大志惊叹，“那…那它们现在跟来了吗？”他紧张地左右看看。

苏念瞥了一眼空荡荡的座位：“目前没有。它们一般不喜欢人多油烟重的地方，嫌吵。有个老太太鬼说你这吃相跟她孙子一模一样，让她有点怀念。”

王大志：“……” 他突然觉得嘴里的油条有点噎得慌。

他缓了缓，又好奇地问：“那…它们平时都干啥？需要吃饭睡觉吗？会不会打架？要不要烧点纸钱…”

苏念被他逗乐了：“王警官，你的问题比它们还多。它们嘛，大部分就是到处晃荡，回忆过去，或者有点未了的心愿缠着活人。吃饭睡觉倒不用，打架…抢地盘或者抢着跟能看见他们的人说话倒是有可能。纸钱…看情况吧，有些需要，有些觉得是侮辱。”

王大志听得一愣一愣的，简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大师，你看我…有没有那种…天赋？”他***手，跃跃欲试。

苏念打量了他一下，残忍地打破他的幻想：“你？阳气太旺，心思太活，跟Wi-Fi信号似的忽强忽弱，它们连不上你的频道。”

王大志顿时蔫了。

就在这时，苏念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网络号码。

她疑惑地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经过明显变声器处理的、冰冷扭曲的电子音：

“苏念。”

“停止你的游戏。”

“离开那栋房子，忘记你看到的一切。”

“否则…”

声音顿了一下，背景里似乎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像是人被捂住嘴发出的呜咽声，然后是冰冷的威胁：

“…下一次，冒出来的就不只是让你睡着的甜点了。”

电话戛然而止，忙音嘟嘟作响。

苏念握着手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微微发抖。刚才那声呜咽，让她脊背发凉。

“怎么了？”王大志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刻问道。

苏念把电话内容说了出来。

王大志脸色也严肃起来：“威胁电话？！我靠！这么嚣张！我马上告诉头儿！”

他立刻拿出手机打给陆淮。

陆淮很快赶了过来，听完情况，眉头紧锁。对方竟然直接找上了苏念！这意味着她的能力或者她提供的线索，确实触痛了他们，让他们感到了威胁。

“号码查不到，虚拟的。”王大志无奈地放下技术队反馈的电话。

“描述一下那个声音，任何特征，哪怕是你感觉到的。”陆淮对苏念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苏念努力回忆，除了变声器的冰冷，似乎…“好像…有点轻微的电流杂音，不是很稳定…而且，挂断的时候，好像有非常非常轻微的…敲击声？一下，很脆…”她不确定地描述着，这更像是她一种模糊的感知。

陆淮立刻记下。这可能是定位或设备特征的线索。

同时，他看向苏念：“最近不要单独行动，注意安全。我们会派人…”

“不用那么麻烦，”苏念却突然打断他，眼神虽然还有后怕，却多了一丝奇异的光彩，“它们…刚才有几个‘朋友’…好像‘听’到了点别的。”

陆淮和王大志都看向她。

苏念似乎在侧耳倾听无形的讯息，慢慢说道：“它们说…打电话的人…身上有很重的消毒水味道，盖都盖不住…而且…他好像有点…紧张？手一直在抖，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一个…金属的东西？像是杯子或者…仪器？”

她努力复述着亡魂们传递过来的、破碎的感官碎片：“还有…他所在的地方…很安静，但有很低很低的…嗡嗡声？一直响…像是…大型电器？冰柜？或者…服务器？”

这些信息支离破碎，荒诞不经，却让陆淮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

消毒水味！紧张！金属仪器！低沉的嗡嗡声！

这些碎片，竟然与他侧写的嫌疑人心理画像以及可能的场所特征（实验室、医疗场所、或者需要低温保存东西的地方）产生了离奇的吻合！

这个女孩…她听到的、感受到的，到底是什么？

陆淮深深地看着苏念，第一次没有去质疑这些信息的来源，而是沉声道：“大志，立刻排查市内所有符合‘大型冰柜’、‘持续低频噪音’、‘可能存放化学试剂或医疗器械’的场所！尤其是私人诊所、实验室、食品加工厂、甚至…殡仪馆！”

王大志：“是！头儿！”他看向苏念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雷达卫星。

苏念看着立刻投入工作的两人，拿起已经凉了的油条，咬了一口，小声嘀咕：

“所以这顿宵夜…算加班餐能报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