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小和尚兴致冲冲,忽然扭头问道:“牧公子,我现在是不是就是你之前讲的故事里,那个…那个…赫尔佐格?!”
牧青白顿时拉了个逼脸:“你好好驾车,别学那些有的没的!那玩意儿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畜生中的畜生。”
小和尚挠了挠光头,有些困惑:“可是你不是说过的,那只猴子才是畜生里的畜生吗?”
“赫尔佐格比猴子还畜生一倍……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不想再回忆那惨痛的前世了!”
牧青白正要大手一挥。
身后一声大喊:“牧公子,且留步!”
豪情壮志刚酝酿好又被打断了。
牧青白有些恼怒:“谁啊!”
威风凛凛的骏马‘踢踏’停下。
她急得面色微红,显然是一路疾驰追来。
可是来到近前,见到了急着想见的人。
望着车上站着的少年,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张狂。
本来一肚子的话,到最后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是白姑娘啊,有什么事吗?”
殷秋白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牧公子,那夜画船上,那句诗作的真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句诗,大概是她本来想说的话,此刻说不出口了。
“戌鼓断人行,边秋一雁声。”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有弟皆分散,无家问死生。”
“寄书长不达,况乃未休兵。”
牧青白道:“不应景,但既然白姑娘喜欢,就送给白姑娘吧。”
殷秋白怔住,呆呆的看着牧青白。
牧青白轻轻一笑,拱手告辞。
马车走得不快,但好像一眨眼就到了天边。
殷秋白回过神来时,察觉到自己的脸颊湿润,她轻蘸水渍,有些吃惊。
“怎么会…我怎么哭了?”
殷秋白回过头,看着身后众人,他们无不泪湿青衫。
这些人都是她麾下的将士,又怎么不知道什么叫苍生离乱?
山河破碎,从来不是简单的四个字而已。
在场的谁人没有惨痛的回忆?
这一首诗,半字凄哀都没有,却如利剑能破铁甲,直戳人心。
“牧公子说错了,怎会不应景。”
殷秋白擦了擦眼角,她这才发现,秋日已近,天气微凉了。
“小姐,都过去了……别伤心了。”老黄劝慰道。
殷秋白轻叹口气,看向了吴洪。
吴洪赶忙抱拳道:“殷帅放心!末将必先牧大人而死!”
老黄冲他摇摇头。
吴洪一愣,接着又补充道:“末将纵死,牧大人也不会死!”
老黄这才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启程吧。”
殷秋白又看了眼远处的马车。
牧公子……保重啊!
……
“牧公子,白小姐好像哭了。”
“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
“哈,不瞒你说,牧公子,我这眼力那叫一个毒!”
“别扯了,加快点速度!”
“不能再快了,再快这车要散架了……而且牧公子你真没事吗?看你脸色有点难看啊。”
牧青白脸色有点苍白,是晕车的症状。
小和尚放慢了点速度。
“别停别停!”牧青白赶忙催促道。
小和尚担忧的看向了远处:“牧公子,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朋友要来送你啊?”
牧青白摇摇头,他哪来的朋友?
别说在京城没有朋友,就算放眼整个天下,他也没有朋友啊!
小和尚指着远处,牧青白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果然,有一队人站在远处的路边。
他们的位置藏得很隐匿,如果不是小和尚指出来,他都不一定能注意得到。
小和尚认真的说道:“你将要离开京城远行,既然不是朋友,那就是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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