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后退时撞翻试剂架，浓盐酸泼在陆沉舟的遗照上。

照片里的男人在酸蚀中逐渐扭曲，最终定格成白桔梗的轮廓。

她这才想起法医报告中提到的“尸体腐败加速现象”——陆沉舟的遗体在停尸房第72小时开始异常腐败，创口处绽放出类似桔梗的花苞。

走廊传来警笛声时，夏栀握着钢笔站在冷藏柜前。

紫外线灯在她脚下投出环形光斑，那些光斑竟与陆沉舟遗嘱上的指纹完全重合。

她突然明白三年前的雨夜不是初遇，而是陆沉舟最后一次“采集样本”——教堂彩窗的玻璃碎片上，嵌着三十七片染毒桔梗花瓣，每片都对应着他为夏栀设计的死亡剂量。

当手电筒光束从门外斜切而入时，夏栀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钢化玻璃上***成无数个。

有些穿着婚纱，有些裹着病号服，最深处那个影像正举着注射器，针尖对准她跳动的心脏。

陆沉舟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带着某种解脱的疲惫：“你看，连光都无法拯救被爱意污染的灵魂。”

夏栀正将最后一管骨髓液浇灌在白桔梗根部。

培养皿里的植株在紫外线下疯狂增殖，新长出的花瓣呈现出陆沉舟手术疤痕的形状。

她突然听见婴儿啼哭——那是她流产胎儿的脐带血在培养液中苏醒，DNA链在毒素催化下开始无限复制。

夏栀的指尖陷入操作台边缘，无影灯在视网膜上灼烧出雪花噪点。

她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咯咯声——那是毒蕈碱在抑制呼吸中枢，也是陆沉舟设定的“临终关怀程序”。

培养皿里的白桔梗突然集体转向她，枯萎的花瓣在紫外线灯下泛起诡异的蓝光。

那些光斑透过角膜投射在视网膜上，渐渐凝聚成男人的轮廓。

夏栀的瞳孔剧烈收缩，她看见陆沉舟穿着染血的婚纱站在培养液里，他的左手无名指戴着那枚染血的银戒，右臂以不自然的弧度弯曲——和三天前她在太平间看到的截肢尸体一模一样。

“你看，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陆沉舟的声音像是隔着水幕传来，夏栀这才发现那些“光斑”其实是毒栎毒素凝结的荧光微粒。

它们顺着输液管倒流进她的血管，在心脏瓣膜上聚合成他的笑脸。

法医报告里的“心肌内膜荧光斑点”，此刻正在她体内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