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盼和谢闻霁的婚礼，最后也因苏城的忽然晕倒潦草收尾。

顾砚之嘴边的话最后都没说出来。

临走前，苏盼看他的眼神全是恨。

那种情绪，让他莫名心慌。

如果苏盼对他连爱都没有了，那他该怎么挽回她？

……

苏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医院。

眼睁睁看着苏城被推进抢救室，她腿都是软的。

医院的墙冰冷，连吸进肺部的空气都冻人。

她被拦在门外，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

如果不是她宁顾砚之在一起，如果不是她没有把这些事处理清楚，如果不是她……

“不怪你。”

谢闻霁抓住她慌乱的手，苏盼仓皇抬头，撞进他眼睛里，全是红润。

他眼睛比她还红。

“苏盼，不怪你，你从始至终都是受害者，怎么能怪你……”

他红着眼睛拉着她的手。

可苏盼心里还是冷。

她怕，她已经失去了太多东西，她不能，再没有父亲……

好在，老天没有把她逼入绝境。

苏城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情绪激动导致的短暂性昏厥。

苏盼提了几个小时的心，终于落到肚子里。

只是，看着病床上昏迷的父亲，苏盼脑子里不可控又想起婚礼上每一个片段。

每一帧，都停在了顾砚之咄咄逼人的表情上。

她头一次觉得，那个爱了五年的男人，这样叫人恶心。

她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苏盼想的入神，搁在被角上的手不自觉攥成拳。

低头，却不经意撞进苏城一双浑浊的眼睛。

“爸……”

她喉咙一颤，想说的话压在嘴边，脱口，却又成了仓边又无力的——

“对不起。”

对不起让他这么丢脸，对不起让他这个岁数还不得不操心，更对不起，让他知道自己女儿这么不堪的一面……

每说一个对不起，苏盼的脑袋就低一分。

说到最后，她嗓子哑了，脸埋进被褥里，呼吸间全是被褥上医院里特有的味道，她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苏城的眼睛。

她怕那双眼睛里的爱意不再，她怕她看到的全是厌恶和恨铁不成钢。

良久，病房里响起一声极小的叹气声。

一双大掌跟着落在她脑袋上。

“傻丫头，这件事，你何错之有？”

苏盼身子微不可闻一颤，鼓起勇气抬头才发现，苏城的眼眶也全红了。

“小盼，人不能总是一味的在自己身上找问题，我的孩子很好，这件事情里，错的从来都是辜负真心的人，爸爸只恨自己看走了眼，把你生生推进狼坑，要是爸爸一早知道你喜欢了五年的人是顾砚之，爸爸一定剁了他的腿！”

“爸……”

“小盼，是爸爸对不起你。”

苏城眼睛全花了。

他这辈子做过无数决定，可他从未如此后悔在五年前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托付给那个人渣。

泪眼落在苏盼平坦的小腹上，苏城心里又是一痛。

“那个孩子，多大了？”

苏盼愣了半天，才后知后觉想起，父亲在说那个未出生的孩子。

她红着眼仰起头，极力压住要崩溃的情绪。

“如果它有好好投胎的话，今年，应该已经三岁了。”

苏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捧在手心里呵护了一辈子的女儿，怎么就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苏城痛苦的皱起眉转过头。

病房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来。

顾砚之风尘仆仆，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倦色。

此刻看着苏城的眼睛，却满是坚定。

“我会娶苏盼。”

“结婚之后，我一定护她爱她，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