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退一步想,她有什么可难过的。在停车场主动等他的那两小时里,已经在周言垏面前宣读好了一切。她豁出去了,还有什么尊严脸面要顾的。温楠圆滑,“没有逃,是配合你。”“哦?配合我?”周言垏黑眸倾轧而下。深海狂啸般的气焰,烧在眸底,要把她窥探得一清二楚。温楠肩膀在颤,“是,被人看见我在这,不好。”“确实。”周言垏顺她意,瞳眸轻动,流转她羞得难堪的脸上。干净的,没有一丝掩饰。把控在他手中。“去西湘月舍?”温楠僵住身形。“然后在那里好好想,你要求我什么?”话落,温楠掌心下硌着周言垏给的门禁卡。他答应了她可以商讨的请求,是要看她怎么表现,怎么做。*近凌晨,周言垏才回到西湘月舍。奢华的黑金宾利丝滑驶入庭院,屋内一楼的内厅灯亮着。他放下车窗,晦暗不明的瞳色,朝里望了许久。太久了。已经记不住,多少个年岁。他独自回家,屋里一片漆黑。渴望推下车门,有人接应,有人期盼,有一盏灯火,只为等他而亮。周言垏长腿迈进,内厅一望而尽的空荡。他眉心轻折,背对着的欧式长沙发上,却传来一阵很轻很柔的呼吸。温楠缩在沙发一侧,睡着了。他唇角一嗤,方才顿住的眉眼豁然开朗。这小刺猬,求人办事还真是有一套。冠冕堂皇的,没心没肺。周言垏一步步靠近,落座到她身边。女人蜷缩成小小一团,两只青葱玉白的小手交叠,枕在脸侧。身子弓着,因姿势,身上那件白T的衣摆,不自觉上移过一寸。露着纤细漂亮的软肢,不盈一握。牛仔裙下均匀白糯的细腿,蜷在腹部压着。一个虎口便能圈起的脚踝处,堆着干净的白袜。温楠是被脖颈一侧的温度,一点一点灼醒的。她惺忪睁眸,是男人俊雅无比的脸,由上至下俯瞰她。“温小姐适应能力不错,真把这当家了。”周言垏话语戏谑。落她颈窝的手,没有因她醒来而显得局促。慢条斯理的,又轻抚了一下后,收回。温楠窘迫,拍了拍自己的脸清醒。怎么又在周言垏这里睡着了。她承认,这些天都没正常闭眸休息过。因为眼一闭,脑海就会滚动播放着温世杰被带走的哭喊画面。可又不知为何。只要在这西湘月舍里,周言垏的地方,总会莫名其妙地放松下那颗时刻紧绷的心。哪怕对他所请求,哪怕对他后面的应许答案不明。“你回来了?”温楠端坐好自己,语调里是小女人刚醒来的柔糯。很入耳,很惹人心窝子软。如果说方才饭桌旁的宋婉凝是只灵雀,那温楠是温香软玉中的磐石。你撼动不了她一丁点儿,想要勾取人心的本事。周言垏挪坐到一旁,垂眸,把玩手里刚摘掉的爱彼。温楠拉好衣物,言语温吞,“刚刚我是太累,才睡觉的。”周言垏不理不睬。一贯冷清,一贯疏离。她在他面前算什么东西。能让她来这等,都算是善意的施舍。温楠很是难堪。但既然有机会并排坐在这,面对面,该尝试的,该说的,她尽力做好便是。“周先生,我想请你帮我收下它。”周言垏轻掀眉眼,端量她拿出的蓝色绒盒。下午,她一直攥在手里的那个。“这古玉镯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信物,虽不是什么百年珍品,但拿上台面鉴定,它可以有个好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