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小姐只是照顾一时,还是亲力亲为到最后?”有过一次“半途而废”,周言垏果真就不信她。温楠心中无奈一叹,先哄着,处理完伤口再说。“照顾。”说完,温楠拉他进药店,他没有甩开。安静的街道背景。贴满广告标语,海报的落地玻璃窗,映着一高一低的身影。温楠低头,小心翼翼为周言垏清洗伤口。“再吃两颗消炎药吧,我觉得这样保险一点。”浓厚的消毒药水,被压在刚缠上的白纱布里。周言垏坐在高脚凳上,长腿左屈右伸,看着她最后绑上的小蝴蝶上。“我是小朋友?”“嗯?”温楠仰眸,周言垏的眼睛沉寂,似深海***。“系的是什么造型?”周言垏腔调里没有嫌弃的意味。温楠诧然,盯着自己下意识动作,“抱歉,习惯了。”女孩子嘛,系什么东西,到最后,都会成板正的蝴蝶结形状。温楠想解开重新系,周言垏却背回了手。“别折腾了。”他淡声。温楠收拾桌面,心里纠结过许久,“那颗花生糖,是你让酒店里的服务生送的吗?”他为什么会突然来江市,为什么会知道她被贺延洲带进那家酒店。又为什么会知道,有人在看着她。这些接连性的疑问,温楠不信周言垏只是单纯来“抓她”的。药店里的光线明亮,明亮到可以让温楠肉眼可见出他脸上的皮肤肌理。一个大男人,皮肤细腻得宛如人家的十八岁小姑娘。难怪高中那会,全校有三分之二的女生都钟意周言垏。他这张皮相,确实耐看,又抗打。贺延洲长相也不错,只适合乍眼看。两人比过很多次,有输,有赢。但唯独单单这一点,贺延洲同周言垏不是一个级别的。周言垏起初是沉默。温楠尝试找答案,“我知道你不是专程来抓....”“我就是来抓你的。”周言垏斩断她的想法,“你在西湘月舍待了一晚上,隔天凭空消失,信息没留,电话不通,林佳找不到你,找到了我头上。”温楠心里凉浸浸一片。“我不来抓你,是要无端背锅?”周言垏正声,又凉薄。温楠唇角扯出自嘲。也对。她同周言垏之间能算什么?连普通朋友都不是。她在期盼什么,期盼他的英雄救美?可笑。温楠湿红双眼,“抱歉,给周先生添麻烦了。”“又是抱歉,温楠,这两个字一点都不好使。”周言垏厌烦的口气。“那你要我怎样?”温楠哭出声了。整个人难过得快要碎掉一样。那晚被未婚夫当众背叛,她都没有这样的表情过。柜台店员闻声,朝这边探头,“有需要帮忙吗?小姐。”温楠手背擦泪,咽呜,“没有。”店员望着她抽泣的背影,顺势打量一旁的男人,“现在这年头,长得帅没用,情绪价值才重要。”周言垏:“......”*回到车内。气氛压抑又古怪。助理识趣,车门关闭那刻,升起挡板。周言垏把纸巾递过去,“擦擦。”温楠没理。咬着唇,鼓着脸,泪水无声淌。“刚才话重了。”周言垏是道歉的口气。温楠抽过纸,贴脸上。见她软下态度,周言垏说,“我送你回杭城。”“不行。”温楠着急,眼睛比刚才红了许多,“我现在不能回去。”周言垏凝视着她的无助,“为什么?”他要她自己说出来。温楠难以启齿,也不想同他说,“没为什么?”“合着温小姐是很乐意被方才那两个男人纠缠,我是多管闲事了。”她什么处境,自己还不够清楚吗。就那么喜欢待在贺延洲身边被屈辱,眼睛长脑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