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气闷，更多的却是烦躁。

明明她已经什么都没要了，将一切拱手相让，为什么总是没完没了呢？

那一夜，注定不太寻常。

等傅玉娆收拾好家里，夜色黑得深沉。

刚洗完澡一身水汽步入卧房，手机突然震了起来，一见「燕凛」两个大字，她嘴角瞬间勾了起来。

「喂，燕队……」

「玉娆，意深他喝醉了，你能不能……来看看他？」

那丝喜意硬生生僵在嘴角，傅玉娆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浑身浸满凉意。

一时间，话筒里只听见深深浅浅的呼吸声。

好半晌，她才低低应了一声。

听到女人答应，燕凛不禁松了一口气，几乎同时，心底又漫出一股酸涩。

他抬眼看着桌上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好半晌，嘴角溢出一声苦笑。

等傅玉娆来时，桌边仅剩下燕凛和醉倒的梁意深。

散落的酒瓶，倒了一地。

一坐下，傅玉娆便抢着开口：「我和梁意深的事，燕队你别劝了……没复合的可能。」

「今晚我来，不是为了他……是为了你。」

燕凛筱然抬眉，眼底亮光一闪。

像是惊讶，又像是惊喜。

这时，旁边的梁意深传来含糊不清的呓语声：「玉娆……别走」

几乎是同时，燕凛眼底的光又一寸寸暗了下去，最终化为虚无。

半晌，他唇角蹦成直线：「抱歉，我有喜欢的人，好几年了。」

「好，我知道了。」

傅玉娆点了点头，脸上勉强扯着笑，唇色惨白。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融入月色，燕凛张开的口，开开合合，最终还是闭上。

次日，梁意深一早就来到资料室。

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一进来就扣上了门，劈头盖脸地问：

「为什么不答应和我复合？你以前不是很爱我的吗？」

傅玉娆头也不抬地回话：

「你以前也说了，我不配。」

梁意深闻言一哽，面色白了白：「对，我是说过，可自从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爱的是你，这几天，你不在我都快疯了……」

傅玉娆终于抬起头，面上是明显的讽意。

「你爱我什么？爱我一身被狗啃过的皮肤？」

「是你说的，即便我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现在装什么呢？」

「不是的！不是！」

梁意深一脸慌张地摇头，嘴唇发着颤：「我那是瞎说，我认错，我道歉。」

「你以前对我那么好，那么爱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傅玉娆坚定地摇头：「我爱的从来不是你，只是爱错了。」

这一刻，梁意深再顾不得什么风度，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你什么意思！那你爱的是谁！」

「那个南郊火场救我的人，以前我以为是你，后来才知道是燕凛。」

女人的说话声很柔，可落在男人耳里犹如炸响一道惊雷。

难怪她当时问自己，是否参与南郊的救火行动……

原来是这样。

梁意深的双眼通红一片，瘦削的脸上残留着几分醉色，挺拔的身影瞬间佝偻下去。

话既然说到这份上，傅玉娆索性一次性说个明白。

「梁意深，我自始至终爱的人，从来不是你。」

「你走吧，别再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