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零时,我正悬在克莱因瓶的奇点中央。
祖母的时间残影环绕四周,她们手中的铜铃神经纤维编织成困住林素心的拓扑囚笼。
“真正的封印不是消灭,而是平衡。”
三十七个祖母同时开口,声音在十维空间产生驻波,“香农熵与量子信息需要永恒的观测者。”
林素心的旗袍突然褪去血色,恢复成阴丹士林布的湛蓝。
她眼中机械红光熄灭的刹那,我手中的铜铃缺口自动愈合,铃舌竟是半片1937年的实验室徽章。
上海在晨曦中苏醒。
人们永远不会知道,陆家嘴的晨雾里飘荡着三十六个平行世界的尘埃,龙华寺的铜钟从此在量子层面永恒振动。
小唐胸口的戴森球化作青铜怀表,表盖内侧刻着新生的麦克斯韦妖方程式。
祖母的全息影像在朝阳中最后一次浮现。
她指向黄浦江心的朝阳,那轮红日突然展开成克莱因瓶的入口:“要登船吗?”
我摩挲着完整的铜铃,铃舌在江风中轻颤。
渡轮的汽笛从1949年传来,江面同时倒映着三十七个年代的上海滩。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量子迷雾时,我转身走向地铁12号线入口——在那里,全新的时空褶皱正在生成微弱的蓝光。
“下次吧,祖母。”
我对着江风举起铜铃,第三十八次震动正在铃身内部酝酿,“这个时代的妖异,需要这个时代的观测者。”
晨光中的上海轻微震颤,仿佛某个沉睡的量子生物翻了个身。
我走进地铁站时,铜铃在风衣口袋里发出温柔的嗡鸣,像祖母年轻时哼过的苏州评弹,又像克莱因瓶里永恒流淌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