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季飞摸了张牌，左右瞧了瞧，“光头的人，你们见过？”

“现在飞哥才是我们大哥。”绿毛颇有点硬气。

唐季飞伸手晃了一圈，“光头让他们跟着我。”

“噢，做大哥了。”山茶把手肘搭在他背后的椅子上，“大哥，以后罩我呗。”

她的脸近在咫尺，他偏过头去，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原想说“没有”，这么多人在场，只得说：“看你本事。”

山茶笑了笑，起身不经意地瞥了眼绿毛，“上次看见他欺负人，我见义勇为，差点被他打一顿。”

唐季飞停下牌局，疑惑地说：“什么时候的事？”

“误会，是个误会！”绿毛急切地说，“李姐，你是不知道，那女的欠了钱，拖了好久了。”

山茶微蹙起眉，“杨岚？你确定？”

“确定，打牌输的。”

“***？”她审视地看着他。

绿毛的拇指在麻将牌上搓了搓，说：“真的，就在三哥的麻将馆，都晓得那儿赌的很大，她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学生陷入赌债的事时有发生，山茶没少听过，但杨岚看着就是乖乖女，实在不像会赌牌的人。她思索片刻，问：“她还了吗？”

“没啊……还欠着呢。”

“那这么说，她没钱。可上次吃火锅，你们还让她请客？”

绿毛吞咽了口水，神色有些紧张，笑着掩饰，“欠债还钱，能还多少是多少。”

山茶用手背拍了拍唐季飞的肩膀，“请吃饭都可以抵债，你们是这个规矩？”

绿毛连忙说：“是这么个规矩。”

唐季飞微微蹙眉，“三爷的规矩？”

山茶听出其中有猫腻，摸出电话来，“都是和兴的，还能有两个规矩不成，我现在打电话问***爹。”

“不是……不是这么个……”绿毛失了阵脚，语无伦次地说。

唐季飞压下山茶的手，“他在忙，不要打电话。”

山茶捏着窃听，说：“绿毛，收债的事我也管不了，如果你说的话有假，规矩你知道的。”

绿毛摸着小拇指，讪讪地说：“都是真的。”

山茶撑着唐季飞的肩膀站起来，“哥，我下去吃汤圆，你们慢慢玩。”

待人走远，绿毛不满地说：“还想教训我？”

唐季飞把牌一推，说：“再怎么样，那也是我爸的干女儿。”

气氛僵持半晌，一人说：“飞哥，我的清一色对子胡……”

绿毛说：“那哪儿能作数！再来再来……”

打了两圈牌，唐季飞换其他人上桌，兀自下楼去寻山茶。李铃兰说她在阁楼，他复又上楼，敲了敲门。

山茶手撑在门上，挡住进门的路，“干嘛？”

“找你玩啊。”他笑着说，“不让我进去？”

“我的房间也是你想进就进的？”她斜斜看他一眼，松开手，退了一步。

他走进去，四下打量一番，“你这儿这么小。”

“比不***家大别墅。”山茶坐到书桌前，拾起勺子吃汤圆。

“你还会弹钢琴？”他抚过光滑的琴盖，走到她身边，看见书架，又说，“这么多 CD！”

山茶嘴里***汤圆，囫囵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看着顺眼多了。”

唐季飞回头看她，“什么意思？”

“像个正常人。”她用勺子指了指门的方向，“在那帮人面前装大哥，特别不适合你。”

“我哪有。”他顿了顿，“他们是没什么规矩。”

山茶笑了笑，“不知道干爹为什么要让你跟着赵弘武。”

唐季飞抽出一张 CD，拿在手里把玩，“我去外地读书，是我爸怕我不安全，我回来之前，一直跟着我的阿叔死了。我跟着赵三，是最安全的，他不可能让我死在他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