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岁小些, 又在外邦吃过些苦头,太子该多容忍你些。但你对太子言辞之间也应当敬重,不可失了分寸。”
萧律腮帮子紧绷。
夫子说过,“但”后面的,才是重要的。
皇帝能对他有几分怜惜,可到底不会纵容他挑战太子的颜面。
更不会纵容他的野心。
萧律垂首。
“儿臣知错。”
皇帝慈爱目光看着他。
“沽南进献了五位美人,个个闭月羞花之貌,都赏给你。”
看似是赏,实则是要他放弃与太子相争。
无论是女人,还是权力,都不能争。
萧律把心头不甘都压下去。
“不必了,都赏给皇兄吧。”
再在这儿继续纠缠,便是自取其辱了。
“儿臣告退。”
皇帝目光深邃的望着他走出乾元殿的修长背影。
等到没了影,皇帝再喝口茶,问太子:
“你又是怎么回事,一个婢女,叫你做出这样不体面的事?”
萧瑾疏道:“父皇,大约是为质的日子叫九弟心中压抑,他***那个婢女,儿臣于心不忍。”
皇帝干笑了声。
“怜香惜玉,说到底是这个女子生得美貌?”
“是美,”萧瑾疏坦然道,“楚国美人名不虚传。”
大抵是昭国风沙大的缘故,乍眼一见楚国女子的水灵,难能不惊艳。
但难道不是美人,他就不会出手相助了?
皇帝云淡风轻道:“把玩也就罢了,不可入心,朕信你是个懂分寸的。”
萧瑾疏顿了顿。
“儿臣知道。”
皇帝沉默会儿,又道:
“你九弟对这女人有些偏执,他到底在外受了不少苦,性格有些古怪也寻常,这女***概是他这些年的抚慰。你尝过滋味,就尽快把人给他还回去。”
这回,萧瑾疏却迟迟没有应声。
他答应过,不会再把她交出去的,君子一诺岂能食言?
皇帝微微蹙起眉。
“怎么?”
萧瑾疏固执的说:“父皇,儿臣会与九弟自行商量的。”
皇帝的脸色沉下来,指尖敲了敲牍面。
“你九弟可以***美色,楚奴也好,妖女也罢,朕由着他。但你不能,你们两肩上扛的担子不一样,听得明白?”
萧瑾疏没吭声。
皇帝摆手。
“回去好好想想,不要让朕失望。”
半个月,说长也不长,还是不能懈怠。
我一日三餐都在书堆边飞快解决的,就连做梦,梦里面也背书。
太子这次过来,我正在默写诗文。
厚厚一叠纸足足有几十张,都是我的墨迹。
我突然卡了壳,咬着笔杆绞尽脑汁想着下一句究竟是什么,有一只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手伸过来,从我面前抽过纸张。
萧瑾疏看了眼。
“字不错。”
我耳尖红透,立即蹲身行礼。
“太子殿下。”
这一页是默写给自己看的,写得很是马马虎虎,太子却夸赞不错,实在惭愧。
萧瑾疏放下纸张,指尖轻压其上。
“是萧律教你认的字?”
家中出事时我才四岁,自然没机会识字。
突然提起那个名字,我心中一沉。
“是的。”
他教我认字,我也陪他练字,说起来看似岁月静好无可替代的一段过往,如今面目全非了。
萧瑾疏温声说:“今晚城里有灯会,想不想去看看?”
我心中腾起期待,很快又被我按下去。
殿下,“还有好几本没有背,怕是没这个空闲。”
“无妨,”萧瑾疏说,“多给你一日功夫。”
又被宽限。
我惊愕的抬起头,对这善意有些无所适从。
萧瑾疏转而吩咐杏儿:“给月姑娘沐浴更衣,挑身合适的衣裳。”
杏儿嗓音清脆。
“是!”
杏儿给我挑的一身衣裳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