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江母的日记后，江郁总忍不住去回想小时候，她教自己练击剑时是什么样的状态。

是轻柔，还是严厉，还是状态非常不稳定。

江郁想不起来了。

已经太久了，隔了上一辈子，和他的生死。

他只记得，***手很温暖。

握在自己的手腕上，教他握剑的基本姿势；扶在自己的身上腿上，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教他标准的姿势和步法。

“江向卫。”江郁头一次叫自己父亲的名字，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你真是个***。”

从童年到成年，从上一世到这一世，记忆中一向是高大伟岸的代表的江父，终于在江郁眼前，彻底的、轰然倒塌。

江向卫愤恨地看他良久。

监听那头，主编担心地说道：“怎么回事，怎么江郁那边突然没有声音了？！”

贺别雁沉着脸，还没说话，就听见设备恢复了声音。

那边的江向卫说：“你走吧，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接着，是门开，又关上的声音。

又是几分钟，江郁从饭店里出来了。

他刚到车前，贺别雁就拉开车门，下来抱住了他。

江郁后知后觉地红了脸。

“贺别雁，别抱了，我没吃饱，肚子饿了。”

……

吃完饭后，两人坐火车回了榆阳省。

路上还是差不多的景色，江郁却觉得美好又轻松。

他看了眼一旁的贺别雁，被女人精准的捕捉到。

“看我做什么？”

江郁被抓了个现行，梗着脖子回道：“我在想，你来江平市办什么事呢？”

贺别雁扭过头不说话了。

真别扭，她想。

坐了一天多的火车回到省队，已经是晚上了。

时间卡得很好，刚好是李理办送别宴的这一天。

他不知道江郁和贺教练什么时候回来，还是给两人留了位置。

于是两人刚到训练馆，又马不停蹄地往李文文订的餐馆跑。

“阿郁！你来啦！”

“贺教练！你俩怎么一块来的！”

江郁想起李文文平日里对贺别雁的态度，和自己那点不寻常的心思，难得有些支吾。

张昊哲看了三人一圈，先一步出声解了围：“李理，不是说菜上齐了吗，我们快吃吧！”

“嗯嗯！”江郁跟着附和。

李理也没多想，带着他们进了包厢。

贺别雁跟在三个男生身后，看着江郁故作镇静的背影，勾了下嘴角。

江郁和李理两人入选国家队，自然而然地成了这场饭局的主角。

贺别雁作为教练，在往常训练中和队员很有距离感。

江郁看到有个男队员向她敬了杯酒，贺别雁没拒绝。

这下立马被人围了起来。

贺别雁和他对上视线，冲他无奈一笑。

女人男人分成了两拨，一波围着李理江郁，一波围着贺别雁，包厢里一群人闹开了。

江郁和李理、张昊哲三人被劝酒劝得受不了，跑到屋外躲人去了。

李理抵在栏杆上，双手伸长，长叹一声：“哎，之后就见不到贺教练了，还有点遗憾呢……”

张昊哲下意识地看了江郁一眼。

他的脸没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没人接话，气氛一时沉了下去。

半晌，江郁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清。

“对不起李理，我可能也喜欢上贺别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