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擦黑。
傅怀宴刚回到别墅。
不远处一个小团子,就迈着小短腿“咯咯”的往这边跑来。
“爸爸!”
傅聿深跑的很快,像一个小陀螺,后面跟着一群急坏了的保姆,佣人。
“深深少爷,小心点啊,不要跑的那么快!”
傅聿深不听,径直地扑到傅怀宴怀里。
傅怀宴蹲下,稳稳地接住儿子。
他摆了摆手,佣人很有眼力见的退下了。
傅怀宴将傅聿深单手抱起,放在沙发上,语气冰冷:“傅聿深,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身体不好,不能跑那么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傅聿深有些委屈,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水雾蒙蒙:“爸爸,你出差一周了,我太想你了。”
这副委屈的样子和沈檀珠如出一辙。
傅怀宴心头一软,将抱在腿上,声音柔了下来:“爸爸不是凶你,爸爸是太在乎你了,你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我知道了。”傅聿深虽然说着体谅的话,但撇着嘴。
连性格都和沈檀珠相似,脾气大,喜欢说话,需要哄。
想到沈檀珠,傅怀宴心都要被融化了。
从决定做***到傅聿深出生,整个过程,都是他亲自让亲信的人盯着的。
傅聿深刚出生那会儿瘦瘦的,皱巴巴,一点也不像沈檀珠。
傅怀宴问医生:“是不是抱错了,为什么跟他妈妈一点也不像?”
医生笑着说:“这孩子是刚出生还没一周呢,五官都没长开。”
傅怀宴做了好几次亲子鉴定。
直到所有的结果都显示,他和沈檀珠与孩子的血缘关系为百分之99。
他才终于放心下来。
那天他拿单子的手都是抖的,泪水也不可控制地滴落在上面。
这是他和沈檀珠的孩子!
真正意义上的!
傅聿深是他和沈檀珠永远不能分割的存在。
傅聿深是***,比寻常的孩子虚弱一些。
傅怀宴几乎是手把手的带着深深的,白天夜里都是抱着不离手,不眠不休。
也就是等他睡着了,傅怀宴才能抽空处理点工作上的事情。
那段时间,虽然很累,可想到这是沈檀珠和他的孩子,傅怀宴觉得让他做什么都行。
无数个找不到沈檀珠的夜里,他都是抱着傅聿深诉说思念的。
尽管傅聿深听不懂,但是在听到有关于沈檀珠的话题时,他也不睡了,眼睛亮亮的,似乎知道这个名字是他的妈妈。
傅怀宴记得,去年初雪的那天夜里,他刚从伦敦回来,又一次失望而归,没找到沈檀珠。
那天夜里,他喝着酒坐在地板上,怀里抱着傅聿深,目光沉沉。
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绝望和无力感。
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沈檀珠。
也不确定这一生,他能不能找到沈檀珠。
那傅聿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傅怀宴盯着傅聿深看了很久,眼眶慢慢变红。
最极端的时候,他有想过结束这种糜烂、黑暗、颓废、没有沈檀珠的人生。
是傅聿深一声声啼哭将他拉了回来。
傅聿深声音很微弱,可傅怀宴还是听清了。
他说的是:“妈妈……妈妈……”
轻飘飘的声音,如一把重锤,猛地敲在傅怀宴的心尖。
傅怀宴也没有想到,傅聿深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