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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言辞恳切真诚,毫无开玩笑或是欺骗的意思,落入温言耳中,她有些不知所措。

三年了,原以为许舟珩早该释怀了,没想到……

她养着男人英俊的容颜,以及那双漆黑深邃的墨眸,敛了敛眉眼,无奈道:“你说这些干嘛,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为什么?”他的语气有些激动,下意识抓住女孩的双手。

下一秒就被温言无情甩开,她嗔怒道:“别这样,许舟珩,都过去三年了,你难道还没放下吗?”

“放下……”男人苦涩一笑,爱一个人如果能轻易放下,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他慢慢坐直身体,额前的碎发垂落,掩盖着他的眉眼,一片漆黑的眼底流露出悲痛的绝望。

安静无声的客厅里,温言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他。

看到男人痛苦的模样,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却努力忍着不落下来,心口有些动容,但脑海里一个声音及时提醒她。

不要心软,想想上辈子你经历了什么,难道你想重新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她一秒恢复冰冷的面容,对眼前痛苦绝望的男人说:“许舟珩,你不要再喜欢我了,我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上辈子你伤我这么深,我曾经发过誓,这辈子要永远远离你。”

她颤抖着唇瓣:“你放手吧,世界上那么多漂亮优秀的女孩子,你何必在我身上纠缠不休,这样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她说着扎人心的狠话,想要劝说对方知难而退。

然而许舟珩半个字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自己喜欢温言,想跟她在一起,“温言,上辈子犯的错我没办法弥补你,也抚平不了你心中的伤痛,但这辈子我是真心喜欢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我发誓,这辈子我要是再辜负你,就让我孤独终老,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他眸光猩红,咬牙发着毒誓,语气真诚恳切。

如果是一般女孩听到这样的保证,估计会感动的泪流满面,但温言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可能轻易就原谅他,她眨了下眼睛,“许舟珩,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如果你是因为三年前我骗了你,那我向你道歉,但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到底,是你先伤害我的。”

许舟珩着急解释:“我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

温言轻轻吐出一口气:“那今后就各自安好,别再……”

还没等她将话说完,温言突然感觉到腰间一紧,仿佛被一只铁钳紧紧地夹住,她下意识地抬起眼眸,只见他伸出双臂,毫不费力地环抱住了自己纤细的腰身,并以一种不容抗拒的气势猛地发力,将她向着自己怀中一带。

温言被他紧紧搂着细腰,一阵惊恐,反应过来后开始挣扎,“松开我,许舟珩。你有病吗?”

但男人非但没松,反而搂的更紧了,集几乎要把人融进骨血里,“没错,我的确是生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呢,在过去的三年里,我的生活简直是一团糟,没有一天能够真正地感受到开心和快乐。每一天都仿佛被沉重的枷锁束缚着,无法挣脱。

“为了逃避内心深处那份无处宣泄的情感,我只能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试图用那堆积如山的事务来麻痹自己,压抑住对你的思念与眷恋。无数个夜晚,当夜已深,整座城市已经沉睡,我依然独自坐在办公室的灯光下,埋头苦干,让疲惫占据身心,好让自己无暇去想关于你的点点滴滴。”

“然而,无论我怎样努力地劝慰自己,告诉自己应该放下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不要再喜欢你了,可当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所有的决心和理智都会瞬间土崩瓦解。”

温言挣扎的身体微微一颤。

从未想过许舟珩会有如此偏执的一面。

“许舟珩,别逼我恨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感觉拥抱着她的双手紧了紧。

“别逼我恨你”这串字眼犹如一盆冰水从他头上浇了下来,透心凉的寒意从头顶蔓延至全身,将他从梦境中拽出来,回到现实世界。

放在她腰侧的手缓缓抽离,许舟珩冷着脸松开她,嗤笑一声,“你就这么讨厌我是吗?”

他明白了。

温言真的很不想看到他。

尽管临近夏日,但那股如冰锥般刺骨的凉意,还是毫不留情地穿透了许舟珩的身躯,令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来。落入耳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节仿佛化作无数细小的针尖,肆意地刺痛着他的肌肤,使得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突然,许舟珩猛地站起身来,身形瞬间拔高了将近一半。

他看着温言,眉骨耸动,压抑着感情开口:“抱歉,是我自作多情,恬不知耻的跟你们过来,帮我跟顾阿姨说声抱歉,谢谢她的款待,但很可惜,我今晚不能留下来吃她做的菜了。”

他知道自己再没资格留下来。

只会惹人生厌罢了,小姑娘讨厌他到了极点

温言微微一愣,眼睁睁看着许男人脚步沉重的离去,只留下一个宽厚而落寞的背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客厅恢复了长久的寂静。

顾晴端着菜出来,客厅只有言言一人,就没看到许舟珩,一脸困惑的问道:“言言,舟珩人呢?”

温言对上妈妈那疑惑的眼神,深吸气道:“他有事先回去了。”

“回了去了……”顾晴摇了摇头,“怎么也不说一声。”

温言没有解释更多,以后她和许舟珩应该不会有交集了。

自从这天过后,温言再也没有见过许舟珩,他也不再来***店里帮忙,好像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回国后,休息了一个星期,温言把精力都放在了找工作的事上面,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作为一名编辑,成功入职了一家新闻公司。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平淡而恬静。

这天,温言加完班从公司出来,夜已深,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地铁站,经过一条巷子时,里面忽然窜出几道黑色人影,他们把温言围了起来。

凭借着优越的视力,温言终于看清楚了这几个人的模样。

她面前站着两三个小混混,年纪不大,却打扮得流里流气。他们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是要向世人宣告他们的与众不同。

这些小混混将温言逼到了墙角,形成一个包围圈,让他无处可逃。

他们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的笑容。那笑容带着几分***和不怀好意,就像是看到了猎物即将落入陷阱一般。

“你们想干嘛?”温言瞪大双眼,里面浮现一丝惊慌。

那几个流里流气、满脸横肉的混混色眯眯地上下扫视着温言那张娇俏动人的脸蛋,嘴角挂着令人作呕的***笑,他们的目光仿佛要将温言生吞活剥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更是嚣张地吹了一声口哨,语气轻佻地说道:“嘿嘿,小写真,别害怕嘛!哥哥们也不干什么坏事,就是想让你陪陪咱们一起快活快活啦。怎么样?今晚跟哥几个走呗,保证让你爽到天上去哟!”

说完,他还伸出脏兮兮的手试图去摸温言的脸,被温言抬手打掉,眼里尽是嫌恶,“滚开!”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黄毛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他那张原本就丑陋不堪的脸庞此刻更是因为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一道道青筋如同蚯蚓一般盘踞在额头上。

温言眼见着情势,她来不及多想,瞅准时机,猛地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黄毛的下半身狠狠踢去!

只听“嗷”的一声惨叫,那黄毛猝不及防之下被踢个正着,顿时疼得龇牙咧嘴,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受伤部位,原本紧紧抓住温言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一些。

趁着这个间隙,温言不敢有丝毫耽搁,如同一只敏捷的小鹿一般,迅速转身撒腿就跑。

她那娇小的身躯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和速度,一边跑一边大叫:“救命!”

但巷子漆黑又幽深,温言能听到后面传来暴躁的怒吼声:“臭丫头,敢跑是吧!”

那些人追了上来,脚步越来越近。

快要追上来之际,他撞上了一堵坚硬的肉墙。

停下脚步,抬头。

只见一个子极高的男人挡在自己面前,他穿着冲锋衣,带着口罩和棒球帽,整张脸遮的严严实实,只能看到帽檐下一双黑曜石般的墨眸,深邃冰冷。

这双眼睛,好熟悉。

温言来不及细想,还以为他和那群人是同伙,现在两面夹击,没有退路,她怕的拼命求饶,“大哥,求你放过我好吗?我真的只是路过。”

男人伸出宽厚有力的臂膀,一秒把她带至身后。

那群混混在这个时候追了上来,看见眼前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的家伙,轻蔑一笑,“***,哪里来的臭面子,赶紧给我让开。”

温言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男人一言未发,藏在帽檐下的墨眸溢出些许寒光,冷冽的瞪着几人。

“小子,你耳聋是不是,叫你让开,别多管闲事。”带头的黄毛言语粗鄙的嗤骂道,“还是你想英雄救美,那也该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温言被男人保护在身后,心脏砰砰直跳。

想着对方好几个人,可他只有一个人,深知此事与这个男生毫无关系,她不想连累不相干的人,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大声喊道:“那个……这位先生,他们是冲我来的,你没必要因为我卷入这趟浑水之中。”

可男生像是没听见似的,站姿挺拔如松。

“放心,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他压低声音安抚温言,声音低哑,却让人是的安心。

温言太阳穴一紧,听到男人开口,脑海里多浮现出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和眼前的人逐渐重合。

没等她思索,那几个混混朝她们冲了过来。

呵,如此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去打听打听他们几人的名号,在这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没人敢这么轻视他们,领头的黄毛一声令下,他的小弟抡起拳头朝男人揍了过去。

温言心一惊,脱口喊道:“小心。”

但男子身手格外敏捷,一个闪身躲过了攻击,下一秒,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把几人撂倒,都说一拳难敌四手,但他却毫不畏惧,藏在口罩下的薄唇扯了扯,根本就是一群废物,还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自不量力。

那几人狼狈的匍匐在地上,浑身都撞的酸疼,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身手这么厉害,面色狰狞扭曲,他们只能寄希望于他们的头。

“大哥,这小子有点实力,你小心点。”

黄毛站在一旁,冷冷地盯着刚刚落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上的几个小弟,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愤怒,嘴里更是毫不留情地低声咒骂着:“真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还不是要靠老子亲自出马。”

说完,他双手抱胸,一脸傲慢地向前迈了几步,冲男人挑衅道:“臭小子,别嚣张,跟我比划比划。”

男生不屑嘲讽:“就你,还不配当我的对手。”

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瞬间点燃了黄毛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只见他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吼着:“臭小子,很嚣张啊。”

“戴着口罩帽子是丑的不敢见人啊。”

男生依旧沉默,但帽檐下的黑眸已经冷到了极点。

黄毛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一般,猛地挥出自己那粗壮有力的拳头,直直地朝着对方揍了过去。

温言一颗心悬在嗓子眼。

庆幸的是,男子躲开了攻击,反手就扣住了他的双肩,来了个过肩摔,用了十足的力道。

一个天旋地转,黄毛狼狈倒地。

他的手背上被一只白色的球鞋用力踩着,钻心的疼痛让他面目扭曲,眼泪都痛的掉了下来,这才意识到这小子不是好惹的,眼下只能求饶。

“这位大哥,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量,放过我吧。”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狼狈的跟人求饶,身后的几个小弟见状,纷纷附和求饶,态度极其真诚。

“放过你们?让你们继续去欺凌女孩子吗?”男子双眼赤红的盯着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

脚上的力道也随着情绪的激动而不断加大,每一次用力都仿佛能听到骨头被挤压发出的嘎吱声。

他作势掏出***要报警,黄毛见情形不对,他可不能坐牢,之前的案底要是被翻出来,那可就……

瞥见墙角的一块红砖,他没有犹豫,直接拾起砖头,爬起身,趁其不备,往男人头上砸去,“臭小子,***吧。”

坚硬砖头狠狠砸在了男人后脑勺上,沉重的一击。

“砰——”

温言瞳仁猛地瞪大,看着男人高大的身躯往下滑,倒在了地上,棒球帽顺势滑落,露出了男人的上半张脸和清晰眉骨,温言不敢置信。

她抱着他的身体跌坐在地上,那清晰眉眼分明是:

许舟珩——

她摸着他的后脑勺,掌心一片,濡湿全是血,身体害怕的发抖,手指颤颤巍巍拿下那碍眼的口罩。

男人清晰的样子落入眼眶。

“许舟珩——”她叫着他的名字,浑身的惊惧几乎要把她淹没,红唇颤抖发冷,“你别死,坚持住。”

那几个混混见状,马不停蹄溜之大吉。

温言顾不得想太多,也不清楚许舟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开口的嗓音颤抖而沙哑:“你怎么样了?”

许舟珩倒在女孩怀中,感觉生命力在渐渐流逝,面色苍白如纸,他忍着痛苦抬起手,抚上她的眉眼,惨白失血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生气,仿佛一具失去水分枯木,随时都会枯萎

他艰难的张了张嘴,笑着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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