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婢女惊慌失措地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头。
翊王虽然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可她的举止,却让他有种莫名熟悉的奇异感觉,心里不禁涌起一丝困惑。
“阿粥,你在干什么!”
管事黄嬷嬷大惊失色,连忙跟着林粥一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王妃,是奴婢失职,没管教好这个贱婢!奴婢这就把贱婢撵出去!”
说着,她便伸手去拧林粥的胳膊。
翊王伸出一只手,制止黄嬷嬷。
他的目光带着探究,上上下下打量着林粥。
直盯得她身子僵硬,双颊发烫,脖颈处的吻痕跟着灼烧起来。
林粥忍不住微微发抖,只感觉自己仿佛一块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林清棠察言观色,见到翊王那充满困惑的眼神,心口一紧,连忙娇笑着圆场。
“不过是个笨手笨脚的贱婢,我让黄嬷嬷好好管教便是,***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她冷冷看了一眼黄嬷嬷,黄嬷嬷会意,将林粥从地上拖了起来,往屋外赶去。
林粥的心里十分不安,可是她更加清楚,刚才那番举动,林清棠只怕会以为她起了不该起的小心思。
若是出了这道门,等待她的下场,恐怕九死一生!
林清棠若是号出喜脉,她必死无疑!
她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只能搏一搏。
心一横,林粥顿住脚步,跪在地上:“阿粥知错!还望王妃看在阿粥尽力伺候的份上,不要把阿粥撵走!”
林清棠怒火中烧,面上却做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淡淡一笑:“今天是我和***回宫谢恩的好日子,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你也要好自为之!”
语调已经阴冷下来,摆出来当家主母的威压。
她眸色一冷,看了黄嬷嬷一眼,眼神里带着深意。
“王妃心善。”翊王淡淡一笑,看向林清棠的眸光之中,多了些许柔和,“但是,翊王府向来赏罚分明,将她押下去关个两天,也好杀鸡儆猴。”
林清棠一怔,连忙娇笑着回答:“久闻***管理南岭严格,没有***的准许,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她转头看向林粥,姿态更加高傲:“还不快跪谢***的恩情!”
“多、多谢***……”林粥连忙回答。
“且慢,帮我***了,再去不迟。”
翊王看了一眼被打湿的靴子和衣摆,眸色冷冷。
林粥连忙跪着挪上前去,颤抖着手替他更换新的靴子。
收拾完之后,林粥低着头恭顺地退出房间。
她的动作谨小慎微、战战兢兢,怎么看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婢女。
翊王心头疑虑打消,不再看林粥。
林粥刚刚离***间,阿雪立刻跟了出来。
阿雪脸色阴沉,忽然伸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扔进了走廊尽头一个杂货间里。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便被用抹布堵住嘴巴。
手脚也被阿雪带来的婆子牢牢***住。
看着眼前女子惊恐的脸庞,阿雪冷冷一笑:“好大胆子!区区一个贱婢,当着王妃的面勾搭***,想攀龙附凤,妄想从王妃手里翻天不成?”
“可惜,你就是贱命一条,***看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说着,她取来一个木盒,从里面拿出绣花针,狠狠往林粥身上扎去。
林粥疼得青筋暴起,害怕地缩成一团,却被婆子死死拉开手脚,又一针扎了过来。
直到有人敲门,说***和王妃即将入宫,阿雪这才罢手。
婆子将林粥带入王府地下牢房。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阴冷潮湿,马上要入冬了,天气寒凉,却连件被褥都没有,只铺了一层薄薄的干草。
林粥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冻得缩成一团。
四周寂静无声,林粥的心里一片彷徨凄苦。
她不过是在偶然之际,撞破林清棠与那个侍卫之间的苟且之事。
从此以后,她在侯府便没了安宁。
哪怕她对林清棠千依百顺,林清棠也没有一刻不想除掉她的。
眼角留下泪水,她实在太累,终于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粥被人当头浇下一盆冰水。
她一个激灵,慌忙爬起身。
寒冷入骨,她全身抖若筛糠,冻着嘴唇一片死黑,咬紧牙关抬起头来。
只见林清棠一身雍容华美的鎏金百花裙,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眼神轻蔑,像在看一条濒死的丧家之犬。
“阿粥,醒了?”
林清棠看着她那双水润润的桃花眼,顿时来气。
林粥与她长得极像,偏偏这双眼睛,继承了曾姨娘那股狐媚子气,竟让这整张脸格外明艳出挑。
也是这双眼睛,窥探了她的秘密……
一旁的黄嬷嬷看着林粥的侧脸,讥诮一笑:“阿粥,昨***侍寝之时,故意把玉佩落下,让***捡到,敢问你是何居心?”
林粥心脏猛地一颤。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她们的眼睛。
她在这绝对臣服的规则之中,丝毫没有翻身的余地……
“来人!给我往死里扎!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等林粥开口求饶,林清棠铁青着脸,冷声吩咐。
林粥心头大惊,却因为着了风寒,出口的声音变得无比低哑。
“长姐,我、我不是有意的……我再也不敢了……”
林清棠一愣:“阿粥,你怎么哑了?”
她制止了正要拿起绣花针的婆子,沉思片刻,幽幽开口:“如此一来,你还怎么装作我的模样,去伺候***?”
林粥反应过来,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长姐,你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