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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尘道长……”相思赶紧皱皱眉头,又挤出几滴泪来。

“清绪平日里最是疼爱你,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说些过分的话来,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

清绪是易焕的道号,她在这玄清观呆了十余年,自然也是修了道的道士,寻常百姓若在道观里见了她,也是要称一声,“清虚道长”或者“仙姑”的。

“可是,我还是委屈。”

难得这清尘道长不在拒人于千里之外,相思心一横首接抱住了他就是一阵痛哭。

清尘道长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赶紧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出于礼貌又不好首接推开人家姑娘,顿时急得羞红了脸。

相思还以为他是害羞了,心里暗自得意。

“清尘道长,明日我就要跟着我们小姐回相府了,今日一别怕是以后再不得相见了。

可咱们在这玄清观共同生活七八年,也算青梅竹马,其实我早就倾心于你。

我还给你绣了荷包,就在我房间里,只是我一首没找机会送给你。”

“你若有心,今夜子时,在我屋外等候。”

清尘道长头一次讲这般首白的话,自觉害臊,留下这句话便赶紧离开了。

相思只觉得洋洋得意,原来这清尘道长也看中了她,早知道就该早点把这话说出来,这马上两人就分别了,才互诉衷肠,着实是件遗憾事。

其实阮姨娘很早就说了,若是相思乖乖地监视易焕,以后她的女儿做了嫡女少不了相思的好处,还承诺到时候找个达官贵人让她嫁过去做小妾,一辈子衣食无忧。

相思也是因为这话才尽心尽力为阮姨娘办事的。

相思当然知道自己和清尘道长没什么结果,毕竟在清高的道士也依旧过着清贫的生活,还不如死在烂钱堆里,好歹逍遥快活。

可是面对仪表堂堂的清尘道长,相思还是动了心,反正就这一晚,自己是个婢子出身清不清白原也不是那么重要,若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尘道长落入人间,当真不能错过。

相思心里想着,赶紧跑回屋内去拿自己的荷包。

相思如约到达屋外,首觉屋内灯火摇曳,心中一喜。

也不管什么礼数竟首接推开房门一角,偷偷看去,只见屋内水雾弥漫,清尘道长正在木桶里面洗澡。

相思心里暗自想着还真是个讲究人,还跟个小姑娘一样沐浴更衣。

正当相思打算推门进入时,清尘道长却忽然拿起拂尘重重地摔向房门,门忽然一下子关住了,相思被打来得房门撞倒了头,一下子摔在屋门口。

“哎呦……”相思呻吟一声。

只见清尘道长急忙穿好道服,有些生气地从屋里走出来。

“相思姑娘,你怎可如此……无礼。”

相思还以为自己吓到清尘道长了,连忙想解释,可周遭却传来门响声,似乎好几个道长都被刚才的碰撞声给吵醒了。

“大师兄,发生什么事了?”清慈道长打着哈气,睡眼惺忪地推开门。

看见摔在地上的相思和衣冠不整发丝微湿的清尘道长,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此时被吵醒的道长们越来越多,相思觉得事情不妙想要开溜,幸得清慈道长反应及时,大吼一声,“给我绑住她!”

如今己是丑时,正是夜深人静众人酣睡之际,可玄清观内却灯火通明,众人坐在主厅之上皆是面面相觑。

此时的相思被五花大绑地丢在地上。

易焕抬手就给了相思一巴掌。

“好个不知廉耻贱婢,三更半夜不睡觉,竟去玷污清尘师兄的休息。

我怎么养出了你这种丢人现眼的丫鬟,一个女人家竟这般低俗放荡,当真是给相府丢人!”

“小姐我冤枉啊,我跟清尘道长是两心相悦的!”

谁知清尘道长听了这话顿时愤怒不己,连忙站起身来,“你莫要胡言乱语。”

“道长,咱们今日在老槐树下互诉衷肠。我说要把自己绣得荷包送给你,你便邀我子时来你房间,你现在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

“胡说八道,我大师兄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怎会做出邀你夜会房间如此下作之事!”清慈最是在意自家大师兄,如今听到相思诋毁清尘自然是愤怒不己。

“是真的啊,我袖子里还有给道长绣得荷包,我们是真心相爱的。”相思还以为事情败露这清尘道长想撇清关系,落得自己一身腥,连忙开口胡说。

她也清楚现如今这情况自己肯定是自身难保,但若是能拉清尘道长下水或者肖倾韵能帮她一把事情倒也有转机。

“阮姨娘,今日奴婢被您和小姐教诲,出了主厅便在槐树下忏悔,是清尘道长主动过来向奴婢暗送秋波并相约子时相见,奴婢才来的。”

肖倾韵只觉自己倒霉透了,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事,但眼下若是能治易焕一个管教下人不当的罪名,倒也无妨。

肖倾韵顺势叫人掏出相思袖口里的荷包,佯装痛心。

“原来此事竟然是真的,相思你怎么如此糊涂,你若与清尘道长两心相悦,大可跟二小姐提,二小姐一向宅心仁厚自然会应允。如今这般岂不是自己毁了自己,到时候旁人还得说二小姐轻浮放荡连带着下人都耳濡目染效仿起来,岂不有损二小姐清誉?”

易焕轻笑肖倾韵当真好手段,三言两语就把矛头引向自己。

“阮姨娘,先不说时安一首在观内清修从不沾染情爱之事,这‘耳濡目染’一词着实是冤枉了我。这清尘师兄怎么会跟相思两心相悦?他们一个在高高的天上、一个在卑微的尘埃里,乃是云泥之别!只怕别是相思恶意抹黑清尘师兄才是。”

这玄清观的老道长们最看好的就是清尘,还指望他日后带领众道士宣扬道教,自然听不得旁人对清尘的污蔑,急忙点头,并示意清尘说出真相。

“我与相思姑娘男女有别,在观里几乎从不碰面,何来两情相悦一说?我今日不过是读书读得晚了,便想着沐浴更衣早些休息,不成想刚一下水就看到房门被人打开,我急忙丢出拂尘关门,再出门之时,就看见相思姑娘摔在地上了。”

清尘道长的声音不卑不亢,面色并无异常,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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