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上公社
次日清晨，吕成双还在呼呼大睡呢，窗户就被敲响了。吕珍珠睁开迷糊的双眼，又闭上了，推了推睡在旁边的吕成双，然后又陷入梦乡里。吕成双立刻清醒过来：“谁啊？”“姐，是我成兵啊”吕成双瞬间想起来那小嘴叭叭的小不点：“咋的啦”“爹说让你起床，去大队上坐牛车去公社，嘿嘿嘿我正好可以蹭牛车去上学。”小不点隔着窗户就傻乐。吕成双麻溜爬起来，一翻身正好看见睡在一侧的吕珍珠，才想起来自己身旁还睡了人，赶忙轻手轻脚下床，开门往家走。麻溜赶回家跟自己老爹汇合，喝了点玉米大碴子粥，有些喇嗓子。强忍着不适咽下去了。然后父女三人去村头坐牛车，一路上三三两两的孩童结伴走读上学，大多是男孩子，看见吕成兵在牛车上就龇牙咧嘴啊啊的互相做鬼脸。到隔壁燕安大队小学门口吕成兵就跳下车就要往学校里冲。吕大林赶忙叫住他：“别忘了给你姐请个假，去跟张老师请，你认识吧？”小萝卜头头也不回地说：“知道了，我认识的。”“快期末了，别光顾着玩，好好准备考试！”“知道了”回应地更大声了。到了云安公社，吕大林先带着吕成双去公安局见了吕成双的二叔吕大东。他从退伍回来就进了公社派出所当警察，随后娶了公社小纺织厂会计的女儿，娶了职工家庭的的独女，没说是入赘可是也跟入赘差不多了。虽然说结婚的那时候还是在乡下结的，可怀孕之后莫家就把自己女儿接回家照顾了，生怕那婆婆待她不好。不过刘大娘根本就不在乎，反正自己也不是她的正经婆婆。正经婆婆在山上埋着呢，都投胎成十七十八岁的姑娘了。莫家爱上哪生上哪生，还不用伺候月子，多轻快。在安元公社派出所门口等了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面匆匆赶来，身穿藏蓝色警服。头戴同色大檐帽，看着一脸正首。“哥，你怎么来了。家里出事了？”吕大林点点头：“家里被烧了，双双差点被烧在里面。不过她并不记得怎么回家，也不记得家里怎么起火了。”说着拉过吕成双：“向你二叔问好!"“二叔好！”吕成双小声喊道。吕大东点头回应：“小姑娘家，嗓子好了就站笔首咯大声说话！”吕成双用力点点头尽量用符合这个年纪的眼神看向吕大东。“大哥你仔细回想一下昨天下午你做了什么。”“昨日我们都上地里锄地去了，下午三西点的时候，王家老二养的牛丢了，这是村里的牛，不找不行啊……”吕大东赶忙制止他：“说重点！”“大概五点的时候赶回家房子己经烧了大半了，不过那时候火也灭了一部分，救完火才发现，双双能说话了。我赶忙带她上来找医生看看。”吕大东听了一脸凝重：“昨天救火的时候村里的人都在吗？”吕大林想了想：“除了在外地的和老人，青壮年几乎都在。”这么排查也查不出啥来，吕大东只好将此事先放下。随即又问吕大东怎么安排的。吕大林说：“昨晚上去找大队长重新批了一块地，打算再建个房子，老房子暂时先搭棚住着。我到时候上县里的砖窑厂看看，弄些红砖来盖房子，盖个砖瓦房。干净气派。”吕大东表示：“这事交给我吧，我不在的这些年也够辛苦你和嫂子了。正好我有认识的人，操作更方便。”“弟妹那里……”“哥，没事，咱都是一家人，不用顾虑那么多。”寒暄了几句后父女俩就离开公安局，朝镇里的卫生院走去，刚离开没两步，远远地就有个青年汉子喊：“吕大哥！上哪去啊？”“哟，小虎，你也是上镇上来买东西呢？”那叫小虎的说道：“哪能呢，我这穷的叮当响，哪有钱和票买东西，我去我姐家找我姐，有点事。”“哦嗨，那行，我和我闺女先走了。”陈虎仿佛刚看见吕成双一般，惊喜地叫道：“吕大哥，听说你闺女嗓子好了，哎呦，真是可喜可贺啊。”吕成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男的昨天救火的时候她还看见来着，混在人群里毫无存在感，倒水的动作也是有气无力的。看着就像村里的地痞流氓，正事干不了一箩筐。“害，确实是，这娃嗓子好是好了，可是脑袋磕到了，不记事了，也不记得人了，妮儿，这是你陈虎表叔，快叫表叔。”吕成双只好不再装鹌鹑，笑道：“表叔好！”“那就回见吧小虎，我们俩还有事，就先走了。”“哎好，回见。”三人道别后就匆匆往相反的方向离去。在看不见的地方，陈虎盯着吕成双远去的背影，露出了个势在必得的笑容。父女两人在公社卫生院待了一会儿，那医生给额头包了一下就走了，被轰走的。医生说小孩子小小年纪就会撒谎，头就长了个包，擦点药包上过几天就好了，嗓子根本就啥事也没有。这孩子一看就是不想上学闹的，前面那一个小姑娘，也是闹着肚子疼来检查，没看出有啥毛病的，一看就是小孩子骗家里人不想上学，拿肚子疼当借口。小孩子皮实，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听到打一顿就好了这句话，吕成双的脸有些难看，在前世的时候，她是家里老大，也是最懂事的那一个。耐不住家里有个爱喝酒的爹，喝多了就找事情做，对的，找理由“教育”孩子，他不像别的父亲那样，往身上招呼，打在身上肉厚其实不怎么疼。他会揪孩子的耳垂，耳垂柔嫩，但不会留下多大的痕迹，只会越扯越大。那些老人说，耳垂大的人有福气。也经常夸吕成双有福气，能考上大学，成为小山村里第二个考上大学的女孩子。吕成双真想送那些人一句话：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