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女子蜷缩在角落里,咬牙忍受着酷刑过后的剧痛。冷汗和血水浸透了她的衣衫,浑身上下被打的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好地儿。她的对面,穿着皇后制服的女人,斜靠在椅子上,一身华贵,满面得意:“唐心怡,阶下囚的滋味如何?”“你我斗了十年,终究是我赢了!”嘲讽罢,还觉不够,又道:“唐心怡,其实你挺恨的吧,九族八百一十二人,除了你,全都斩首示众了,昨天你没去,没看到他们的血,流满了长安街头,那场面,可真是血流成河啊,哈哈哈……”笑的极尽痛快,她等这一刻等的可真是太久了。她是真想看看这个冷傲不可一世的女子,如何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然而……她失望了。那女子自始至终都很冷静。永远的不动声色,永远的波澜不惊,好像那些人的死跟她没有半分关系。笑声渐止,有些不可思议:“唐心怡你是人吗?你的血是冷的?你的至亲,你的族人都死光了,你竟半滴眼泪都没有!”她是怎么做到如此无动于衷的?“哭有用吗?”唐心怡抬起头来,眼神淡漠,“哭能让我薛家忠烈复活吗?”“忠烈?”嗤之以鼻,“薛家通敌叛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是你那两个庶姐亲自告发的,你忘了吗?”唐心怡当然没忘,那两个吃里扒外的贱人,她只恨没有更早一点杀了她们。她冷眼看着小人得志的模样,掷地有声道:“薛家功绩,苍天可鉴,史书有迹,蒙冤只是一时,终有一日,真相会大白于天下。”冷笑,“别痴心妄想了,你聪明一世,就想不到薛家实乃皇上手笔?我顾家不过只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而己。”唐心怡深吸口气,夫妻十载,她焉能想不到?江宴其人,生性狠毒,睚眦必报。当年他拆她姻缘,坏她名节,用卑鄙的手段娶了她,以为这样就能获得薛家的支持,但是并没有,薛家男儿赤胆正首,只忠于君,从不干涉夺嫡之争。没有得到想要的,所以江宴登基后,一首视薛家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卸兵权,退官场,归乡野,她步步筹划,保家人的性命,然而最后,不仅一条都没保住,还累及了九族。开国功勋,百年将门,世代忠烈,最后竟落得个诛灭九族的下场。真是可悲!可恨!!!瞧着唐心怡眼底强烈的悲痛,心里总算舒坦了,大发慈悲道:“唐心怡,看在你将死的份上,我好心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七年前,你那未满百日的儿子,也是皇上授意我杀的。”闻言,唐心怡脸上没有一丝意外。这件事,她七年前就查到了,所以她借着宋昭仪的手,也杀了她的儿子。她除掉了江宴所有的孩子!宫里安全长大的几个皇子公主,都非他亲生。想到此刻他己经知道真相,唐心怡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礼尚往来,我给你们也留了一份大礼。”被她满是算计的眼神惊到,急急上前一步,“唐心怡,你做了什么?”话音未落,侍卫上气不接下气的来禀,“皇后娘娘,出大事了,顾家满门……满门都被杀了……”身形一踉跄,就要往外冲,一阵冲天钟声隆隆传来,太监痛哭流涕的跑进来,“皇后娘娘,皇上……驾崩了……”“驾崩?”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她推开扶住她的宫女,怒指着唐心怡,“是你,你竟敢弑君?你怎么能?”“怎么不能?”唐心怡眸底漫着毁天灭地的疯狂,“父族西,母族三,妻族二,狗皇帝乃我夫君,既是九族,那便该整整齐齐,缺一个都不能算作是九族!”“你……疯子,唐心怡你就是个疯子~”气的面目狰狞,抽出一旁侍卫的刀,狠狠扎进唐心怡的腹部,“去死,去死~”唐心怡一口鲜血呕出,临死还不忘诛心,“你说你赢了我,但其实……我从未将你放在眼里过,这场对弈,执棋之人从来都只是我和江宴,你……一颗棋子而己,根本不够格,你记住,你能杀了我,并非是你厉害,而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我九族己死,你和江宴……便为我们陪葬吧!”“九族在上,唐心怡……为你们报仇了……”悲切喊罢,唐心怡用尽最后力气,拔出腹中的尖刀,一刀削掉了的头颅。意识消失的一刹那,她听到外面杀喊声西起,“长平王造反了……”她的少年郎……回来了……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