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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钻地蜂,还是雁过拨毛?玉门四虎是四人齐出,想来你不是玉门四虎了。”法缘审视着驾车男子,同时封锁了他前进的路线。

男子看法缘体表真气流转,远比他强大得多。他跃过马车,骑上车后一匹高大的红马绝尘而去。他马背上的技能造诣不浅,整个过程动作娴熟如行云流水。

法缘没有追他,运足真气道:“我是和尚,不能杀生,你用得着那么怕我吗?”

男子在马上回头叫道:“我一人打不过你,等我联系了玉门四虎再来寻你,你走着瞧。”边说边远去了。

法缘打开车厢,一男两女被捆得粽子似的塞在里面,口中都被塞了毛巾。三人脸上写满了恐慌,两个女子眼泪冲花了脸上的妆容。

他们一家三口,是从盛京过来的商人。商人的妻子三十来岁,姿色艳丽,女儿明珠初成,到了怀春的年纪。

玉门一带抢劫行商的盗匪活动猖獗,钻地蜂、玉门四虎、雁过拨毛,这三伙盗匪在桐城、玉门一带最有名。盗匪多以劫财为主,如这次般连人带物抢走的情况并不多见。

法缘把这家人送到玉门城,便告辞而去。商人的女儿年方十六,眼睛从看到法缘的第一眼,便再没移动过眼珠。

法缘走了,商人不伦不类的学着法缘的合什动作,对法缘的背影行了一礼。他妻子叹道:“这么俊美的小和尚如果能还俗,我一定纳他为婿。”

小女儿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忍不住爬在娘亲怀中哭了。她好喜欢那个年轻而英俊的和尚。

绕了一个大圈子,要到桐城只有横穿眼前这片戈壁了。法缘道了声阿弥托佛,毅然走进了戈壁中。

十天后……

放眼望去,起伏的山丘上,已有零零星星的高大树木出现。绿色渐渐变得稠密,一簇簇小草奋力从灌木丛中冒出,这里已是戈壁边缘地带。

法缘稍微加快了脚程,只要走出这片戈壁,就可以找到人家化缘了。今天他已经走了三十多里路,天黑前也许能走出这片戈壁。

远方两座连绵而低矮的山丘相篷,树木比前往所见茂密了许多,如两条青龙抵头而戏。绿色对人有天然的亲和力与吸引力,法缘加快脚程快速蹬上丘顶。

两座山丘中间有一块宽敞的盆地。盆地中央一个清澈的水潭映入眼帘,一片荡漾的碧绿美不胜收。水潭两里之外,是一片青苍脆绿的树林。

有水潭便可以洗浴,法缘快速向水潭冲去。冲了数步突然发现潭边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轻妆慢梳,长长的头发垂下,挡住了面孔,很明显是一个女子。

法缘惊愕的停了下来,第一眼明明白白没看到潭边有人,怎么一下就出现一个女子了。他揉了揉眼睛,有人烟就好,可以询问女子这是何处,同时讨要一些吃食了。

他行了几步,女子突然褪去身上长衣,优美的身体凹凸有致,准备进入水潭洗浴的样子。

法缘哪好意思再向水潭靠近。他快速向后退去,几个呼吸间就翻过山丘,回到了另一边。山丘上树木密集,他一来一回悄无声息,没有引起潭边女子注意。

绕过山丘,四周的植被大不相同,入眼间尽是连绵起伏的绿色。法缘估计,这里应该是桐城平原范围,距离桐城已经不远了。

树林茂密而幽静,鸟语声声,清香扑鼻。法缘漫步走进树间,在这里如能遇到人家,便可以结束悲惨的野人生活。

两天前,他吃光了粮袋里的最后一块干粮,一直在以野果与树皮充饥。戈壁上荒芜人烟,他吃的无名野果酸涩难咽,喝过凉水后,胃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抽痛。

树林方圆十来亩,树木错落有致,以北方果树居多。七月是结果的季节,树上密密麻麻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果子,这是人为种植的果林。

一条一米宽的小水沟从林中穿过,流水潺潺,滋润着岸边草木。

树林深处,几间青瓦房古朴古香,掩映在绿色之中。一道低矮的围墙连着瓦房,围成了一个恬静的农家小院。小院门大开着,院内有鸡鸣声传出。

树上的果子颜色很青,法缘摘了一个杨桃,一口咬下,酸涩的味道让法缘浸出了眼泪。再酸涩也好过饿肚子,法缘几口咬完果子走近小院门口。

一个穿着青丝绵缎,满面慈祥的老妇人拿着一把扫箒,正在门后扫地。

法缘轻步走近,对老妇人合什道:“打扰大娘,贫僧有礼了。”

突然有人说话,老妇人微惊了一下,手中扫帚一顿,看清法缘后奇怪的问道:“小和尚,你怎么化缘化到这里来了?”

法缘恭敬的道:“小僧来自南方白兰寺,计划去桐城。此刻天色渐晚,无意讨扰施主,化些吃食。晚上有柴房一间稍事休息即可,不知你们可方便?”

老妇人仔细打量了法缘几眼,轻笑道:“出门在外,谁没有一点难处?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此去桐城尚有五十多里路,你今天就在这里打尖休息。条件不好,只能将就一晚,你可有法号?”

“小僧法号:‘法缘’,多谢老菩萨!”法缘恭敬的回答。

普通农家小院一个年老妇人,说话和蔼可亲,让法缘不由自主生出一种亲近感。

“农家生活只有粗茶淡饭,你不要嫌弃才好。”老妇人邀请法缘进院门。

法缘心中激动,终于可以结束十天的野人生活了。他又道了一声佛号,走进了小院。

小院左边三间青瓦房窗明几净,右边两间瓦房略显低矮。正对院门的两间房,一间正屋门上贴着符。

青瓦房应该是老妇人与家人住处,右边低矮的瓦房应是厨房与厕所了。中间那门上贴符的是堂屋,堂屋旁边那间或许是杂屋吧。

法缘气机散出四下打量,除了眼前这个老妇人,院中并无其他人在。

老妇人道:“这里就我与儿子居住,他在林子外边种菜去了,晚饭时间就会回来。”

法缘自小爱整洁,注重仪表。戈壁里条件艰苦,但每到一处有水之地,他必然洗脸、刷牙,剃掉长出的头发。一年的艰辛生活,已把铅华洗尽,除了今天残留在脸上的灰尘。

法缘打来水,洗净手脸。老妇人眼睛一亮,这个小和尚长得真俊啊!法缘眼神通透,坦然而专注,老妇人不由心里暗暗称赞。

她边走向厨房边道:“今天晚上,你就留宿堂屋旁边的那间房吧,有床有椅将就一晚。这人年纪大了,话就多了,可别嫌老婆子话多。”

法缘想起了二里外水潭边洗浴的女子,问道“此间就老菩萨二人居住?可还有其他人户?”

老妇人回首道:“方圆几十里内,应该没有人户了。戈壁荒凉,我儿子在这里种植了七百颗果树,形成了这一片林子。再等一个多月,你就可以大饱口福了,现在尚早一些。”

她在厨房中边收拾边道:“我儿是哑巴。他喜好清静,便带着老婆子到了这里,过过田园生活,也算是陶冶情操,沉淀一下心境。”

“老身在茶余饭后,也常念佛经,对龙腾国的大德高僧可仰慕的很了。你这小和尚长得俊秀异常,孤身一人跑这么远。你的师门长辈也真狠得下心来!好了,老婆子要做晚饭了,你可以去四处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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