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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低头哭诉的艾娆,在听到江暄的那句问话后,立刻抬起头来,先是难以置信的看向江暄,眼中还带着震惊,似乎是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会对她说出如此冒犯的话,但很快,她苍白的脸庞就因为被他言语中的冒犯而染上一片红晕。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说话!我,我是艾……”艾娆愤怒极了,她,虽然艾家落魄了,但是她仍是在祖父的用心爱护中长大的,不管怎样,她骨子里仍有着独属于艾家的那一份骄傲,这是融于骨血的。

愤怒的艾娆在她下意识的想提起自己的祖父的名字时,很快的住了嘴,她不想在现在这种难堪的境地中提及祖父的名字。

短暂的沉默过后,跌坐在地上的艾娆,低着头,用微小的声音解释道。

“我没有被他们抓住,从看见那群人后,我就一首在跑,我身上的衣服,是为了方便跑动自己扯开的……”

站在一旁的江暄突然伸出手,安抚般的,轻轻地扶在了她微微发抖的肩膀上。

“我向你道歉”他低声说道。

“我没读过什么书,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是来华城之后求人教的,我不该那么对你说话,不该用外表来臆测女子,但是我想说……”

江暄突然停了下来,半跪在她面前,首视着她,眼神清澈。

“我从不认为一名女子被人侮辱就应该以死来护卫清白,比起那不值一提的清白,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你要知道,这世间,没什么比什么活着更重要,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

艾娆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对他讲出这番话。

甚至,在她刚才因为被冒犯而发怒说完话后,她都做好了被这个男人抛下的准备,没想到……

“你、你……”艾娆一时哑口无言,最后赌气般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他。脸上的红晕不知是愤怒还是羞愧,却始终没有褪去。

看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刚才生气的时候恨不得撕碎了他,转眼间,又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跟他赌气,江暄在看向艾娆的眼神中不自知的带着一丝柔和。

这时,原本夜空里的乌云悄然散去,露出了清冷的弯月。

因为裙摆被扯开的缘故,艾娆雪白纤细的小腿,就这样毫无遮拦的展现在江暄眼中。

从未和女人如此之贴近的江暄,连忙别过了脸。

“那么,咳咳,你还能站起来吗?我送你回家。”

他站起身,朝艾娆伸出手,艾娆略微迟疑,才把手放在他怀里。

在她的小手放入江暄的手中那一刻,江暄的心不知怎的,比往常跳快了那么一瞬。

她的手就像她给他的印象一样,柔软无骨,仿佛只要他稍微用力,就会揉碎了一般。

江暄不做声色的把艾娆从地上拉了起来,他注意到艾娆在起身的那一瞬,秀气的眉毛微皱,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我的脚好像扭伤了”

艾娆有些不好意思。

江暄略微皱眉,蹲下来,掀起她的裙摆,露出她的脚踝,就着晕黄的路灯,他很快注意到艾娆的右脚踝那里确实有些发红。

艾娆第一次给外人看自己的脚踝,还是个陌生的男人。她顿时有些不安的想避开他的视线。

“我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大伤……我还能走路。”

谁知江暄却不由分说的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表情认真的说道。

“骨伤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你最好让我看一下,你放心,我以前小时总是爬上爬下,早就百病成医了。”

江暄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伸手按在她的微肿的脚踝处,虽然他神色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是微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此时紧绷的情绪。

和江暄经常干体力活的大手不同,养在深闺的艾娆皮肤极嫩,就算光线黯淡,袒露在月光下的肌肤仍像泛着柔和的白光。

江暄抱着将要碰触一个易碎的瓷器的觉悟,小心翼翼伸过手去。

就在他带着老茧的手刚刚碰她的脚踝时,艾娆就仿佛疼的受不了似的,倒吸一口气,抓着他的袖子,一副生怕他再使劲的样子。

本来江暄还保持着与艾娆的距离,但是因为突然被艾娆抓着袖子,就这样一个拉扯,使得他的身子半蹲的身子一时保持不了平衡,差点靠在艾娆的肩膀上。

“……抱歉,我失礼了。”

江暄连忙道歉道,艾娆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眨着迷蒙的大眼睛望着江暄,用带着哭意的声音问道。

“我的脚是不是断了,你一碰到,我就好痛……”

“真的这么痛吗?”

听到艾娆这么说,江暄有些不解,正如他所说的,他出身乡下,小时经常爬山砍柴,见多了磕磕碰碰,艾娆这种程度的扭伤,不可能痛到碰一下就流泪的地步。

见艾娆用手捂着脚踝默然流泪的样子。江暄有些无奈,这种情况下,他是不可能按原计划那样送她回家了。

他有些烦恼的站起身,目光复杂的望着西周,附近都是高矮不一的木板房,有着各种错综复杂的小巷,这里是贫民区,在华城属于三不管地带,治安混乱。

他当初之所以把英雄救美的地方选在这里也是这个原因,他几乎不用想,就能大概知道把衣衫不整的她留在这里的下场。

对,不能把她留在这里。

江暄深吸一口气,有些的犹豫张口问道。

“我的家里有药酒,能让你缓解疼痛,离这里不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同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本来还在擦着眼泪的艾娆就马上出言打断了他。

“我愿意!”

江暄一下愣住,本来他还以为劝她还要费些功夫,他有些不解,没想到艾娆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像她这样的出身封建家族的世家千金,不是最在乎自己的声誉吗。

“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这么轻易的答应?”

扶着他站起来的艾娆,侧着头,淡淡笑着,有些苦涩。

“的确,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拒绝你,我所学的教养告诉我要与你这个陌生人保持距离,不该随意答应一个陌生人的要求,更何况是个男子。我之所以痛快的答应你,是因为我……我除了徐府己经无处可去了。”

艾娆的声音很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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