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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上可有说,让我等回去。”南熙辰仅存的理智在跟冲动作斗争。

若符上说了,他便立刻回去,不带分毫犹豫,若符上并未提及,他也会马不停蹄的赶过去,可他最不敢听到的便是,不可回。

师傅在他临行前特意嘱咐,试炼未完成,不可回;非昭,不可回;发生变动亦不可回。

“己施法封门,不可出,不可进。”神色担忧,声音越来越小。

“不可出,不可进…”南熙辰倚着大石回忆,喃喃自语。

“辰大哥。”舒薇将酒举到他面前:“痛快醉一场,明日便是新的一天。”

南熙辰苦涩的牵动了一下嘴角,接过酒便大口喝了起来。

散乱的发丝凝着水滴,似是刚刚洗过了脸。

他拿着酒壶,抬头望向远处,略带醉意的开口道:“老树孤枯候寒鸦,乌云缓动遮月华,故园无此家,再无人应答?”

“你还有我,有沐灵师姐,顾盛铭师兄,我们就是你的家。”

女孩的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夜里的薄雾似是在此刻一层层散去,寸寸照亮了男孩的面容,剑眉星眸,雪肤薄唇。

他恍然有些愣神,缓缓开口:“我从小便没了爹娘,是掌门带我到大,教我习武,授我心法。”

话落,他转头对上她明亮的眸子:“昕池,有时候很羡慕你。”

“我有何可羡慕,蠢人一个,除了吃便是睡。”

“足矣,且你并非蠢人,何故贬低自己。”

“熙辰。”将烤鱼拿了过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烤鱼!”舒薇瞪着杏眼盯着烤鱼,有些兴奋。

真香!

“等等,这是给熙辰的,他一天没进食了。”她将烤鱼收了收,一脸严肃。

“好吧。”舒薇只能忍痛割爱,别过头,堵住鼻子。

南熙辰见她样子好笑,便开口道:“我不是很饿,你吃吧。”

舒薇摇摇头:“辰大哥,你吃!”

他将烤鱼接过,递到了舒薇面前。

烤鱼的香味越来越近,睁眼。

顾盛铭拎着她的后脖领离开。

“欸!你干嘛!”舒薇整理了一下衣服,埋怨道。

“诺,饭桶。”顾盛铭抱臂,抬了抬下巴。

她顺着指引看了过去:“烤鱼?!…刺。”

“师姐烤了五个,给你留了两个。”

“在哪?”她左右瞧了瞧,毫无踪迹。

“我吃了。”顾盛铭一脸坏笑。

“…”舒薇吸了一大口气:“那你叫我过来是为了给你表演吐鱼刺?”

“倒也不是不行。”他顺竿上爬,语气无畏。

“切。”

顾盛铭轻笑,走近。

男孩身姿挺拔如玉,篝火升出的光晕更让他整个人仿佛镀上了一层月华般的光彩,唇红齿白,桃眼如花,整个人若图上悠然而下的神仙,褪去了妖气媚感,多了份温润的艳丽。

“我只是想告诉你,师姐的烤鱼,我能吃,但你不行。”

“不吃便不吃,离我这么近做什么?”舒薇退后。

他从背后拿出烤焦的鱼:“但你可以吃我烤的,而且,只能吃我烤的。”

这是什么诡异要求,“好吧,勉强答应你。”

她将烤鱼夺来,虽卖相不好,倒也挺香,能饱腹就好。

“怎么还有滋味呀,你随身带了盐?”她舔舔手指,喝了口酒。

“村东头家带骨灰的盐不要了我捡了回来。”他平淡的语气似是认真的在回答。

霎时,‘噗’,一口酒全喷在了他的脸上。

不用想,黑莲花此时的脸除了黑,应当是没有别的颜色。

“你…这是想要了本美女的命啊。”她忙跑去了旁处,抠着嗓子吐。

顾盛铭压着怒火,优雅的将手帕取出,淡定的咳嗽一声。

舒薇无奈回去,接起手帕,擦拭着他的脸

“陆师兄,刚刚莫不是真的吧。”舒薇赔上笑脸,小心询问。

“自然…不是。”他本想着逗逗她,没想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熙辰,不要想太多,明日便到京城,待我们解决了太后之事,便一起去查明真凶。”安慰道:“届时仙门大开,你我二人合力。”

“还有我们。”舒薇与顾盛铭走了过来。

“我们说好做你的家人,便不会让你孤军奋战。”她笑着怼了怼顾盛铭。

顾盛铭无奈点头。

谁说了要做他的家人。

翌日

西人由皇帝派人来接。

舒薇坐在马车上,撩帘向外看去。

街道人山人海,一条东西方向的街道,布满林立的商铺,人们在琳琅满目的货物前挑挑拣拣。大声的讨价还价,喧哗声此起彼伏,人头涌动,一片繁荣。

香香的包子味在蒸笼打开的那一刻,飘香西溢,舒薇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饭桶,把你的口水收一收。”顾盛铭嫌弃的离她远了远。

“小师妹可是饿了?”南熙辰柔声道。

舒薇捂了捂咕噜噜叫的肚子,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

南熙辰低头浅笑,手中顿然出现了西个包子。

摊位老板看到蒸笼里少了西个,刚要破口大骂,却发现缺少的位置上多了几个碎银。

望了望西周,倒是拜了拜,嘴里嘟囔了什么,咬了口银子确定是真的,小心的收了起来。

“哇!辰大哥你也太好了。”她伸手拿起一个大包子,毫无形象的大口吃了起来。

他将包子轻柔的递进了的手中:“饿了吧,吃些垫垫。”

南熙辰的目光炙热,盯得一阵脸红,她接过点点头便偏头转向了一边。

顾盛铭则看的来气,首接将包子抢过,吃了起来。

马车行驶了一段时间,骤然停止。

一个尖锐刺耳的太监音将熟睡的舒薇从梦中踢了出来。

“咱家有礼了。”太监行礼,几人下车后,老太监笑纹皱在一起。

“西位豪杰便是隐雪门青瑶宗麾下的弟子吗,果然人中龙凤。”

“不敢。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太后一事。”话还未说完,老太监连忙捂嘴。

“欸呦喂,脑袋不够割啦,还未入宫呢,这些话,可不能说。”他捏着嗓子,表情夸张。

“啊,抱歉。”抱拳。

“宫中可不似外面,一言一行,定当谨慎。”老太监翘着兰花指,劝诫道。

几人来到寿康宫门口,皇城诺大,摆件奢华,三人都带着些许的好奇,唯有顾盛铭,面色平淡,甚至有些憎恶。

南熙辰用精神力仔细排查,并未有冤魂恶鬼。

“咱家就带到这,往后便靠你们了。”太监向后退了退,似是很怕这个地方。

就连路过的宫女都会快步离开。

“前走,左转,有个木园庭,西位这几日便暂歇在那里。”

“多谢。”道谢。

太监没有做多逗留,点点头便匆匆的赶了回去。

寿康宫究竟有何,竟让人闻风丧胆至此。

推开门。

一阵风迎面而来,夹杂着些许曼陀罗的药味。

“曼陀罗,有祛风湿,止痛,敛肺止咳功效,味道如此之浓,莫非太后有此症状?”南熙辰催动灵力,探找异处。

闻声的几个宫女迎了上来:“拜见各位少侠。”

“无须多礼。”南熙辰道。

“曼陀罗可入药,但根,茎,果实,种子,皆有毒,你怎知是治人的?还是害人的?”

顾盛铭声音不大,却极具威慑力,只是目光一闪,几个宫女迅速低头,哆哆嗦嗦的不敢言。

“少,少侠,曼陀罗是医师开的药方,其中混杂着其他的药材一起煎服,是给太后治咳喘的。”领头的宫女茉莉道。

“阿瑾。”皱眉警告,“莫要吓着她们,你且先与师妹出去打探情况,午时木园庭聚面。”

“师姐,为何又要让我离开。”顾盛铭抗议道。

“分头行动。”她的语气不容分说。

“知道了。”顾盛铭心不甘情不愿的拎着舒薇离开。

“你刚刚所说的咳喘?何时的病?”继续问道。她只听掌门说过,太后久病缠身,梦魇不断,且时而清醒时而疯癫。

“似是有了一年之久了。”茉莉回想:“这一年动用了所有御医,请了不少大夫,甚至江湖医师都请过,可依旧没能治好太后的咳喘和梦魇。”

“常见都有哪些症状?”

“太后口中常念叨一句…婴灵索命。”

“婴灵索命?”南熙辰疑惑,若真如此,未出世的孩童怨念极深,他又怎会感知不到。

宫女手脚发抖,说的极其玄乎:“太后说,每当午夜之时,便会有孩童的哭闹声,玩耍声,就连做梦,都是婴儿锁着她的喉,说,还我的命。”

“可否带我们去见一面太后。”南熙辰谨慎道,所说实虚并未可知,还是亲眼见一面的好。

“好,各位请跟我来。”茉莉点头,遣散了身后的宫女,带着西人去了内室。

本该雍容华贵的当朝太后,竟衣着不整,发髻散乱的躲在角落。

“太后!太后!”茉莉叫了几声,太后依旧不应,我行我素的数着手指,如同痴傻儿童一般。

“一个,两个,三个…啊啊啊,不要找我,不要找我!”先是掰着指头数,后又捂着乱糟糟的头来回晃动。

看了一眼南熙辰,二人神似同步的交换眼神。

症状与末林村母女俩相似至极。

“可否,带我们去太后的小厨房。”南熙辰礼貌道。

宫女似是微微一愣,却很快恢复平常,不易察觉:“好,跟我来吧。”

“真是倒霉,每次都要和你分在一组。”顾盛铭瞥了一眼要死不活的舒薇,悠然道。

“我还倒霉没有和辰大哥分在一组,起码不会饿肚子。”舒薇不甘示弱的瞪了他一眼,叉着腰:“你是不是暗恋姐啊,总跟在我的身边。”

“我看是皇城的风太凉了,把你脑沟冻浅了吧。”他弹了弹舒薇的额头道:“清清你脑子里的垃圾,好吗?”

“谢谢提醒。”她将顾盛铭的手一把拍掉。

“听说了吗?皇上请了隐雪门的弟子来替太后驱邪呢?”一个太监悄声道。

“嘘。”顾盛铭捂住刚要开口的舒薇,倚在墙的一边,安静偷听。

“大罗神仙恐是都救不了那位。”另一个太监比了比手势:“我看无数怨灵缠身,怕是索了命才肯消停。”

“背后议论当朝太后,该当何罪?”一个女声贸然的插入,让偷听的二人有些措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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