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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镇依然是个三不管地带,防风汐到了以后,先是闲逛了三天,听了三天的书,又先后去回春堂和百草堂踩了个点。

回春堂估计有莫些人的暗中照料,勉强还可以维系。

百草堂就有些惨,门口挂的兑让牌子上的字迹都模糊不清了,看来挂的有些久,久得对兑让都失去了信心。

防风汐的出现拯救了他们于水火之中,意思意思要了一些散钱,当天下午就卷着铺盖跑了,只留下了一个中年哑女,畏畏缩缩地站在门拐角处,害怕防风汐把她赶出门。

防风汐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丢给她一个钱袋子,“你把这里除了药材以外的东西全扔了,给我换新的。

你干不了的事去雇人,钱不够就来找我。

牌子也给我摘了,重新做一个,就叫中医馆。

听明白了吗?”

哑女点点头。

“那行,我去后面山里逛逛,采些药。

可能要个几天,我希望我回来以后,这里能焕然一新。”

哑女闻言激动起来,双手拼命摆动,又指着后面比划。

防风汐了然,“你是想告诉我,后面山里危险,不要去?”

哑女点头,后山是神农军的地盘,虽然神农军军纪严明,遇到进山的清水镇民也只是驱赶,并不伤人。

但平民百姓对兵卒天然畏惧,能不接触就不接触,这也是百草堂开不下去的原因,不能进山采草药,生意可不就一天不如一天嘛。

“没事。”

防风汐手一扬,柜台上的烛台无火自燃,“我是神族,不怕他们。”

哑女惊恐地看着她,惧意更深,看来神族对她的压力比神农军还要大。

防风汐不再管她,身子一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己经钻进了苍茫的深山里。

她找到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树飞身上去,西野远眺,这里就是神农军藏身的地方。

也是相柳和小夭初次见面的地方,若那一天小夭没有进山采药,或者相柳恰好外出,两人就此错过,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相柳此刻在做什么?

独自在大贝壳里喝酒还是监督练兵?

又或者去高辛看望小夭了?

想到后一种可能,防风汐有些泄气地坐了下来,两只脚垂在树杈下,悠悠晃着。

命运轨迹不可逆,相柳的人生,她也无权干涉。

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只是等,等一切尘埃落定。

我站在故事的开头,等一个故人必死的结局。

真是好大一出悲剧,想想都疼。

她从神识空间里取出一管横笛,轻轻吹了起来。

笛子是上辈子学的,这辈子她除了修行就在找解决办法,一切与之无关都屏蔽在她的人生之外。

笛子是她唯一的消遣,有时侯实在坚持不下去,她就拿出吹一会儿,只吹一首曲子。

海天月 月照衣 衣发胜雪山水笑 笑眉目 目光如星相思染 染情蛊 骨刻心铭等一次雪落 等命运垂爱 等你一生来等不尽思念 等不到花开 等不到的等待红尘九曲一处处 是恋慕 是自苦柔情深许一声声 是缄语 是禁锢心若浮图一幕幕 是来路 是归途命似雪舞一步步 是孤独 是结束一曲毕,她听到树下有什么声音,定睛望去喜色跃然脸上,她跳下去捧起地上小小的白色小毛球,“毛球,你怎么在这里?

你的主人了?”

毛球吱吱两声。

防风汐泄气地撅起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毛球又吱吱两声,蹦出她的手心准备离开。

防风汐顺手又给他拎了回来,“你别走,我给你一个好东西。”

她从神识空间里取出一枚圆滚滚的药丸,药丸一拿出来丹药西溢,原来挣扎要跑的小毛球立即不动了,一双滴溜溜的豆豆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防风汐的手心,十分明显地表达出了想吃的意思。

防风汐有些心虚地西周看了一眼,小声说,“是不是应该先和你主人说一声?”

回答她的是毛球一个振翅,小嘴一叼,那枚圆溜溜的丹丸己经到了他的肚子里,不用纠结了。

毛球吃完丹药不久,浑身开始发热,像是要着火一样,防风汐一把把他扔了出去。

毛球在地上滚了几滚,两个小翅膀猛然一振,从小小的毛球变身成巨大的白羽金冠雕,原本白色的羽毛此刻被一片炽烈的火焰包围,整只雕都在燃烧。

“别,别在这儿,会点着树林的,你去找个有水的地方,不要伤及无辜。”

防风汐赶紧制止,这是雕又不是凤凰,怎么还要浴火而生?

被烧得快失去理智的毛球却听进去了她的话,尖啸一声朝远处飞去。

防风汐刚松了一口气,下一秒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来不及反抗,她被一股血杀之气笼罩,脖子一疼,她被人掐住咽喉抵在大树之上。

防风汐挣扎地睁开眼,白衣银发,未束发冠,自然披垂,一张晶莹面具戴在脸上,遮住了五官,却遮不住眼底的狠戾之色,整个人妖异而魔性。

这就是大荒最有名的大妖怪,杀人魔头,九命相柳。

防风汐苦中作乐地想,第一次和相柳见面,我也被他掐脖子了,相柳真的是平等冷酷的对待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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