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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6月29日,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她。

——

人类的时间,是以一种被人所定义的形式向前推移。

是的,一首都是这样的。

人类的一切,总在冥冥之中被他人所定义。

很可悲,但,我不想被定义。

——

“楚鹤礼!这是第几次了!上课开小差,下课就睡觉。在你的身上,我一点都看不到你当初考进这个学校的实力!”

办公室内,一名班主任正在训斥着一位学生,其他坐着的老师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阴冷的空调风呼呼地吹着,运作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吵。

怎么回事呢?

楚鹤礼抬起了眼,深黑的眸子中多了几分难语的空寂。

“我不知道!”

他回答了之后,其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时间静悄悄地流逝着,以至于他连什么时候离开办公室也没有印象了。

门外阳光热烈且灼目,楚鹤礼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很闷,仿佛让人喘不上气来。

还没走几步,楚鹤礼身上便起了一层薄汗。

办公室外的灼热和室内的阴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楚鹤礼一人的气场,却与这两方互为排斥,是独属于一人的一方小天地。

空洞的,寂寥的,亦或是麻木的,完全封闭。

办公室内,老师们之间的交谈还在继续。

大家宽慰着那位班主任,聊着聊着还是聊到了刚刚进办公室的那位学生身上。

“唐老师,你坐下来歇歇吧!”

“对啊对啊,现在的孩子都挺叛逆的,大人跟他讲道理,他们根本都不听的!”

“谁能想到呢……”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谁能想到,他还是当年的中考状元呢!”

……

但,办公室内的老师们,只是为了这个话题沉默了一刹,便又很快转移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传出的声音落在楚鹤礼的耳朵里。

他的脚步停顿了片刻,但还是走开了。

“不知道……”

我确实不清楚……

或许……?

“喂!兄弟!闯老板办公室的滋味怎么样啊,话说这到底是你第几次被叫过去啦?哎呀——”

刚到教室,就被人亲切地问候了,是他的右桌同学。

楚鹤礼的右桌是一个个子高高的男生,有点话痨,自他们成为同桌后,便一首找他说话。

“没,还是就聊那些老生常谈的事情。”

楚鹤礼敷衍着,眼眸里的情绪晦涩不明。

“好吧好吧,我跟你说,我昨天去……”

右桌叫顾书,在班里人缘很好,和谁都聊得来。

唐老师把他调过来,应该也是存了让他和同学多沟通沟通的意思。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顾书一个人在兴致勃勃地讲,他一个人倚着墙在听。

“这样啊……”

“然后呢……”

……

选择这种看上去并不敷衍的语句去回应他的话题,哪怕楚鹤礼自己对这些毫无兴趣。

嗯,就这样吧……

他有时候会这么想,就这样一首烂下去,烂在无人知道的角落里也挺好的。

但总有人会记得,就算没有,也还有他自己会。

“再过不久就要正式放假了……”

对啊,楚鹤礼听到这句时,反而少见地抬起了头,放假了。

虽然这份日常并没有什么改变……

“对啊……”

“放假了一起跟兄弟们去打球吧!”

顾书想揽他的肩,却被楚鹤礼下意识地躲过了。

“你不配成为我的儿子,给我滚出去啊啊啊!

我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生下你啊?”

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突然响彻脑海,压抑痛苦的哭声一阵高过一阵。

“抱歉!”

深黑的眼珠略显呆滞,楚鹤礼扬起了微笑。

“没事没事,你不想去也没什么关系。”顾书倒没有在意过多,却突然朝他眨了眨眼,“不过,有美女会去哦,真不去啊?”

“真的。”

“好吧好吧!”

“楚鹤礼!”

“嗯?”

“没什么……”

顾书咽下了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什么,看着楚鹤礼离开了教室。

又翘课了啊……

“老韦,又在跟楚鹤礼唠啊!”

顾书的前桌回头搭起了话。

“他怎么老翘课啊,天天都见不着个人影,不是还有传闻说他是中考状元,校长老头亲自请来的!可感觉……他也不像啊。”

“哎哎哎,人家的事,别多管!走,待会一起去打球!”

“好!”

……

“哈!呼——!……”

大口大口的喘息声从耳边传来,楚鹤礼有些诧异地抬起了眼,西处张望了一圈。

是谁?

“喂!”清澈甘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快过来啊!”

哪里?

楚鹤礼往上方看去,太阳光的灼目刺得眼睛有些发疼,生理性的泪水从深黑的眼眸之中溢出。

待他稍稍适应了这份强光,也只看见了一位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子,有些胆怯地蹲在了白色的墙上。

“喂!”女孩的声音有些抖,“可不可以帮我下去啊!”

白墙不算太高,女孩却有些瑟缩,让人不由有些怀疑她是怎么上去的。

“可以。”楚鹤礼不介意偶尔发发他少得可怜的善心,“跳下来吧!”

“啊?”女孩像是惊讶了一下,“从这里?”

“对,我会接住你!”楚鹤礼回答得理所应当。

大概吧……

但如果超出预期太多……

“真的吗?”

女孩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出一种剔透的琥珀色。

“快点!”楚鹤礼催促着。

“那……那好吧!”

女孩有些磨蹭地站了起来,微风吹起她脑后的发,连同一而再压下去的裙角。

她犹豫着,鼓起了勇气,自白墙下跳下,却看见本该站在那接自己的男生突然后退了一步,是的,后退了一大步。

“啊啊啊——!”

女孩在落地后脚步晃了晃,然后一屁股跌在地上,白色的裙子染上了污垢。

好看的眼睛慢慢地起了一层水雾,眼尾处泛出了淡淡的红。

“喂!……”

真是娇气啊……

下一个音节还没有响起来之前,远处便起了一阵风,扬起了尘沙,楚鹤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再睁眼时,眼前刚刚还准备开口的女孩便消失了。

好似,这一切便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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