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的力气有些大。”
抽了抽手,但是无果,男人还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她清澈明亮的眸子疑惑的看着薄寒逾,但未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
“哥哥,今天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改天请你和尘哥吃饭,我今天还要留下来陪着我朋友林禾呢。”
又是这样,每次都在找理由。
薄寒逾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
他松开手,径自说道:“不早了,明天再来看,有林禾和墨尘,我们就先回去,我还点事情要问你。”
说到这个份儿上,江凝云不情不愿的答应了。
跟上男人的步伐往前走。
她的目光悄悄落在前面双手插兜的薄寒逾身上。
他身材高挑,窄腰宽背,剪裁得体的墨色西装裤包裹着长腿,搭配了一件简单款式的的白色衬衫,领带挺括,气质矜贵。
从侧面看去,硬朗的轮廓间染上了些许清冷,眸光疏离淡漠。
他怎么生的如此俊俏,不愧是她暗恋了八年的男人。
“看我做什么?”
薄寒逾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江凝云有些措不及防,她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他。
总不能说是自己对他有别样的心思吧。
她动了动唇瓣,大脑飞速运转,想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薄寒逾叹气,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惹到小姑娘了,貌似近几年一跟她讲话,她不是在躲避,就是心不在焉。
“快走,饿了吧,回家哥哥给你做吃的。”
一路上两人静悄悄地,就像不熟的陌生人。
栖上云墅。
江凝云坐在餐桌上,双手支起下巴,眼睛盯着厨房里忙碌的薄寒逾,脑袋放空。
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对她体贴入微。
曾经多少个夜晚,他也是像现在一样给她做面。
看了许久竟看的入迷了。
“凝云,张妈晚上不住别墅,我许久未下厨,手有些生,将就一下?”
薄寒逾端出两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示意江凝云动筷。
葱花点缀,香气十足。
江凝云的肚子合时宜的咕咕叫了几声。
“谢谢哥哥。”
她毫不客气的大口吃面,好久没吃过薄寒逾亲手做的面。
她吸溜的很快,刚开始还被烫到了一下。
薄寒逾摇头,嘴角上扬了几分,动筷吃起自己的这一份来。
之前他的胃口不太好,什么山珍海味都索然无味。
自己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又怎么会有好胃口。
今晚他多食了些,难得吃得有些撑。
饭后,江凝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主动担起洗碗一职。
薄寒逾倚靠在冰箱边,把玩着领带,松了几颗衣服的扣子,露出凹凸有致的锁骨。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眸子紧紧盯着洗碗的小姑娘。
江凝云额间冒出细细的汗珠,用余光打量着薄寒逾。
他那个表情怎么会有点像高中她冒充老师签字,逃课被逮他到的既视感。
男人叹了一口气,认输般轻吐出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
“江老师,最近很忙?”
“没有,只是感觉老师没我想的那么难当。”
江凝云这句话是发自肺腑说出来的,没有任何一点敷衍。
以前她属于班里难管的那类学生,现在她在枫北市第一中学教书,终于明白了当时她的老师的无奈。
得亏她只是一个任课老师,不是班主任。
不然,这浓密的头发早就秃了。
薄寒逾还是那句话,“不想当老师的话,辞了就是,家里不缺钱。”
江凝云一脸坚定,“不,哥哥那是你的钱,我觉得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薄寒逾眼里闪过一瞬的失落,闭了闭眼。
“凝云,哥哥没有家人,很珍惜你这个妹妹,我们虽异父异母,但我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家人。
所以,回来住吧,哥哥始终不放心你。”
江凝云一时不知道该留还是该走。
说实话,薄寒逾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供养她读完大学己是仁至义尽。
现在还是百般照顾她,这很难让她不动心,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为什么刻意疏离他。
自己心里那点小九九,她生怕被他发现,她亵渎他。
转念一想,薄寒逾同他一样,没有亲人了。
她擦干手上的水,看向薄寒逾,刚好与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眸相对。
“那好,以后得继续叨扰哥哥了。”
薄寒逾低声笑了几声,最不放心的就是这小姑娘,还好,愿意回来住。
难得今晚没有失眠,薄寒逾躺下便快速入睡。
可是他睡得不怎么好。
梦回八年前。
“小逾,快点上车,你江爹和江妈己经在那辆加长版林肯上,还要去学校接你云妹。”
“妈妈,等一下,我去拿拿给云妹准备的礼物就出发。”
少年穿着白T,意气风发,这时的他不过刚大一结束。
他跑出跑进,拿了好多东西。
这些都是他提前准备的,他预料那小妹肯定不会认真装行李,便给她准备了一份。
比江家夫妇还要上心。
还有一部分是给她的礼物。
时间紧,江家夫妇都是科研人员,难得有假期。
这不,今天江凝云才期末考结束,都不让她回家换身衣服,首接去接她赶往机场。
车内欢声笑语。
期待这场海边旅游很久了。
呲拉……哐嘡……嘭……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传来,紧接着便是嘭的一声。
薄寒逾一个没坐稳,惯性使然,往前栽去。
江维鸿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回来,护在身下。
他就算被护住,难免磕到碰到。
一番天旋地震,车子翻了几番才停下。
血腥味钻入鼻中,身上似乎被血包围。
薄寒逾缓过神来,江维鸿挺不住,往旁边倒下。
“爸,妈,江妈,江爸!”
没人理他,他使劲的晃动着离他最近的江维鸿。
终于有人理他了。
“小……小逾,你江爸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云云还小,除了我和她母亲,她没有亲人了,江爸从未求过任何人,求你替我好好照顾她。”
说罢,江维鸿的手指滑落在地。
无论薄寒逾怎么推搡都没有声音回应他。
那场车祸,毁了两个家庭。
薄寒逾猛然惊醒,大口喘着气。
这些年也不是第一次梦到当年的车祸,但每次都让他心痛难忍。
若是没有江爸拼死保护,他莫不是早就去见了阎王。
还好,凝凝不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