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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弈,你赶紧给我出来!犯了错就知道躲在房间里逃避吗?”

“你知不知道,你弟弟差点被你给害死!你难道对他没有一丁点的歉意?!”

充满愤怒的声音从卧室外传来,将秦弈的意识从迷糊中拽回现实。

睁开眸子,抬起头环顾四周,简陋而熟悉的一切,无不刺痛他的神经,尤其是摆在床头柜的一张全家福。

卧室的窗户没有关紧,风吹了进来,身子骨瘦弱的秦弈感觉冷得刺骨。

冷得就好像是他从被迫接受了手术到死去的那一刻,都未曾得到过任何人的关心,只能孤零零的蜷缩在角落里,在黑暗中等待死亡到来。

“我没死?”

“为什么我又回到了这里?”

“难道……我重生了?”

秦弈痛苦的抓着头发,不愿回想起的记忆,在熟悉环境的刺激下,不受控的在脑海中如开闸泄滔般汹涌而出。

十七年前,出生在秦家本该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他,因一场意外被人抱走,在一对狠心的夫妇家里从小受尽家暴虐待。

直到三年前,那对恶毒的夫妇因意外离世,秦弈终于摆脱魔窟,秦家恰好在这时寻找到他,并将他带回云烟市的家中。

当时的秦弈本以为人生终于要迎来转折,可没曾想,自己不过是被带到了另一座魔窟。

“砰!”

突然,卧室的门被踹开。

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甩了秦弈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混账东西!你姐姐在门外喊了你那么多遍,你连回都不回一句,你到底想干嘛?”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像你弟弟一样懂事?”

“他因为你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

“我平时就这么教你做人的?!”

秦国靖带着皱纹的脸上充满愤怒,仿佛刚才那一巴掌扇的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而是路边的一条野狗。

秦弈的右脸顿时肿起,巴掌印通红清晰。

火辣辣的疼痛,加剧了脑中混乱的思绪。

十几年了……

从回到这个家后,渴望亲情的秦弈,费尽心思讨好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只想融入这个被迫离开了十几年的家庭,却没想到换来的只有孤立和责骂。

只因这个家里早在他被抱走的那一年,就收养了一个替代品——秦晓枫。

这个替代品享受了所有本该属于秦弈的一切,得到了五个姐姐与父母的百般宠爱。

而作为有血脉相连的秦弈,非但没有得到十几年流落在外的补偿,反而在被寻回秦家后不能公开身份,还被安排在佣人的房间居住,有时连饭都吃不上几口!

父母和五个姐姐都未曾表现过对他的关心,更没有询问过他流落在外的十几年经历了些什么,甚至会为了那个替代品打骂他!

理由就仅仅是担心那位替代品会难过!

孤立打骂有血脉相连的亲人,只是怕一个享受了十几年荣华富贵的替代品难过……

哈……多么可笑!

“教?教什么?”

秦弈面无表情的与眼前这个所谓的父亲对视,眼中不再如往常那般带着惊惧,而是平静:

“教我如何摇着尾巴像条狗似的讨好你们?还是默不作声的把与我无关的错事揽在自己身上,任由你们对我污蔑打骂?”

平静的语气逐渐带上几分讥讽。

从未听到秦弈用这种态度说话的秦国靖顿时一愣。

房门口的秦母丁萍丽急急忙忙站了出来:“小奕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爸说话?明明是你做错了事啊!听妈妈的,不要这么倔了,只要你道个歉就没事了。”

“少在这假惺惺的扮什么好人,嘴上说是我的母亲,可你又尽到了几分身为母亲的职责?”

“三年了,你何时真正关心过我?”

秦弈的目光挪向丁萍丽,他对这个所谓的母亲更是没有半分好感。

前世他就是被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骗去,把自己的器官移植给了那个替代品,结果换来的,却是到死的那一刻,都未曾得到过这个女人的半分关心。

仿佛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只是为了完成这一件事的工具,除此之外再无半分存在的意义。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突兀的在简陋的房间内响起。

秦弈的脸上赫然又多出了一道通红的巴掌印。

“你刚才说什么?有胆子你再说一遍!”

秦国靖瞪着眼睛,凶恶的嘴脸仿佛是想要将秦弈给生吞活剥。

在旁的丁萍丽眼中有泪花在打转,方才秦弈的那番话仿佛刺痛了她作为母亲的身份。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能对身为母亲的她说出那番冰冷刺骨的话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亲生儿子,还不如收养了十几年的养子乖巧懂事?

“秦弈,你的性格太恶劣了。”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二姐秦慧珠冷着脸开口:

“先是差点害死晓枫,现在又对妈说这种伤人的话。”

“我们好心将你带回家里,给你曾经享受不到的吃穿,可你又是怎么报答我们的?”

“就算是条狗,三年下来也该养熟了不咬人吧?”

“可你呢?”

嗡嗡作响的耳鸣声也盖不住秦慧珠恶心的话语,秦弈仿佛忘记了脸颊的疼痛,嘴角咧开一抹笑容:

“哈......报答?你们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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