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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慕白眼中浮起犹豫,不过很快他冷冷看着山羊胡子:“我三年前已中了秀才。秦国有法律,秀才可以免一半田赋。你怎么知我今年交不起?”

山羊胡皱了皱眉:“小子,实话说了吧。你家的田本来没什么好收的,不过是北国公府想要在山脚建一处避暑庄子。你家的田刚好挨着。你说个价吧,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都好说。”

山羊胡说得很大方。一副什么都好说的样子。

詹慕白冷笑:“不卖就不卖。田三,你平日里欺诈十里八乡的孤寡,什么时候成了北国公府的一条狗了?”

山羊胡恼羞成怒:“臭小子,你别以为你是秀才我们就不敢动你。”

“得罪了北国公府,你就算是中了状元都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今年不是要上京赶考吗?你可别后悔啊……”

他恶狠狠威胁。

詹慕白脸色微变:“北国公府还能手伸得这么长?”

山羊胡见他似乎害怕了,得意洋洋:“那可不好说,你不去京城打听打听,北国公是什么样的厉害人物?”

詹慕白脸色沉了下来。

忽然“噗嗤”笑声传来,詹慕白回头看见姜定柔睁着一双似水明眸带着看戏的笑意看着眼前这山羊胡。

山羊胡愣了下,这才发现姜定柔躲在詹慕白身后。

山羊胡恼火:“你这个丫头是谁?笑什么笑?”

姜定柔笑眯眯的,眼睛弯成月牙:“这位胡子大叔说自己是北国公府的人,证据呢?”

“什么证据?”山羊胡愣住。

姜定柔微笑,眼底有细碎的冷光:“秦律中有言,但凡官宦家中下人必有身契。现在我们也不看你的身契,毕竟身契那么重要一定在主子手中。

“不过你的腰牌呢?上面一定会有北国公府的印戳吧?不然你怎么进出的?”

她说完看向满脸冷色的詹慕白:“詹哥哥,你熟读秦律,你说要是假冒皇亲国戚府中的人该当何罪?”

詹慕白寒星般的眸闪了闪,冷冷道:“田三,你说你是北国公府的狗,狗牌呢?”

“哦,不对,腰牌呢?我不应该骂你是狗,平白地污蔑了狗。”

山羊胡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话骂的好毒。

姜定柔听了不由擦了一把冷汗——她没想到这位未来的状元郎骂人这么狠。

想前世的詹慕白儒雅斯文,风姿绝世,哪怕是心中厌恶极了某位贪官从不人身攻击。

这叫做田三的被詹慕白这么厌恶,甚至不惜嘲讽怒骂,看样子是真的坏事做绝了。

田三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支支吾吾:“我不是北国公府的人,不过我可是受了国公老爷的吩咐……”

姜定柔索性不再装了,猛地沉下脸冷笑:“你这个无赖瘪三,我是北国公府的大小姐我怎么从没有见过你?再说了,你是什么身份,配让我爹单独见你?”

“你假冒北国公府出来欺压良民,狐假虎威,你就等着见官吃牢饭吧!”

院子里所有人都惊了。田三吃惊看着姜定柔,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他认真看向姜定柔。她大病初愈的孱弱样子,加上年纪小看着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竟然是北国公府的大小姐?

田三三角眼骨碌碌转着,急忙想着对策。

姜定柔见他没被自己吓住,眉微微颦起。她知道田三这种滑头人精一定是心理素质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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