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堇召一宿没睡踏实,酒精烧的嗓子疼,眼皮子也肿的厉害。
她起身去厨房找水喝,时间还很早,房间里都静悄悄的。
她端着水杯回卧室,一边想着要先给大姐去个电话说一声她要跟桑柒离婚的事。
想到大姐听到这件事后会有的反应,岑堇召就觉得头疼的要死。
可桑柒不喜欢她,她在他身边三年他都没有多看她一眼,现在赵婧词也回来了,无论他们是旧情复燃还是藕断丝连,她似乎都不应该再掺和在其中。
至于季家……总归会有别的办法吧。
岑堇召指腹摩挲着水杯陷入沉思。
“杵这里做什么?”
想事情想的太深入,以至于岑堇召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脏要跳出来的那种吓,惊魂未定间差点把手里杯子丢到罪魁祸首身上。
“你属鬼的,吓死我了!”
季小姐捂住被吓得怦怦跳的心脏,回头看到从浴室出来的男人,最后两个字突然就低下去。
男人身上满是水汽,浴室的光透出来打在他肌肤上,像是给皮肤涂了一层色,水珠滚在赤裸的肌肤上没入腰间系着的浴巾里,性感的要命。
岑堇召狠狠咽了口口水,视线抬起来落在他脸上。
他没戴眼镜,眼睛微微眯起来打量人的模样透着说不出的邪性。
像是不怀好意的男狐狸精,趁着夜深人静准备做坏事。
岑堇召不太想给他好脸色,之前他那样奚落她,让她很难堪。
所以权当没听见他问话,季小姐转身就要走,却被桑柒伸手拦住。
“大半夜不睡觉,”桑柒盯向她,“你又打什么主意?”
“你大半夜不睡觉洗什么澡啊!”岑堇召不客气的怼回去。
桑柒脸色不怎么好看,沉沉的也不知道生的哪门子的气,岑堇召也不想管他生哪门子气,反正他统共也没给过她好脸色看。
男人额角轻抽,被人怼到心口上。
今天晚上真是上了邪了,闭上眼睛都是某人的靡靡之音。
那年夏天的夜晚,阴燥的天空中连颗星都没有,闷的要死,动一动浑身都是汗,身上的酒意混着不可遏制的贪欲侵吞着理智。
掌心下的肌肤柔软冰凉像是冻得刚刚好的雪糕,被他一碰颤的厉害,肌肤相贴的温度暂缓了体内的烧灼,让他扯回一丝清明,还能顾忌到外面的人将她的嘴封住。
“是我。”
难耐到极致的声音在暗夜里沙哑的像是被困在沙漠数天的人,干涸至极。
汗水一滴滴砸下去像是熔化了一片冰。
极力维持的理智在被融化的雪水环抱时彻底投降。
时间太久,而且被刻意深埋的记忆其实没有那么清晰,最震惊的莫过于早上醒来时她静静望着他的那双眼。
可今晚梦中的女人声音清晰又隐忍,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细声细气的哼。
声线里带着的一丝哭腔搅得人难眠。
在初春乍寒的天气里冲了半小时候的冷水澡才觉得冷静下来,谁知道刚一出来浴室就见她站在这里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
“一早回老宅,我会让律师跟着。”桑柒丢下这话,也不再搭理她要回房间。
“一早?我想先跟我姐……”岑堇召伸手抓住他胳膊,触手的凉意让她忘了正事,反倒先问了句,“这么凉,你别感冒……”
手臂被女人抓住,柔软温热的触感向在肌肤上烙了一层火,烧的头皮都发麻,桑柒几乎是下意识的狠狠甩开她。
岑堇召不妨他那么大反应,人被他挥手的动作带的往后踉跄了步,手里握着的水杯撒了满身。
她抬眼望着他,嘴角紧紧抿着,那双漂亮的眸子瞪圆了几分,惊诧,茫然,委屈。
岑堇召用力咬了咬牙,把差点崩出来的眼泪逼回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睡裙上的水渍,低声,“不用带律师,你让人起草的离婚协议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