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辞大概晚上九点到的家。
「实验赶在deadline之前做完了?」
我坐在沙发上,抬头问他。
他在玄关轻应一声,换鞋,走进来,在经过我的时候停驻。
「今天你们打架了?」
「伤口还疼吗?」
很无关痛痒的问话,我摇了摇头,继续说。
「你饿了吗?要不要给你煮点宵夜?」
他说不用,径直走进卧室。
我点了点头,好像这确实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
我垂眼,看着手机中老师最后给我发的消息。
「蒋竹,很高兴你最后选择了跟我们一起赴英进修。」
「时间比较紧,机票已经出了。今晚收拾下行李,明天早上就得出发。」
高二的时候我跟顾时辞一起看过一部电影。
叫《海上钢琴师》,那时候我不明白里面的一句形容。
它说挂在墙面上的一幅画,某一天,「砰」的一下就掉了,没有任何征兆地就掉了。
一直生活在轮船上的钢琴师,在某一天也没有任何征兆地想要下船。
我在想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征兆地就决定一些事情呢。
直到那天早上六点,我收拾好行李,把钥匙放在门口,没有任何征兆地离开了顾时辞。
路过学校的人工湖时,我把他那天送我的情侣项链扯下来,抛进了湖里。
然后发短信跟他说。
「咱俩情侣项链掉人工湖里了,占卜师说这不是个好兆头。」
「所以,顾时辞,我们分手吧。」
德国的冬天真的很冷。
我站在窗外,看雪消弭进松树。
苏臣站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咖啡。
「怎么样?」我问他。
「不好办啊。」
他垂头小口地喝咖啡。
「现在是国际学术研讨会,来的全是有头有脸的科学家,你说怎么就出了这么一则命案。」
「杀人手法还这么变态,要不也不可能请咱们来。」
……
这是我跟着林京离开A大的第五个年头。
跟在顶级大佬的身边果然能学到不少好东西,但接触到的案子也是一等一的棘手。
我也从刚开始的踏入命案现场就冲出去抱着垃圾桶狂吐。
到现在能若无其事地蹲在尸体旁跟苏臣分享一个包子。
办案中,分析犯罪者画像,研究罪犯心理,判断他是否有再次作案的可能,犯罪心理学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很多国际大案都会邀请顶尖院校的教授协助调查。
这次我们参与的,是一起发生在国际学术交流会上的命案。
案件很棘手,嫌疑人手段残忍,直接把被害者的脑袋割下来放在了晚餐的餐盘上。
不排除仇杀和再次犯案的可能,在场的所有人员都有嫌疑,所以警方对现场进行了保护性封锁。
「你俩别在外面聊天了。」
「小竹,你外语好,再去问问案发现场的几名科学家。」
「苏臣,你跟我过来。」
门再次被推开,林京那张总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也出现几抹烦躁。
看来,这次的案子是真棘手。
「好嘞,哥,这就来。」
苏臣屁颠颠地起身,跟在男人的身后。
我在外面最后咽下几口咖啡,看着他俩一前一后的身影。
苏臣都已经不避讳在我面前叫林京哥了。
他俩似乎是继兄弟,至于还存不存在其他关系……
我在思考。
小说《梦时辞情》 第十七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