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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琉双猛然僵住。

她脚下一个踉跄,又跌倒回椅子上。

什么?!

褚豫白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她!

殷琉双眼中充斥着痛苦与挣扎。

此事若是褚豫白说的,那这事恐怕并非是空穴来风。

他为了折磨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她到底该怎么办?

是该继续逃,还是用自由换来父皇的入土为安?

值得吗?这份自由重要吗?

她这一条贱命,活下来本没有意义,只是她最重要的两个人都盼着她活下去。

喻臣与行首转告的话又浮现在耳边。

“公主,穷途未必末路,绝处犹可逢生。”

“活下去,才有希望。”

“他把唯一的生路留给了你,公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殷琉双攥紧手,无声哀鸣。

旁人用嫌恶的眼神看了这个奇怪的人一眼,纷纷离去。

殷琉双沉吟了片刻,也离开了。

马夫正在等她,看到她便问:“小姐,接下来往哪走?”

马夫是个实在人,收了钱办事,倒也尽职尽责。

殷琉双嘴唇颤了颤,艰难挤出几个字:“……继续……往前走。”

“好嘞。”

马车晃晃悠悠开始走。

殷琉双心中沉痛不已,摘下面纱喘气时,才发觉手掌心已经被自己攥得血肉模糊。

她垂眸,随意用布条缠住手,无力地垂下手。

父皇,对不起……

女儿不孝。

殷琉双红着眼,泪水一颗一颗打湿了衣裳。

哭累了,倦意袭来。

半梦半醒之中,殷琉双梦见了从前之事。

她的额娘是因难产而死的。

所以,她从小便没有娘亲。

但殷琉双是被爱包围着长大的,父皇深爱着娘亲,爱屋及乌,将一切最好的都给了她。

在她八岁生辰那年,生了一场大病。

父皇亲自去了千里以外的寺庙,一步一步跪拜着祈求上天,求她平安化吉。

隔天,她果真就大病初愈。

而父皇却病了半月才好,吓坏了所有人。

“安贵公主”

寓意祈求殷琉双一生都平安高贵。

这是一位父亲最真挚的祈愿。

殷琉双猛然睁开眼,不假思索便掀开了车帘。

“停下!”

忽然看见殷琉双的那张脸,马夫吓了一跳,忙拉停了马。

“怎么了,小姐?”

殷琉双双目通红,脸上泪痕仍未干,与面上的疤痕从横交错,好不吓人。

她说:“回京城!”

她欠父皇的太多太多,没有脸再独活下去。

殷琉双回到马车内,擦去泪水,心中似压下一块巨石,太沉痛。

父皇,对不起,我最终还是没能如您所愿。

马不停蹄地赶了几天路,终于回到了京城。

殷琉双将所有盘缠都送给了马夫,对方受宠若惊。

“这、这太多了……”

“拿着吧,我用不上了。”

她又一次逃跑,褚豫白定会勃然大怒。

她那没有希望的未来,拿着钱财又有何用?

硬塞给他,殷琉双踏进熟悉街道,脚步沉重,似绑了千斤大石。

京城之中繁华热闹,殷琉双却如落冰窖,冷得浑身发寒。

前方等待她的,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走着走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她的面前。

殷琉双的心中重重“咯噔”一下。

她抬眸,对上褚豫白看不出情绪的一双眼。

“首辅大人,别来无恙。”

这一次,她不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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