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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属实可笑得很。

周砚珩脸色阴沉,懒得多看陆昭瑶一眼,只冷冷吩咐。

“两名探子抓回去审问,世子爷无碍后再领多些人过来将灵松谷彻查,日后最好是在谷内设巡逻处。”

说完,他冷着脸大踏步走出去。

出了谷。

周砚珩正要骑马离去。

陆昭瑶的声音却从身后骤然传来——

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周砚珩的手便不自觉般拉住了缰绳。

但他面上依旧是冷冷的,低头看去:“陆姑娘还有何事?”

“这个给您。”陆昭瑶从竹篓里掏出一瓶药膏伸手递给他。

周砚珩并未接,只扫了一眼:“这是何物?”

“民女自调的药膏,专治被虫蚁花草引起的红癣,”陆昭瑶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脖颈处,难得朝他露出一抹笑来,“千岁从未接触过南境的毒花毒草,易起红癣,这药也是民女多谢千岁今日相救了。”

她说得坦然。

周砚珩的心却并不坦然,他能感受到胸膛里那抹异样的暖流,只觉荒唐又不可置信。

因为自己竟然因她这一句话,而感到无比难过。

那是一种无来由地、莫须有地难过。

他无从寻起。

“多谢。”周砚珩接过。

陆昭瑶便自然退开,去了穆无忧身旁。

于是周砚珩心里的那些难过在看见陆昭瑶站在穆无忧身旁时,更是翻江倒海般袭来。

他紧紧捏着那带着陆昭瑶余温的药膏瓶,眼底深意渐浓。

一路回了督军府。

周砚珩握着那瓶药膏直接进了书房。

他再一次拿出那封上京的回信。

他一时看看手里的药膏,一时又紧盯着回信上的一字一句。

不知过了过久,周砚珩忽地意识到什么般,猛地瞪圆了双眼。

目光紧紧落在那仵作的量骨结果上。

“经鉴定,尸首为年纪十八,身高四尺八寸女子,身形瘦弱,与已逝千岁夫人多方相符。”

他叫来属下,冷声询问:“我记得,当初府上可是有位跟夫人身形相近的试衣丫鬟?”

那丫鬟特意按照徐筠烟的身形找的,平时徐筠烟无空去裁艺铺时,便是由她负责试衣。

暗卫显然也记起来了:“是。”

“她人呢?”周砚珩问。

暗卫拧眉:“那场大火府内死了不少下人,还趁机跑了不少下人,管事后来忙着处理府内事,又忙着夫人出殡之事,只派人寻了跑走的,没寻回来的,便算作死在火场了。”

“去查,去把当初那些焦尸一具一具查!除非查到另一具同夫人身形相近的尸首!”

周砚珩冷冷下令。

暗卫一愣:“千岁,这恐怕会引起死者家属不满……”

“不满又如何?本千岁就是要掘地三尺!”

周砚珩打断了他,脸色透着浓切的偏执。

暗卫不再多言,领命而去。

周砚珩则将那封信烧成了灰烬。

他紧紧盯着手里仅剩的那瓶药膏,唇角勾起一抹笑。

距陆昭瑶与穆无忧成婚之日不到半月。

他得在这之前,确认她的身份。

周砚珩骑马出行,照常去军营督军。

途径集市。

街上不远传来吵闹声。

周砚珩嫌烦闷,正要换路。

却听一道惊喜的女声自吵闹中心朝他奔来——

“千岁!千岁!我可算寻到您了!”

周砚珩抬眼看去。

那灰头土脸背着包袱奔来的人,竟是徐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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