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来到桌子旁,生怕吵醒了趴在桌上睡着的白鹭。“啊——!!”一声尖叫声,伴随碗筷的落地的破碎声,惊醒了一旁的白鹭。她迷糊地睁开双眼,只见初夏左手被烫得红肿,整个人疼得五官都扭曲了,睡意瞬间全无。...
艳阳高挂,蝉鸣声起。
白鹭自那日被带回王府后,则被禁足在这风华院内。
今日是回门日,但因她出逃而被取消。
她原想趁今日,向白夫人问清楚,为何她的新婚日会成为她父亲的忌日。
与其说她重生在这身体里,不如说是共用,原主对白佑廷的父女情,早就在她重生前就扎根在那,她重生的记忆根本无法撼动和改变它。
此时的她,只能跟着从内心深处走。
“王妃,殿下说了您不能踏出风华院半步。”侍卫伸手拦住白鹭,抬眼时却看呆了,眼前的女子生得仙姿玉色,纤腰楚楚,传言中白府早被求亲者踏破门槛果真不虚。
男人满脸猥琐地从头到脚地打量着她,白鹭面上也不恼,心里则暗骂,色鬼!
她给一旁的初夏使了个眼色。
初夏是她的陪嫁丫鬟,打小就服伺在原主身边,如今整个风华院就只有她跟初夏在住。
初夏往他手里塞了些首饰,笑言道:“官爷这几日辛苦了,能否给殿下传句话,就说王妃有事和他商议。”
侍卫颠了颠首饰,然后塞进衣服里,狡诈道:“没有殿下的吩咐,卑职不能擅离职守。”
万陵王喜怒无常,若给她们通报,刚好撞上殿下心情不好,他可没好果子吃。
况且眼前的女子,新婚到现在,殿下不曾来看过她一眼,这风华院破败不堪,更是与殿下的清风阁东西相向,相隔甚远,说好听点是王妃,实际就是罪臣之女,殿下的弃妃!
只是可惜了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许再过段时日,殿下完全淡忘这风华院,说不定他便可占为己有......
“你!你!......”初夏见他收了银子,却耍起了无赖,气红了脸也憋不出半句话来。
“你什么你,赶紧回去。”侍卫把初夏往里一推,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白鹭见状,赶紧上前扶起初夏,问道:“没事吧?可有伤着?”
初夏摇了摇头,迅速将手藏在身后,笑道:“奴婢没事。”
白鹭直接往她身后抽出其中一只手,掰开了她的手指,掌心钳着沙石的那片红,映入了白鹭眼帘。
白鹭回头怒视了那侍卫一眼,这个仇,她记下了。
侍卫被白鹭这一回眸,看得有些发毛,明明就是个弱女子,为何会觉得她眼神里藏着一丝杀意。
但怎么可能?白家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貌美柔弱惹人怜,大冬天的被林家小姐当众侮辱,差点掉进湖里自证清白,惹得旁边看热闹的公子哥都想拥在怀中安慰一番。
他摇了摇头,许是看错了。
回到屋里,白鹭拿着帕子沾水,给初夏仔细地清理着伤口。
“嘶———”初夏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白鹭抬眼看了她一眼,明明两掌心擦伤了一大片,刚还跟她说没事,嗔怪道:“知道痛了?”
“奴婢怕您担心嘛。”初夏头快埋进脖子小声道。
白鹭帮她清理了好伤口,又到院子里摘了些野草,碾碎了敷在上面。
“小姐,这野草有用吗?”初夏满眼疑惑地看着白鹭。
白鹭看着初夏满脸质疑地看着她,她笑道:“这野草有消炎的的功效,敷你这个正好。”
往日她常伴主人左右,耳濡目染,所以她略懂些医术,虽不及主人医术精湛,但应对一些小病痛应该没问题。
初夏哦了一声,茫然地点了点头。
小姐,什么时候懂医术了?
白鹭扯了一块布,一圈又一圈地给她包扎,叮嘱道:“这几日好生休养,我这边就不用你伺候了。”
“可......”初夏咬唇,小姐自幼十指不沾阳春水,没人侍候怎么行。
“可什么,你现在这手能做什么?”白鹭瞪了她一眼,似乎察觉语气重了些,又道:“你要赶紧好起来才能继续伺候我呀。”
初夏一愣,好像是那么回事。
白鹭帮初夏包扎好后,将她送到门外,叮嘱道:“快回去休息,不准偷偷干活。”
原主记忆里,这小丫头很是勤快,是那种闲不下来的人,就怕这丫头背着她去干活,到时手还未恢复反倒更严重了,再说这野草也仅限于用在这种小擦伤,严重了可不管用。
初夏笑道:“奴婢知道了。 ”
小姐,似乎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若以前的小姐见她伤成这样,定然已泪流满面,如今的小姐竟淡定地帮她上药。
初夏听话地回到房中休息,醒来已是晌午,送吃食的应差不多到了,她推门出去,果然送食婢女已到门口。
她接过食盒,打开看了看,心里一喜,就往厨房里头走。
这几天送来的饭菜全是凉的,不是馒头青菜,就是豆腐白粥,今日竟然有蛋汤,虽算不上真正的荤菜,但总比没有的强。
初夏热了饭菜后,用未伤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端着饭菜,来到白鹭门前,轻唤了几声,见没人回应,便用手肘推门。
她轻手轻脚地来到桌子旁,生怕吵醒了趴在桌上睡着的白鹭。
“啊——!!”一声尖叫声,伴随碗筷的落地的破碎声,惊醒了一旁的白鹭。
她迷糊地睁开双眼,只见初夏左手被烫得红肿,整个人疼得五官都扭曲了,睡意瞬间全无。
这几天因认生,夜里总是翻来覆去睡不熟,今日又折腾了一早上,许是太累,睡得太沉,连初夏进来也不知。
她拉过初夏的手,看来她的千叮万嘱只不过是句废话。
白鹭恼怒地问道:“怎么回事?”
初夏垂着脸,咬着唇,眼水却止不住地流,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道:“今日饭菜有蛋汤,奴婢想着热来给小姐喝,可现在全没了......”
说完,便嚎啕大哭起来。
白鹭一愣,这几日送来的饭菜虽饿不死人,但毫无营养,今日难得有蛋,这傻丫头定是急着给她热了送来。也不怪她,原主一大家闺秀,哪做过粗活,初夏定是怕她吃冷饭菜。
白鹭轻叹一声,拿着帕子给初夏擦拭着脸上的泪水,道:“汤撒了就撒,也不是什么大事,别哭了啊。”
初夏听到她说完这句话,哭得更厉害了。
白鹭只能让她自己冷静冷静,端起她被烫的那只手在端详,旧伤加上新伤,等同雪上加霜,手上已起了许多个黄黄的水泡。这里根本没有烫伤可用的药膏,若不及时处理,这手怕是要废了。
由今日侍卫的态度可见,赫连祁确实被她惹怒了,应是放她在此自生自灭,此时的她已是弃妃无疑,不然就一区区看门侍卫也敢如此怠慢放肆。
若想通过此侍卫请大夫根本就是妄想!
她得想办法离开这,至少要破了如今的死局,不然她们病死在这,亦无人知晓。
“初夏,你相信我吗?”白鹭抓住初夏的肩膀问道。
初夏微愣,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相信她家小姐的。
“那你照我的话去做。”白鹭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初夏听完,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拼命地摇头,表示不认同。
白鹭有些恼道:“信我,不然我们只能困死在这。”
沉默良久后,初夏经过一轮思想斗争,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