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温言擦了擦眼泪,看到躺在担架上断了一条腿的孩子正在输液,其母亲守在一旁默默地擦着泪。温言见不得这种场景,拄着拐杖走出了帐篷。她登记完信息,跟普通的伤患坐一起,只为了多腾出一张床给受了重伤的人。没有信号,手机也落在了客房,下午两点,政府搭建了临时信号站,供有手机的人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
临睡前温言想过洗澡,奈何隔音效果太差,隔壁住的应该是一对男女,隔着门都能听到他们在互相指责。她戴上耳机和衣躺在床上,因为有轻微的高原反应,辗转难眠,呼吸也越发困难,她只好起来坐在地上顺气。
突然,一阵剧烈的摇晃,隔壁女人一声尖叫:“老公!又地震了!”
温言立刻起身开门朝外跑,应激反应下,手机都忘记拿。
酒店里大多数人都跑了出来,短短三分钟,这栋十五层的大楼开始出现倾斜,现场一阵糟乱,一个个的都尖叫着跑开。温言第一次经历地震,努力平复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避开拥挤的人群,跑到了一处没有楼房的马路上。
当跟当地的居民一起站在马路上,目视地面裂层,房屋在面前倒塌,温言背脊发凉,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地震致使信号塔倾斜歪倒,通信中断,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温言出来时跑得太快,没有穿鞋,白皙的脚面上已经血迹斑斑。刚才跑的时候没感觉到疼,这会儿才发觉脚心扎进去了玻璃碎片。
她顾不得地面肮脏,坐在地上,忍着疼将脚心的玻璃碎片拔了出来。
她无法再行走,只能坐在地上。
余震导致线路断掉,断电后周围一片漆黑,耳边不断响起救护车的响声,还有哭声,呐喊声也不断传来。
陆续有手电筒亮起,不断有人从已经倾斜的大楼里跑出来,找寻到亲人朋友后紧紧抱住彼此。这一刻,温言无比想念陆曜,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等待着救援。
天快亮时,政府派人在空地搭上了帐篷,又分发了棉被。医护人员赶到,陆续为伤者包扎伤口,温言排队等候时,听到不断有人号啕大哭。
“求求你了医生,救救我女儿,我女儿还有救,求求你了医生,我给你跪下了。”
“求你了医生,再救救我爸爸,我爸爸他只是睡着了。”
“不要睡啊孩子,睁来眼睛看妈妈,你要是睡着了,妈妈怎么办。”
……
温言鼻子酸楚,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姐姐。”小姑娘脚上穿的是大人的拖鞋,满是泥土的脚背上还有干了的血渍,脸上有几道血痕。她手捧着一双拖鞋走到温言面前,一双眼睛清澈又纯净,怯生生地说:“奶奶让我给姐姐送来的。”
“谢谢。”接过拖鞋穿上,揉了下小姑娘的头,温言又跟老人说了谢谢。
看到小女孩回到老人身边,依偎在自己奶奶怀里的温馨画面,温言特别想家人。
轮到她包扎伤口,护士递给她几张纸巾让她擦眼泪,并说:“包扎完,去后面登记身份信息,外来人口需要做登记,才能给你们安排接下来的住处。”
“谢谢。”
温言擦了擦眼泪,看到躺在担架上断了一条腿的孩子正在输液,其母亲守在一旁默默地擦着泪。
温言见不得这种场景,拄着拐杖走出了帐篷。她登记完信息,跟普通的伤患坐一起,只为了多腾出一张床给受了重伤的人。
没有信号,手机也落在了客房,下午两点,政府搭建了临时信号站,供有手机的人打电话给家人报平安。
因为来西北是瞒着家人的,温言又不记得陆曜的手机号,只能找到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请他们帮忙联系欧陆公司的人。
……
因为欧陆的油井就在这个镇上,陆曜也抵达重灾区,先是联合当地政府恢复通信。
两个小时后,小镇恢复通信,陆曜的手机也陆续跳出短信和未接电话。
“四哥,你还好吗?!”
“对不起四哥,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道你们那里又地震了,我不该让四嫂去的,对不起四哥!”
是阮央发来的短信。
陆曜立刻放下手中的对讲机,给阮央回拨过去:“温言来西川了?”
阮央哭着道歉:“对不起四哥,四嫂昨天就去了,现在应该就是你们镇上!可是我联系不上她,一直打都打不通!对不起四哥,真的对不起……”
陆曜直接结束通话,拨通了温言的号码,可那边不断提示无法接通,向来平静的他第一次有了紧张的神色。他找到镇政府的人,请他们查找。
等待是漫长的。
一天后,温言发烧了,在快闭眼倒下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模糊的视线中,一抹伟岸的身影快速朝她跑来,离得近了后,她才认出对方:“四哥……”
陆曜一言未发,将她拦腰抱起,在众人的注视下把她抱进车里。
车里有暖气,周身终于暖和,温言埋头在他怀里,喃喃自语:“四哥,咱们回家吧……”
辛冉联系到了陆曜,得知温言安全后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