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经理脸色尴尬，他只好敲打一下自己的助理，“小凡啊，以后做事稍微认真点，不要把文件混在一起。”明明是恶意篡改，说成是不小心搞混，事情就这样轻飘飘地揭了过去。小凡的脸上委委屈屈，好一朵清纯可怜小白花。...
见爷爷被自己成功勾起了好奇心，秦思雨暗暗欢喜。
哥，这次对不起了。
“前两年在国外的时候，我看大哥对着一个女孩的照片发呆，但是我没看清。”
秦老爷子摸了摸胡子，撇了撇嘴。
自己这个孙子，从小就傲得不可一世，这听起来像秦思雨胡诌着糊弄他的。
秦思雨见老爷子没那么好糊弄，她灵机一动，远在天边的她即便是亲眼看到的也没法证明。
但是近在眼前的总可以说一说，她想到了宋清颜。
“最近，大哥认识了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吃饭见人家，就坐人家旁边，可主动了。”
秦老爷子这下认真了起来，“你说说。”
“那个女孩子是吃饭认识的，长得可漂亮了……”
秦思雨绘声绘色，把那天秦季泽和宋清颜在饭桌上的事情添油加醋讲给老爷子听。
“最后哥哥还送她回家了呢！”
“思雨啊，以后你可得多帮着你大哥哥点”，老爷子冲着秦思雨挤眉弄眼。
秦思雨满口答应，这简直就是拿了个免死金牌。
秦老爷子摸着下巴上的胡子，笑呵呵地离开了秦思雨的房间，至于孙女犯的错那有什么重要的？谁家孩子不犯错呢？
他打开手机给老伙伴发语音消息，语气间满是炫耀。
“我就要有孙媳妇儿咯！思雨说我孙媳妇漂亮，那肯定比你的孙媳妇漂亮！”
“有了孙媳妇，我很快就有可爱的小孙孙咯。”
“肯定比你们的都可爱！”
秦季泽还不知道自己成了便宜哥哥。
他明明打算回律所加班，却不知道自己怎么开车开着开着，就来到了宋清颜的公寓楼下。
晚上看见蒋奉和宋清颜在一起。
看见宋清颜上了蒋奉的车，看见她和蒋奉轻声细语说话二人似乎十分熟稔，可却对着自己客气地道谢。
秦季泽左手握成拳头，克制着砸在了方向盘上。
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酸酸涩涩，他低着头去找烟。
窗外驶过一辆车，停下。
车上下来的正是宋清颜。
秦季泽直起身子，他的车窗玻璃是特制的单向透视，里面的人可以看见外面，外面的人看不进来。
可是他的手心仍然冒了层薄汗。
宋清颜下了车，对着驾驶座的蒋奉说了几句话，看起来像是在道谢。蒋奉按下驾驶座的车窗，目送着宋清颜走进楼门才把车开走。
宋清颜经过他车前。
他坐在车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收敛了呼吸，屏气凝神看着那背影。
他只知道女人有一双让人挪不开眼的美腿，现在看背影才发现，那盈盈腰肢看着也很是勾人，好像轻轻一用力就会折断似的。
秦季泽的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又或者是在害怕什么。
他在车里抽着烟，抬头看着三楼的那一户。
没有亮灯。
她还没有到家。
他在心里默数着，“十，九，八，七……”
灯亮了起来，橙黄的灯光透过玻璃显出来几分温馨。
秦季泽在车里坐着，对着窗口透出来的光亮，静静抽完了一支烟。
他抬头望了一眼三楼，灯光已经灭了。
他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宋清颜躺在床上，却不知道为何，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觉。
……
大清早把宋清颜叫醒的，是宋母的电话。
徐嫂说家里收到了奇怪的包裹，打开一看发现是死老鼠，吓得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宋清颜直觉是贺池搞鬼，可是现在不是和宋母交代事情的时机，她只好让她们俩先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一大早家里的事情，已经让宋清颜心有余悸。
工作上也不太平，宋清颜最近的工作有许多小纰漏。
她从来都是细心谨慎的人，尤其设计的事情更是精确核对数据到小数点后两位，所有经她手里的文件都要反复检查核对过三遍才会交上去。
一次两次，或许是真的疏漏；天天如此，就是有人存心针对，宋清颜不傻。
王经理又一次把方案拍在办公桌上，脸色难看地让宋清颜重新做。
邻座的是王经理的助理小凡，她一边对着镜子抹口红，一边说“王经理，人家宋清颜可是留学回来的高材生，家里也不差。你这么不留情面说她，可得当心……”
宋清颜没搭理小凡。
她不动声色地接过文件，这确实是她的方案，但有几个关键的数据被篡改了。
她打开企业邮箱，调出昨天发送的邮件，“王经理，我昨天交文件的时候还付了一份电子版，昨天已经发送到了您的邮箱，您可以核对一下数据。这份方案十分重要，所以我也抄送给了主管。”
宋清颜直接打开文件，上面的数据明显和纸质文档上的数据不一样。
事情清清楚楚，纸质文件都是交给助理打印上交给王经理。
小凡哼了一声，没想到宋清颜居然留了一手。
王经理脸色尴尬，他只好敲打一下自己的助理，“小凡啊，以后做事稍微认真点，不要把文件混在一起。”
明明是恶意篡改，说成是不小心搞混，事情就这样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小凡的脸上委委屈屈，好一朵清纯可怜小白花。
王经理转头催促宋清颜，“宋清颜，你手头那个酒店的装修案子抓紧点，要是你不行，这个客户我就让其他人去接手。”
宋清颜撇了撇嘴，随手和闺蜜谷林吐槽。
“明明她才是走后门进来的，说得谁都和她一样。”
“她不是和王经理有一腿吗？她也真厉害，那种秃头油腻中年男都能忍得下去。”
谷林是行走的八卦收集器，她又问：“你和秦季泽怎么样？”
“没怎么样，最近没有联系。”
“我刚刚听说的，秦季泽有女朋友了！消息是秦家内部放出来的，绝对可靠。”
“哦……他有女朋友了啊……”，宋清颜木木地听着。
宋清颜说还要去给酒店的客户做最后的确认，谷林也没在意。
宋清颜蹬着高跟鞋站在本市最高端的会所门口，酒店装修的客户拉着她改了十七稿之后终于松了口气，让她来会所最后面谈确认。
生意场上的恶臭习惯对女人并不友好，她摸了摸包里的防狼喷雾，她做足了准备来的。
在没有能力成为制定规则的那个人之前，她只能学会如何运用规则先保护好自己。
宋清颜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进包厢。
可当她进了包厢才发现，等着她的不是客户。
是贺池。
她有一瞬的呆滞，转头看见门口的保镖，立马明白了。
这是一场鸿门宴。
“哟，这美女是新来的？这类型可真是别致，不过爷就喜欢这种，带劲。”包厢里吹着口哨，响起一个男人的调笑。
最高端的会所，连女公关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包厢里几乎每个男人身边都坐着一个女公关，身上穿的布料，挡不了多少地方。
宋清颜穿着衬衫和半裙，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抵得上那些女公关三个人的布料。明明她什么都没露，可她站在那里自成风韵，仍然是最让人挪不开眼的那一个。
“只是一个下贱货，老子都睡烂了。”贺池吐了一口烟，隔着烟圈斜眼看了一眼宋清颜，“今天让她来赔罪，顺便助助兴。”
“哟呵～”
四周男人们响起一片欢呼庆贺的声音。
贺池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没想到这气越攒越多。
今天他要狠狠把气都出了！
他看不惯宋清颜在他面前一幅清纯高冷的女神样子，见到秦季泽却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的骚浪贱样。他恨不得就地扒了她的衣服，把她虚伪清高的样子狠狠碾碎，让她在自己身下求饶。
宋清颜对上秦季泽的眼睛，尴尬得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她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和贺池打起来纯粹就是在赌，在拼命。她赌贺池不敢把这件事闹大，他不敢让秦思雨知道。现在突然见到了秦季泽，她懵了。...
宋清颜抬起头看向贺池，他身边坐着的女人正神色暧昧地往他嘴里喂葡萄。
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
“你过来乖乖给我道个歉”，贺池随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酒塔。
那酒塔是用装着酒的杯子一层一层搭起来的，一共有9层，81个杯子。这么多酒任谁都没法喝完，何况这些酒度数不低，就算都喝下去，也是要出事的。
宋清颜身体僵硬，她想到了今天应该不会过得太容易，却没有想到会这么不容易。
她深吸了一口气，事情并非没有转机，但很是惊险。
她捏紧手里的包，抬脚朝着贺池走去。
她本就长得清纯漂亮，最近身上竟还添了几分妩媚，现下她笑起来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腿软。
古有君王为博美人一笑舍弃江山，也不过如此。
贺池看着宋清颜朝自己走来，他一把推开腿上坐着的女人。
“你这个烂货，现在还不是要乖乖给我道歉。”
周围的目光一道道投射过来，扫视着打量着，没有人制止。
一个是秦家小公主的男朋友，是秦家准女婿。
另一个，不过是长得漂亮的年轻女人。
为了这个得罪秦家可不值当。
宋清颜抬着下巴，眼神和贺池对上，“喝了你就能放过我和我们家吗？”
“那要看你有多少诚意。”
老实说，贺池对宋清颜是有些怜惜的，尤其是她的那副身体，让人看了眼馋得紧。他看见宋清颜态度软了下来，也不想多为难。
“你说你早这么听话跟了我，何至于此？你以为你跟着秦季泽，他真的会娶你吗？我给你买个房子，有空去看看你，你不用伺候公公婆婆，也不用处理小姑子小舅子的复杂关系。不好吗？”
宋清颜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她端起一杯酒，举了起来。
包厢里烟雾弥漫，她透过烟雾的那一双眸子清亮得紧，眼尾上勾自带多情。
贺池得意地看着，这一刻他等了好久，他想把她欺负得眼眶红红向他求饶。
“啪”地一声，玻璃砸到硬物的声音。
“嗷，我的头”，贺池捂着脑袋，酒精混合着血从头上流了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知道宋清颜最近变得野了些，却没想到宋清颜居然会这样。
生活的巨变让人成长，转变往往就发生在某一个瞬间，成熟这件事情从来都和年龄无关。
包厢里的人都愣住了，这个娇娇软软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居然把贺池打了。
“啊，我的眼睛……宋清颜你这个贱人给我喷了什么？”，贺池紧紧闭着眼睛胡乱摸索着，双眼通红不停地往下留着泪水。
宋清颜把辣椒水收回包里放好，趁着贺池不注意，伸出脚一勾。
贺池摔了个底朝天。
宋清颜一把将他摁在地上，“啪啪啪”三巴掌甩在他脸上。
事情变化得太快，大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宋清颜一边打一边骂，“让你搞鬼！让你有了女朋友还在外面玩女人！绿了我找了秦思雨，是不是还要用她的钱去找小姐？呸，你个渣男！”
包厢里的人正要上来拉开，这么打下去真会出事。
众人纷纷起身，一阵混乱。
“嘭”一声巨响，门被来人大力踹开。
“敢在我家地盘上撒野？”
是纪哲。
是了，这家会所是纪家的产业之一。
“纪少，您怎么来了”，众人瞬间变得狗腿，刚刚还对着宋清颜没有好脸色的人，现下笑得和一朵一朵花似的。
门口的保安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走了。
可看清纪哲身后走进来的人，他们脸上的笑就僵了。
秦季泽缓步迈进包厢，他什么都没有说包厢里凭空就多了一股威压，中间不知道是谁自觉让了个位置出来。
他看着宋清颜把贺池揍得鼻青脸肿，眼里划过一丝难得的兴味。
“小野猫挠起人来还挺厉害，过来。”
秦季泽这话一出，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
这称呼，关系不一般。
宋清颜对上秦季泽的眼睛，尴尬得不知道手该往哪放。
她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和贺池打起来纯粹就是在赌，在拼命。
她赌贺池不敢把这件事闹大，他不敢让秦思雨知道。
现在突然见到了秦季泽，她懵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秦季泽走去，在他身边坐下。
“受伤了。”
“啊？”
秦季泽看着她的腿，白皙的小腿上有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翻滚开来，鲜血直流。
“嘶”——
是被玻璃碎划到的，刚刚只顾着打人，倒是没有注意。
宋清颜身体感觉自己身体一轻，她被秦季泽抱了起来。
“我先带她去处理伤口，剩下的事情交给你”，秦季泽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纪哲。
“放心。”
“至于贺池，是时候联系一下贺家老爷子了。”秦季泽吩咐完，贺池就被拖了下去，他身边的人极有眼色地去办了。
秦季泽把宋清颜抱到了车里，直接吩咐司机开去自己的别墅并联系私人医生过去等着。
男人坚实温热的臂膀环着她，把她抱在腿上，手掌在她的腰上流连，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
“我去医院处理就行，你放我下来。”
宋清颜的自从见到他出现在包厢的那一刻，到现在依然觉得不真实。
她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种莫名其妙的难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觉得被秦季泽看见自己打人的那一面，会让她觉得不好。
“你别扭来扭去”，秦季泽微微蹙眉，“否则我不保证不会在车上要了你。”
宋清颜窝在他的怀里，她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数次亲密的记忆席卷而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对秦季泽其实也是有渴求的。车子驶入了富人别墅区，秦季泽抱着宋清颜进去，别墅里早就候着一个医生。问题其实不大，只是一些皮肉伤，医生熟练地消毒、上药、包扎。...
宋清颜当即绷直了后背，抿唇：“你……”
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清冽的木质香气将她包围，她被搂得更紧了几分。
秦季泽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把她耳边的头发整理好，挂在耳后，在她发间留下安抚的吻，“我不是那样好色的人。没事了，我在。”
宋清颜感觉自己的眼睛热热的，喉咙只发出一个音节来，“嗯？”
“贺池伤害不了你的，别怕。”
连日来的奔波疲惫，都没有让宋清颜觉得难熬，找律师打官司、应付难缠的客户、处理扯皮的同事和贺池周旋，一个又一个夜不成寐的夜晚她都一个人熬过来了。
却在这一句安慰里，让她模糊了视线。
宋清颜凭着本能，她轻轻贴上了他的唇角，他的双唇很薄、很软，她已经吻过好几遍，却都比不上这一遍。
珍重，克制，不带情欲。
脸庞相贴，气息交错，湿热的泪水从宋清颜的眼角滑落，这个带着咸涩轻柔的吻让她把复杂的情绪都妥帖安放。
秦季泽什么也没有说。
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把宋清颜的头轻轻按在肩上，拍了拍她的背，好让她更舒服些。
“休息一会，到了叫你。”
宋清颜窝在他的怀里，她的心莫名安定了下来。
数次亲密的记忆席卷而来，她突然发现自己对秦季泽其实也是有渴求的。
车子驶入了富人别墅区，秦季泽抱着宋清颜进去，别墅里早就候着一个医生。
问题其实不大，只是一些皮肉伤，医生熟练地消毒、上药、包扎。
“要注意，伤口尽量不要碰水，洗完澡记得换药。恢复期少吃颜色深的，吃清淡些。”医生把药留在了桌上，宋清颜点点头。
这是秦季泽的私人医生，和他的关系熟稔。
医生的眼睛在秦季泽和宋清颜之间打量了几个来回，似乎确认二人关系的非比寻常。
他谨慎地开口提醒，“你们亲密的时候注意一下，这个伤口比较大恢复期比较久，不要拉扯到了皮肤，不然又会出血”
宋清颜脸色爆红。
秦季泽噙着一丝笑，挑了挑眉，眼睛戏谑地看着宋清颜。
嘴里随口回医生的话，“好，我会注意。”
宋清颜懊恼地瞪了他一眼，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直到医生离开，宋清颜才有空打量着这栋别墅。
从玄关到客厅，东西不多却处处透M.L.Z.L.露出低调奢华，家具物品无不显露出房子主人的品味。
灰白的整体色调，又用设计大胆的深蓝和橙红做点缀。
但看得出来秦季泽应当是不怎么在这里住，没什么生活用品，处处整洁得不像话。
“我带你去休息。”
秦季泽起身看了一眼宋清颜，将她一把抱起，女人发出一声惊呼，脖子被女人娇嫩细腻的双手紧急搂住。
面对宋清颜质疑的眼神。
“你腿受伤了不方便走路，放心，我没那么禽兽。”
宋清颜舔了舔嘴唇，“不是，我只是想起，听说秦律师你有女朋友了……”
她犹豫着开口，见男人的眉头紧皱。
“我们这样不好吧……”
“没有。”
“啊？”
“首先，我没有女朋友。”
秦季泽玩味地看着她。
“其次，你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还是想要一个机会？”
他将她放在床上，明明应该起身离开，却偏偏凑得更近，几乎要看清她眼里属于他的倒影。
宋清颜懵了，不是秦家的内部消息吗？
她完完全全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一道红晕悄悄爬上了她的耳廓，可是胸腔里的心脏却强烈地跳动着，不知何时渗出了一丝甜来。
“最后，请宋小姐把话说清楚，你说的我们这样是哪样？”
秦季泽贴近她，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是这样？”
接着手指又流连在她耳畔，“还是这样？”
宋清颜只感觉自己被他手指触摸过的地方都隐隐发烫，她忐忑地等着他下一个动作。
却见秦季泽站起身来。
宋清颜对上他玩味的眸子，“何况我们连更亲密的都有过，现在担心是不是也晚了？”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宋清颜被这么一闹，原先的害怕紧张通通被不知名的情绪取代，在心底的角落疯狂滋长。
她一蹦一跳地挪向浴室洗澡，将连日来积压的疲惫通通用热水冲走。
另一边
秦季泽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
打火机发出轻擦声，猩红的火焰在黑暗里闪过一簇光亮，男人微微偏过头点烟，拿起旁边震动的手机接起电话。
“喂。”
“贺家几个股东都大幅抛售股份，明天贺家肯定股价大跌，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是纪哲。
“教贺家做人而已。”秦季泽深深吐出一口烟来。
“少来。什么时候见你这样，你是不是真动心了？”
“贺家迟早要收拾，贺家越弱，贺池就越不敢对思雨做什么”，他看着外面晃动着的树影。
电话那头的纪哲很显然没有那么好骗。
“你当我是禾莆还是秦思雨，那么好骗？贺池他本来也不敢对秦思雨做些什么。你要收拾贺家，也本不应该是现在。”
秦季泽按了按眉心，确实不是时候，可是就这么由着性子做了。
他向来谋定而后动，这时候收拾了贺家，势必会引起二叔的注意。
“你真的没想法？我不信。别是人家宋小姐压根儿就没有考虑和你走下去吧？”
秦季泽默了默，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他咬了咬后槽牙，“如果睡过就有感情，那和你有感情的人加起来可绕地球三圈。”
纪哲：“……”
这天实在聊不下去。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电话被挂断。
秦季泽将剩下的半只烟按在烟灰缸里，抽烟也解不了乏。
他转身进了浴室。
站在花洒下，他的脑海里回忆着刚刚纪哲说的话，脑海里闪过细碎的片段。
烦躁。
无名的火越烧越旺。
他抬手把水龙头调成冷水，站在花洒下淋了许久，任凭冷水浇淋着身体，才将将把那股烦躁压了下去。
“叮——”门铃响了宋清颜正奇怪到底是谁，她起身正准备下楼看看。却见家里的佣人已经去院子里把大门打开，将来人迎了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穿着却十分时尚，带着英式贝雷帽，拄着拐杖。...
另一边。
宋清颜在陌生的房间里根本睡不着觉。
对着天花板愣愣地出神，床头柜上柔和的小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
她有些认床，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没有睡着。
她一闭上眼，脑海里的想法不受控制，把和秦季泽认识的以来发生事情，像放电影似的在脑海中慢速播放。
心里一片混乱。
一会儿想着自己今晚这样打人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很凶，一会儿又开始幻想他等下会不会推门进来。
宋清颜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头，嘟囔着，“你清醒一点。”
她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决斗。
白色的天使小人说：“你现在不应该想这些，你还有许多别的事情要忙。”
黑色的恶魔小人说：“反正他也不会喜欢你，正好这样你不会对他下头，而且他技术也不错。”
天使小人摇摇头：“这种人身边哪里缺女人，你不要浪费时间精力在他身上。”
黑色恶魔小人又推进一步：“可是现在别墅里只有你们俩！去敲他门，今天他就是你的。”
……
宋清颜脑海里的声音吵得热火朝天，房间里却一片寂静。
焦躁的时候对外界的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格外敏感。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立马坐起身来，竖着耳朵。
“登登登……”
厚实的木门发出沉闷的声音，有人敲门——
宋清颜等了一会儿，对方显然并没有推门进来的意思。
男声隔着门板传来，不知为何有些低沉沙哑，“我把药放在门口了，你洗完澡要记得换。”
宋清颜一蹦一跳地挪动着去开门。
秦季泽把药放在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又收了回来。
他正打算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吱呀”一声——
门开了。
宋清颜看着秦季泽，他刚刚洗完澡穿着浴袍，整个人比起平时穿正装的样子柔和许多。
素日里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柔软地贴在脑袋上。
平时戴着眼镜没有注意，现在倒是注意到了他灼灼目光下的眼角。
有一颗泪痣。
她感觉自己被他的目光蛊惑，舔了舔异常嘴唇，重新湿润了口腔。
许久，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你就为了提醒我要换药吗？”
身体里的细胞鼓噪，她看见秦季泽眼里升起的占有欲，声音却很轻，“嗯？”
“你帮我。”
这又怎么能拒绝。
床头柜上的台灯依旧静静地亮着，只是灯影摇曳不停。
她想起来前些年去潜水，深海里一片寂静，在海里浮沉。
她仿佛是海里的鱼，和大海融为一体，被海浪裹挟着飘荡。海浪将她高高托举起，又悄然无声地退下，紧接着是一个更高的海浪，席卷，冲刷，然后又退下。
……
窗外的日光照了进来。
宋清颜难得一夜好眠，她刚走出房间门口，就听见秦季泽的声音，他在打电话：“没有，您不要瞎想。”
见宋清颜出来，秦季泽抬眼看了她一眼，草草结束电话，“如果有了自然会带去见您，我还要去公司。”
电话那头的秦老爷子，一大早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
“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挂我电话。”
“爷爷，你大早上打电话给谁呢？居然还敢挂你电话？”，秦思雨正准备出门。
“还能有谁？我那个老伙伴就在你哥旁边那栋别墅，他说看见你哥抱着一个年轻女人回去，我就提醒提醒你哥抓紧时间结婚生娃！结果这个臭小子把我电话给挂了！”
老爷子精神烁烁，叉着腰红着脸，一脸忿忿不平。
秦思雨这边突然接到贺池求救的消息，说贺家出事了，她匆匆忙忙赶着去贺家。
秦思雨随口安慰了两句，“你别操心啊，哥哥他心里有数。爷爷，我出去了。”
秦老爷子看着孙女出门匆匆忙忙，敷衍自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两个没良心的……”
他摇了摇头，“还有数，要是有数能这么多年一个女朋友都找不到吗？”
“还是得老爷子我出马。”
秦老爷子说着就带好帽子，拿着拐杖叫司机备车去秦季泽的别墅。
宋清颜洗漱完坐在桌前吃饭的时候，秦季泽已经出门了。
她实在不懂，人和人的差距怎么会那么大。
旅游酒店的客户早上已经发过消息来，让她今天去签约。
这个耽搁了许久的案子，终于又有了进展。
是以，她今天早上不用去公司，下午直接签约完再回公司就行。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心里又升腾起了希望来。
生活还是有盼头的。
“叮——”
门铃响了
宋清颜正奇怪到底是谁，她起身正准备下楼看看。
却见家里的佣人已经去院子里把大门打开，将来人迎了进来。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穿着却十分时尚，带着英式贝雷帽，拄着拐杖。
看见宋清颜秦老爷子的脸上绽开大大的笑来，语气十分和蔼可亲，“你就是清颜吧？我是他爷爷。”
“您好，您吃早饭了吗？”
宋清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季泽的爷爷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她礼貌地和老人家打招呼。
她小时候每逢放假就要去爷爷奶奶家，和爷爷奶奶十分亲近，可惜老人家身体不好去世得早。
她还没有什么孝顺老人家的机会，就不得不和他们告别。
或许是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宋清颜看见秦老爷子，就想起了她自己的爷爷。
她带老人家坐到餐桌旁边。
拿起碗给他打粥，“喝点粥吧，早上喝点粥舒服。”
秦老爷子笑眯眯接过粥。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早知道早上不应该吃饭的，悄悄把皮带往外松了一个扣。
俩人在饭桌上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清颜啊”
“诶”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我是室内设计师。就是啊，房子盖好了之后要装修，我负责帮要装修房子的人做设计。”
“噢…那这个工作会不会很辛苦啊？”
“还行吧，有时候有一些客户会比较麻烦……”
宋清颜又想起来贺池联系度假酒店给她找麻烦的事儿。
“你要是遇到了麻烦，可得让季泽帮帮你！”
“啊？”宋清颜眨了眨眼睛，她发觉老人家误会了。
“怎么？他不帮你啊？”秦老爷子震惊又生气，突然他意识到什么，转了转眼睛又拉着宋清颜的手，“他要是不帮你，你和我说，我帮你。季泽这孩子也不容易……”
秦老爷一边说着秦季泽的不容易，一边暗暗观察宋清颜的表情。
“这孩子从小就跟着爸妈去了国外，别人听着出国光鲜亮丽，其中的苦只有经历的人才知道……”
她当即打电话联系秦季泽，“哥，贺家的事情你看看能不能放一马？我带着贺池去给宋小姐赔礼道歉。”秦季泽声音冷淡，“不必了，你让贺池管好他自己。”“那你把宋小姐的微信推给我嘛，我自己联系她，给她道歉。”...
秦老爷子一边说秦季泽这么些年在国外过得多么不容易，一脸的心疼难过和懊悔。
他一边把自家孙子往惨里说，一边又停下来偷偷瞟一眼宋清颜。
看见宋清颜早饭都不吃了，停下来安慰他。
他立马回神。
心里一边想着，这下稳了，一边哭得更大声了。
宋清颜是见不得老人家哭的。
她轻轻安慰老爷子，“秦爷爷，没事的，秦季泽那么优秀，你就放心吧。你要养好身体不让他操心……”
秦老爷子轻轻点头，抹了抹本就没两滴的眼泪，“唉，我就是担心，他到现在老大不小了还没有一个女朋友，不知道我走之前能不能见到他成家。”
“不用担心，他长得也好看，事业也很不错，肯定很多女孩子喜欢他的。”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秦老爷子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看着宋清颜，哪里还看得到一滴泪水。
宋清颜噗嗤一笑，现在才知道自己差点被老爷子骗了过去。
“我和秦季泽现在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我本来想找他帮忙打官司，虽然他没有答应，但是他也帮忙联系了另外一个律师，我还是挺感谢他的。”
秦老爷子看着宋清颜脸上坦坦荡荡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没有过多停留，喝完粥就离开了。
秦老爷子走到别墅门口，正准备上车。
“哟，这不是老秦嘛？怎么？看见你孙子的女朋友了吗？”
是隔壁别墅的老头，也是秦老爷子多年的老伙伴。
说是伙伴可能不够贴切，两人年轻时在商场斗，后来还因为都喜欢上秦季泽的奶奶又狠狠斗了一波。
秦老爷子技高一筹，抱得美人归。
把人娶回家后但凡有合适出席的酒会都要带在身边各种秀恩爱。
两人斗了一辈子，秦老爷子不允许输在了孙子辈儿。
他强撑着脸色说，“我家阿泽的眼光就是好，小姑娘长得可水灵漂亮。”
对面的老头似乎毫不在意，乐呵呵笑着，“那就好。你家阿泽没结婚还能多陪陪你，不像我那个孙子，说是过两天要把孩子送我这里，自己要和媳妇儿去二人世界。”
老头儿假装看不见对面越来越沉的脸色，“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这么辛苦。过两天孩子过来了，我带他去你那玩吃个饭，你帮我分担分担。”
秦老爷子气呼呼走了。
只留下两个字，“没空。”
老头儿也不恼，招了招手叫他下次还过来坐坐。
老爷子上了车，左想右想还是气不过，拿起电话打给孙女，“思雨，你赶紧想想办法，帮帮你哥追人啊！”
秦思雨接起电话时，人刚到贺家，贺家一片兵荒马乱。
“放心吧爷爷，我这边还有事忙，就先挂了啊。”
秦思雨一进贺家门，就听见一声惨叫。
贺池跪在地上龇牙咧嘴地歪坐着，贺父拿着戒尺站在旁边，贺母垂着泪抱着贺池。
“思雨，思雨来了，思雨你让你哥哥放我们贺家一条生路吧。”
贺母看见秦思雨紧紧拉着她恳求。
秦思雨拉着贺池起来，在贺母的絮絮叨叨中勉勉强强了解了情况。
“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他那么生气？”秦思雨并不笨，她知道肯定是贺池惹恼了哥哥在先。
“我……”贺池的目光闪躲，“我就是气不过，找宋清颜让她给我道个歉。”
“只是道歉？”秦思雨怀疑。
“就只是让她给我道歉，结果她还把我打了一顿。”贺池指着头上的纱布。
他整个脑袋包得和木乃伊差不多，眼睛一片红肿还没有消下去。
“你没还手？”秦思雨不信。
“我真没，她好像是受伤了，那是她自己弄到的！我被揍得没反应过来，你哥就来了。”贺池激动起来，这一句是实打实的真话。
秦思雨觉得，这多半是个误会，哥哥误会贺池伤害了宋清颜。
但是她也知道，这件事是贺池做得不对。
她当即打电话联系秦季泽，“哥，贺家的事情你看看能不能放一马？我带着贺池去给宋小姐赔礼道歉。”
秦季泽声音冷淡，“不必了，你让贺池管好他自己。”
“那你把宋小姐的微信推给我嘛，我自己联系她，给她道歉。”
秦思雨一是知道这件事确实是贺池做得不对。
二是担心宋清颜回头因为这件事膈应她，要是因为这个让她哥打光棍，她可就万死难辞其咎。
“我没有。”秦季泽没好气地说，他自己现在都还没有被宋清颜加回好友呢。
“不给就不给，小气鬼。宋小姐知道你这么小气嘛？”
秦思雨看哥哥这么护短让她更加紧张了。
“那过两天我带贺池和你一起吃个饭，给你代替嫂子赔个罪，成么？”秦思雨在有些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电话那头的秦季泽，本不想看见贺池，可是这句嫂子戳到了他心里。
“好。”
秦季泽想起那个没良心的小女人，一天到晚都没有给他一个电话。
他按下内线，“今晚我有没有行程？”
“秦律，今天晚上您和冯总有约了。”
“你帮我推了。”他直接吩咐助理，“还有，你帮我定一下餐厅，要一个烛光晚餐。”
……
另一边宋清颜大早上打发完老爷子，就出门签合同。
终于把项目落定，她回家直接躺在沙发上，舒适又放松。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宋清颜看了一眼，是没有备注的陌生电话，没接。
不一会儿，她的微信响起消息。
是一则好友申请。
是秦季泽。
宋清颜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把他好友删掉了，她的心里有些忐忑。
舔了舔嘴唇，她按下通过。
对面的秦季泽似乎时时刻刻盯着手机，她通过的一瞬间，对方就发来消息。
「刚刚那个是我的电话。」
宋清颜立马回拨过去，“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是你的电话。”
“嗯。”电话那头的男声低低应了一声。
一阵沉默，宋清颜说，“那我先挂了？”
秦季泽没有回答，却问，“晚上你想吃什么？”
宋清颜：“我回家了”，言下之意并不想和他共进晚餐。
“我想和你吃晚饭。你没有想见我吗？”
“没有。”宋清颜毫不犹豫吐出两个字来。
“可是我想了，我想了你的声音，你的……”秦季泽的声音低沉下去。
电话里的声音酥酥麻麻，通过听筒传到宋清颜耳朵里，他说，
“可我想吃你。”
宋清颜眨了眨眼睛，这个男人可真是闷骚。她瞬间明白了男人的意思，约晚饭然后再提出一起住就顺理成章。
可是她不喜欢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秦季泽，你喜欢我吗？”
秦季泽举着手机，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里仿佛带着钩子，可是又想起了那天他听到的宋清颜和谷林的对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仿佛带了沙子，“你呢？”
宋清颜低头假装没看。“接下来我父亲的案子，还请蒋律师这边多多上心。”“宋小姐客气了，要不我叫你清颜吧？认识这么久了，你也不用叫我蒋律师，叫我阿奉就行。”蒋奉目光灼灼看着宋清颜。...
是反问。
而不是直接回答，在成年人的世界里这就是另一种拒绝。
宋清颜也不想再拉扯，她直接说，“我承认，我确实喜欢你的身体，但目前我们还没有到互相喜欢的程度。既然没有成为情侣，那就不必像情侣一样相处。”
“我之前的提议仍然有效，长期床伴。”秦季泽心砰砰直跳，如果她愿意，他想给他所有的一切，但是现在还不能急。
”你不用做什么，每天和我住在一起就好。当然礼物、资源都不会少。”
他当然能从她身体的反应中感受到，她也是喜欢他的。
他拿着自己的身体循循善诱，“你也有这样的需求，不是吗？”
宋清颜刚刚从一段失败的感情里出来，她承认秦季泽的身体确实对她很有诱惑力，可是她也不愿意让自己再陷入困境。
秦季泽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的关系注定不平等。
当然，她也知道攀上秦季泽她或许会拿到前所未有的资源。
可是依靠了谁，享受了谁的保护，也就意味着她被谁控制。她不想让自己进入这样一段并不平等的关系里，她宁愿什么都不要也绝对不能把自己人生的控制权交到其他人手上。
“我不要，我不要礼物不要资源更不要住在你那里。至于时间，我们可以提前约好”
“你是说，你只想当炮友？”秦季泽十分迷惑，他真不知道这个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身边想要接近他的人，没有哪一个不是期望着可以从他身上得到点什么，可是面对宋清颜他实在不理解，她唯一喜欢的好像真的只是他的身体。
无关情爱。
他以为只要他慢慢来，不要求情侣的名分，等到他们把情侣的事情做遍，他们的关系就水到渠成。
可秦季泽却听见电话那头的女声，用客气疏离的口吻说，“秦律师，你的身体和专业技术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已经足够我消遣日常、排遣压力了。”
秦季泽觉得宋清颜在他面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敢在他面前说把他的身体当成消遣的人，挖地三尺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秦季泽被气得气短。
“随便，你开心就好。”
一通电话打到最后，不欢而散。
平复片刻，秦季泽按下内线联系助理小鹏，“刚刚定烛光晚餐那个餐厅取消。帮我重新和冯总联系一下，说推迟半个小时。”
可怜的助理小鹏放下电话，他感慨道，“恋爱中的男人也这么多变的吗？”
俩人好几天没有联系。
宋清颜为了之前的事情请蒋奉吃饭，她一边客气地道谢，“上次麻烦蒋律师了。”
“不麻烦，也没有帮上什么忙，最后还是秦律师面子大保释出来的。”
提到秦季泽，宋清颜的表情变了变，上次不欢而散的电话结束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
这个城市很大，千万人口，不刻意联系根本碰不见。
这个城市也很小，有缘人自会相见。
宋清颜正和蒋奉相谈甚欢，抬眼就看见了秦季泽。
他坐在他们后面那一桌，蒋奉正好背对着他，可宋清颜却正好和他撞了个正着。
他似乎已经看了她好一会儿，黑漆漆的眸子看不出情绪。
宋清颜低头假装没看。
“接下来我父亲的案子，还请蒋律师这边多多上心。”
“宋小姐客气了，要不我叫你清颜吧？认识这么久了，你也不用叫我蒋律师，叫我阿奉就行。”
蒋奉目光灼灼看着宋清颜。
宋清颜放在手边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她一边抱歉地拿起手机，手指点开微信聊天框。
「宋小姐你还欠了挺多人饭」
发消息的人正是秦季泽。
她这才想起，上次自己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也说了请他吃饭。
宋清颜回复，「我不是故意忘记的，改天我再请你吃饭。」
“清颜，可以吗？”蒋奉又问了一遍。
“嗯？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刚刚看了一眼消息。”宋清颜抬起头道歉。
“我说，我可以称呼你为清颜吗？宋小姐宋小姐地这么称呼，似乎太生疏了点。你也可以叫我阿奉。”蒋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宋清颜的手机消息的提示音又响起。
「改天是哪天？」
宋清颜看了一眼，放在手心里，没回。
她不太习惯过于亲昵的称呼，“叫蒋律师确实有点生疏，叫你蒋奉吧。”
蒋奉有些失望，宋清颜是一个非常注重人与人之间距离感的人，即便他们认识了这么久。
不过他并不着急，从小到大他都是最有耐心有毅力的学生，更别提律师工作所需要的细致和认真。
他对自己有信心。
“我们一会儿去看电影怎么样？最近新上了一部电影……”蒋奉继续发出邀请。
宋清颜手心里的手机又接连不断发出震动。
「今晚？」
「你内裤还在我这，怎么还你？」
附带一张图片，衣柜里，男人的衬衫西裤上叠放着女人性感的黑色蕾丝内衣裤。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悄悄在发酵。
是那天晚上在他家落下，宋清颜又不禁想起那晚他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的样子。
宋清颜有些脸热，拿起手边的水杯喝水，又对上秦季泽玩味的表情。
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愤怒，不甘，还有一种奇怪的不想被拿捏的胜负欲。
她直接戳了几下屏幕，回复：
「不要了，你扔了。」
坐在对面的蒋奉体贴地问，“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你要不先好好回复消息吧？或者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吗？”
宋清颜笑着关掉手机屏幕，“没事不用理，你刚说看电影是吗？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蒋奉不知道宋清颜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热情，他看宋清颜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自己多半要被拒绝，没想到她会同意，因此十分惊喜。
两人离开。
秦季泽死死盯着隔壁桌起身的男女，看他们走出间隔板，走出店门。
他气得额角青筋直，垂眸看着对面说是叫他出来给他道歉，结果一顿饭下来都在卿卿我我的小情侣命令。
“你们俩，快点吃。吃完去看电影。”
“啊？”
秦思雨抬起头来，她哥哥什么时候还喜欢看电影了？